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峰散文《历口的大水》

讲一讲关于大水的记忆...





讲一讲关于大水的记忆

连续的雨，大河小溪沟涧里都是满的，站在新桥上，浑黄的水盖过了上游的漫水桥，远看老桥，混沌的像另个世界的样子，水流撞向船首型的桥墩，激起的白色的浪花，这浑水激起的，真的不似清水的好看，大约也不是好不好看，应该只是心里的不舒服，河面上各样的垃圾杂物，一根黑的木头翻滚来，从脚下的桥走过，闷闷的轰鸣声，有一些慌张。

雨是有点多，特别是今年，从过完年起，念叨雨多的声音总是多，整一个茶季，好像就是三天雨一天晴的过来的，雨刷完了整个春天，又在夏天以更猛的姿态出现，昨天的雨没有上回大水时多，河里要满一些，是前期雨水多的缘故，这山上河里包括地下，已经浸透了水，还好山区的落差快，水流很快就往下游去，下游是江西，到江西，水面就缓了，加上城市的粗放发展，景德镇每回的水灾，就好知道是什么道理。

历口，从上世纪八十年的我的记忆起，就有一回大水上了老街靠近老桥的那一段，有一尺深，老桥下去河流过一个大拐弯，水会在这里屯着。看大水，是这时节有趣的事情，站在下河的路口，水早已满了河床，我们分辨水的落涨，可以看水面的漂浮物，漂浮物多，水就还在涨，另外就是看脚边的下河的阶梯，一级一级的，好分辨，小时候，其实是好想水一直涨不退的，就喜欢看热闹，哪管什么防洪危险的事。牛猪之类的牲畜，都看到被水冲走过，偶尔也会有落水的人，有一年半夜，很多河边的住户都听到有个人被水冲走喊救命的声音，我家也是河边，父亲说也听到了，但大雨大水的黑夜，谁敢谁又能去救，奇迹的是，那人自己在下游一个地方自己救了自己，扯住了东西上了岸。另一回夜里，听见河里轰隆有东西落水的声音，第二天打鱼的去收网，发现网住了人，一个老人，不知道为什么半夜去对面的山上，又为何落了水。

那一段的河道，虽然就在我家对面，但因为对岸是山，于是显的阴，小时候不怕，玩水都在那，我突然会游泳的那天，就是狗刨着游到对面去，对面是岩石的底，看着深，其实游过那条中间的沟，过去就能站得住，我们的夏天，每个傍晚，就是在那里游来游去，后来捉鱼也是那里，潜到河底，去摸石缝里的鱼，那鱼躲在石缝里，受了惊吓后，是不会离开的，只要你有耐心，就一定捉的住，捉出来，鱼被扣的遍体鳞伤，自己，当时好玩，落下的是懂事后的后怕，若被卡住手，自己就成了别人口里化成的水里的孤魂野鬼。

有一年，水也大，上游的木板桥被推了下来，木板桥每一块用大铁链拴着的，大水冲倒后，桥冲不走，水平静后又搭起来，那回，不知道为何就被冲了下去，有一块就挂在了中间的一个桥墩上，于是有会水的从上面一个埠头跳下，游到桥板那，把桥板弄起开，然后又跳入滚滚洪水里，斜着划水，从下面的另一个埠头上岸，那本事是佩服的很。（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危险去弄开，我那时是不知道，后来想，木桥横着，会挡住上游后来的木头，那时很多木头在大水时节被冲下来，档着了，那些大木头就可以能会变向撞向桥墩）说起木头，在我们小时候，历口上游山里的木头还是要通过水放下来的，在如今新桥的两头，以前就是堆木场，堆这采伐队伐来的木头，

放排，以后不可能再有了吧，用一个铁钩样的东西，捉住木头，楔在一起，等大水季节放到下游去，在沥水河，大北河这一段，很多地名，湾滩的名字都和当年放排的历史有关。

每回放走一批，我们就会去河滩上捡那些遗丢的木楔子回家烧火，也有时会捡到一些铁器的东西，但这种时光很快就离去，突然间，这个行当就消失，上下游又都修起几个大大小小的水库，偶尔可以通船的这条河，就完全失去了交通上的作用。

有一年大水过后，我用我的小皮艇从上游的双河口那下河一直漂到下游的河埠头，东山那个滩，大树村那段掩映在树荫里的清凉，过老桥时的历史恍惚，拐弯处的迎面青山。

图文/汪海峰 2016.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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