第三届“守望者”杯征文比赛获奖作品展：散文《柳村传奇》

柳村的传奇，需要鼓手用黄金的小号来歌颂，我不是鼓手，也没有黄金的小号，我只有笔与虔诚的赤子之心，所以，让我用纸和笔来吟唱柳村的传奇，把柳村的传奇，柳村眼波流转的水，柳村秀眉峰聚的山，写成一封信。写下一折折对柳村的热爱，写下一行行对柳村的眷恋...

我是一个在柳村土生土长的孩子，我爱柳村，也爱柳村不一样的传奇。在我小的时候，我喜欢听奶奶讲柳村小时候的故事。

柳村也如一个孩子一般，它生长于大山之间的一个小城。它在很小的时候，被一群稀疏的村落环抱着。稀疏的村落间有梨树、桃树、苹果树、樱桃树和核桃树欣欣向荣，还有葱郁的绿柳伴随曲曲弯弯的小河涓涓而流，那长着最葱郁的绿柳处便是柳村。柳村因依着大山，便天生带有愚钝之特质，又因包裹于小城之间，便沾染了狡猾之习性。但那时柳村的山青青葱葱，颇有一种秀眉峰聚的神韵。再间有山溪眼波流转的媚态，便成就了柳村山与水眉眼盈盈的别有之姿。

柳村的一生被柳村人割成了两部分:村头和村尾，村头是柳村生命的开头。这时的柳村，像我对童年的记忆一样模糊。

只记得，柳村人家屋顶的炊烟慢慢升空时，柳村便醒了，柳村人会把昨晚圈起来的鸡和鸭放出来，撒些沉谷、玉米粒或碎菜叶，鸡鸭在自家院门里，翻腾着抢食，吃完后，又窜进别家菜园寻食。卿卿卿，叽叽叽，咯咯咯咯，嘎嘎嘎嘎，像老少娘们在午后屋檐下，纳着鞋底，缝着破衣破裤时的叽叽歪歪。柳村妇女在把猪食倒进猪槽，听到猪，哼咿哼咿，腆着肚子的憨实吃着时。男人栓好看门狗，听着狗，汪汪汪汪。便一家大大小小，把锄头和箩筐放进牛车。男人赶着水牛，挥着长鞭，把水牛架上牛车往地里去。水牛总是缓缓地向前迈着步子，仿佛它背上负着是一家八九口的吃穿用度，嘴永远在嚼着从胃里倒回来的东西，牛鼻孔周围不时热气扑腾，而后，哞～～。如同晨钟，叫醒了还在烟雾缭绕中沉睡的大山，牛撅起屁股甩着尾巴扬长而去，只留下纤陌小路上一坨接一坨的牛粪。

这条纤陌小路还连接了柳村和柳村人的土地。柳村人的土地，通常在一个个突起的小山丘上，山丘是柳村人用蛮力，在放倒了一棵棵苍劲的松树，放火一烧开垦出来的。一块连一块的黄土地里，长满了柳村人辛勤种下的希望，这希望是一片又一片包谷、洋芋、辣椒、黄豆、毛豆。柳村人把一家八九口人一年要吃的粮食，寄托在了这片山丘上。山丘下，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田埂上依旧是水牛，沿着河岸吃着青草，蜻蜓点水，田蛙在稻秧中躲迷藏，背米虫背上的米爬上了它的整个背。牛鼻上的缰绳，被笨拙的水牛长长地拖着，缰绳的头永远系在柳树的树桩上，像柳村人与水牛、屋顶的炊烟、山丘的土地一样，血浓于水的心连着心。

村尾是柳村用蓄满一生的力量，成长、蜕变和重生，像整容一般，变成了柳村人喜欢的模样。这时的柳村，没有了柳树，也没有了小河。以前的，矮矮的土墙，灰灰的青瓦变成了柳村人喜欢的白墙红瓦，柳村人也不在屋檐下，乘凉、唠家常。柳村人只在柳村的小广场上，看一群大妈跳广场舞，看小孩玩溜冰鞋，妇女们也不再纳鞋底或缝缝补补了，以前叽叽歪歪的柴米油盐，扩展到谁家又新建了房，谁家又新买了家具。这个小广场以前是柳树长得最密集的地方，现在是柳村人最喜欢的地方了。纤陌小路整成了沥青公路，稻田亦无了昔日的风光，稻浪不再，稻香也飘进了柳村人尘封的记忆中。田埂上亦不再有，哞～，只有低飞的蜻蜓和傍晚吵嚷的蛙鸣。山丘虽然是那个山丘，但它的心已满目疮痍，更多了几分沧桑，柳村的柳树遭了秧，其他树自然也不会幸免，只留下几棵孤零零的樱桃树，伴着柳村人，一起受享着柳村整容后的所谓发展，发展让柳村人的生活踏入了小康，柳村人现在可以靠着努力工作换来富裕的生活，生活好了，身体也就宽了，心也随着身体的体积不断膨胀，柳村人老实的依然老实，狡猾的越发狡猾了。

但都合起伙来，把柳村给生吞活剥成他们喜欢的样子，柳村没有反抗，没有怨言，因为柳村人是柳村的子民，柳村的传奇需要柳村人繁衍下去，没有了柳村人，谁来曾经生长过最葱郁的柳树的小广场上说长道短，谁在山丘上播种柳村的希望，守住柳村的传奇。

柳村的传奇，需要鼓手用黄金的小号来歌颂，我不是鼓手，也没有黄金的小号，我只有笔与虔诚的赤子之心，所以，让我用纸和笔来吟唱柳村的传奇，把柳村的传奇，柳村眼波流转的水，柳村秀眉峰聚的山，写成一封信。写下一折折对柳村的热爱，写下一行行对柳村的眷恋，让我用二十个春夏秋冬蓄满的力量，倾尽我脑中所有爱的话语，只为写下我对柳村一字一句的热爱；让我站在柳村的樱桃树下，做着酸甜的梦，沐浴晨光，心坎朝着阳光，温柔地抚着樱桃树的干，从头到尾，仿若抚摸柳村的一生，只为写下我对柳村一笔一画的眷恋。让我写一封信，信里是柳村挽着小北风，不甘沉寂地绕着，这座小城，在小广场上彻夜不眠地高歌；让我写一封信，信里烙上柳村的模样，流淌柳村的小河，开垦柳村的山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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