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账,第一句话

 

第一句话像一把刀子,同时切开我和一个别的什么。...





感冒了,洗了个快烫脱皮的热水澡。只想去躺着睡觉,不想写什么狗屁文字。但是,跟朋友打赌,坚持三个月每天更新。我不是一个多争强好胜的人,但这次赌赛,我要赢。

回头看两个多月的东西,其实蛮汗颜。有拖延症,总是挨到晚上十点许,才开始坐下来,拼命挤出第一句话。第一句话总是那么难,不是我认识的字不多,也不是我不会造句。难就难在总是找不到那么一句话,它足够意味深长,可以拔出萝卜带出泥。

就任何一个话题,像我这种话痨,都可以像拍韩剧一样,展开枝蔓丛生的讨论。然而缺乏那一句话,就会磕磕绊绊。所有道理和语句,都不像是我的,自己会瞬间变成一个中学生,在装模作样地写作文。这第一句话,像一把刀子,同时切开我和一个别的什么,把我跟一个事连到一起。或许之后,我并不能写出锦绣文章,甚至还有可能张口结舌,吞吞吐吐。但,我不会尴尬,不会害羞,不会像第一次唱卡拉OK一样,被一个陌生的声音吓一跳,别扭半天。

感冒实际也这样。身体的任何部分都有反应,感觉每一处皮肤之下,都有微暗的火(借一下纳博科夫的书名),它们还不肯大片大片地燎原烧到一块,就那么无规则地烧。感觉,身体其实这会才醒过来,它不再像日常一样,一切行动听指挥。我在一边头疼一边流鼻涕一边塞鼻子,一边觉得它如此陌生和异己。就像不对的第一句话。

自我的灵魂,假设有的话,它和世界相连的途径,无非是身体而已。做联络人的,几乎总不那么表达自己的观点。它也不仅是一根绳子或者一根大水管。它就是一个敞开的场所,世界和自我于其中搞来搞去。

场所总是容易被遗忘。和一个朋友聊得起劲,你会浑忘了墙壁上有多少斑驳,也不会掏出尺子来量量房子有多少平方。囚徒们总是对监房了如指掌,墙纸多了个痕迹也能大吃一惊。无数的人,在公园默默地慢跑,或者花钱体检、健身、私教。这年头,自己的身体,比政治或者异性都更吸引自我的关注。会不会是,只是我们都已成为囚徒。我们的身体出问题了,我们开始努力锻炼自己的肉体。这就像,一个囚徒不是考虑如何越狱,去置身于一个更旷达的空间,反而对监房开始搞精装修。自我的舒适,只表现为对自己肉体的控制。

嗯,说好长了。我还是没找到今天的第一句话。但或许我找到了最好的末一句话:别折腾什么思想了,老爷要去睡觉。


    关注 何妨一上楼


微信扫一扫关注公众号

0 个评论

要回复文章请先登录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