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当兵》:-第四章: 天女散花(2)

 

-------第四章:

天女散花(2)------




正文-第四章:

天女散花(2)

第四章:

天女散花(2)

由远至近出现在大伙眼前的学员队大楼,是栋方正简朴的建筑,前后二排都是同样的三层大楼,共有四个员班学员队在此驻扎。大楼灰黄色的砂质水泥墙面上没有任何的外部装饰,只有那一个个整齐而单调的蓝色窗框。

我们被军务参谋在灯光球场上以“天女散花”方式分配到的学员五队,处于前排大楼东面的半跨。紧挨着学员五队的东侧房头坐落着学员一大队大队部的二层办公楼。

看见这支由刚分配来新兵组成的小队跑步过来,正在队门口灯影下值班台后面坐着打闹的二个新兵连忙停止了玩闹,起身呈立正姿态站立。

他俩身披蓝色军大衣,头戴没有帽徽的水兵帽,虽然也都是一脸的稚嫩,却拿腔作势地装出一付严肃神情和大师兄般的操蛋做派。特别让我感到不顺眼的是他俩眼神中充斥着对我们这拨后来者的不屑,我能够明显读得出他们嘴上虽没说但脸上已经写出的四个字——“新兵蛋子”。

他俩是先于我们几天到达的新兵,不知是烟台、章丘或是保定、秦皇岛的同队战友。虽说大家都是今年刚入伍的同批新兵,但他们是先进五队这座“山门”的大师兄。现在,这些“师兄”已然肩负起在门口站岗执勤的“神圣使命” 。

我们的七人小队没有在队门口停顿,而是在“小土豆”的带领下直接跑步冲入了学员五队的大门。

鱼贯进入楼道后,众人从黑暗中完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神情都立即变得庄重了起来。看来,是“小土豆”先前的警告起了作用。一时间,每个人脸上原有的顽劣神情也都荡然无存了。

刚跑进楼道,位于排头的我就赫然看见正前方墙壁上悬挂着的黑板上用广告色套彩饰边书写的十个黑体大字:“当兵就意味着流血牺牲!”

我当即心头一热,马上产生了一种横刀立马、上阵杀敌的豪情!——全身处于紧张、兴奋和冲动之中!

冲入走道之后,小队继续不停步地转弯沿楼梯跑上二楼,进入到一个空旷的大房间之中——学员五队的军人俱乐部。

随口令停下后,我才发现,这短短的一小段路程,竟把我给折腾出了一身的大汗。搞不清是因为劳累、紧张还是兴奋,再就是可能由于刚才杨少波演绎出的那起“吉它事件”带来的惊恐或愤怒!

大家随“小土豆”口令放下背包和行李,七人在水泥地面上坐下进行休息。

调整喘息间我注意到,在这间宽大的军人俱乐部里,除了刚刚到达的我们七人之外,一旁正在忙碌着的还有另外六、七个人。

只见,他们正趴在地上好像在捣腾着被子,有人在平展、推挤;有人在斩切和折叠;还有的人在用方凳在摊平的被面上推压。此外,我还看到有人边用身体滚动碾压着被子,边看着手中的小册子、在背记着什么?

我很奇怪他们此刻在地上的这些奇异举动。心想: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看样子,这几个伙计是在整理被子,难道说他们是在打地铺、晚上就打算在这水泥地面上睡觉吗?乖乖,这可是华北十一月份的深秋天气呀!

又或是他们犯了什么错误,正在遭受处罚?如果这样,部队的这种处罚也太狠毒了点吧!

胡乱猜测中,我特别注意到:我们进入的这间俱乐部,其水泥地面光洁如镜、一尘不染,过度擦拭的地面在日光灯光线的照射下青幽幽地竟能映衬出人影——真TMD干净!

环顾四周,我又看见,俱乐部正面向东的主墙面上是一句硬邦邦、丝毫都不会令我产生任何感动的欢迎标语:“欢迎新战友来到学员五队这个光荣的集体!”朝南一面墙全是窗户,北面二樘门之间的大幅墙壁上依次布置的是:管理制度、考核表、光荣榜和学员队干部编制表等等。

大家左顾右盼好奇地四下观察半天之后,才发现那可恨的带队老兵“小土豆”此时已不见了踪影。于是,有人开始用家乡最难听的粗话小声地咒骂起了这人人共愤的“小土豆”来。

众人痛骂了一阵后,我在火车上结识的那位“检查兄弟”沈捷恨恨地说:“B养的X人,这要是在B市,我今天晚上就喊几个兄弟来砍他GRD一顿!”

杨少波顾不上去骂那个最令他痛恨的“小土豆”,此刻,他记挂着那把被丢在楼头间暗影地里不知是否还能不能找到的吉它。只听他焦急地说:“哎,那位兄弟有种(胆量),帮帮忙,陪我去找吉它。‘红棉’牌的,市面上买不到,几个朋友找区里文化站的熟人开后门买了送我的,我还没学会来。”

因为此时的我们相互间尚未熟识,初来乍到地对周边的环境也不清楚,所以,对于杨少波提出的这个请求,大家面面相觑地都不作声,不知谁愿出头。

众人沉默了不到十秒钟,这时,站在我身边一直不大说话的李建国语调缓慢地开了口:“兄弟们,我一个人去找吉它。你们都别动,老实在这待着,人去多了别又惹出其它麻烦事来。”

他说完站起身,用脚踢了踢自己那堆放在地上的行李,好像下定了决心。迈步走出俱乐部的后门、下楼去找杨少波的吉它了。

看着厚道年长的李建国不经意间表现出的仗义之举,大家心中都不禁暗自称赞:这个李建国、李老兄,有种,真棍气!没得说的够哥们、够意思!

没有了那可恶的“小土豆”在场,我们都从刚才的压抑和紧张氛围中渐渐缓解了过来,众兄弟马上恢复了B市年青人那特有的“小流氓”本色。

继续留在俱乐部中、闲散地坐在背包上的众人,有人在骂该死的“小土豆”真的不是个玩艺;有人在后悔来当这遭罪受气的“鸟兵”;还有人不怀好意地用下流话嬉笑评说着刚才在大操场上远远看到的那几个小女兵。

嬉闹吵嚷中,众人开始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声调也不觉都高了不少。更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不知为了何事,杨少波竟和坐在身边的葛秋生脸红脖子粗地大声吵嚷了起来。

“立正!”一声尖厉的口令声在空旷的房间一角暴响。

我们都吃了一惊,马上停止了喧嚣、迅速恢复到先前的紧张状态,慌乱地站起,在自己的行李前立正。而站在排头位置上的我没忘快速向右移动了二步,借以堵住因李建国不在而显现出的空缺位置。

只见,“小土豆”这个坏种突然又鬼魅般地从前门处闪身而入,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他那装在矮挫身躯上的大脑袋上当然是一脸的怒气。但令我们不解的是,这次他没有发火和开口骂人,能够看得出,他正在刻意压制着自己的愤怒情绪。

“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小土豆”用他那一点都不标准、沙哑中还带着北方乡音的普通话对我们快速下达着口令。

随着“小土豆” “立正” 的口令声落下,从俱乐部的前门处疾步闪出了一位四十岁上下年纪的海军干部。只见,他身着熨烫挺括的蓝色海军干部秋装制服、头戴白色大檐军帽,中等身材,面容坚毅、双目炯炯有神,站在队前,下颚微扬,显得特别地睿智和精干。

“请稍息。”

“我叫周岩,是学员五队的队长。未来的八个月时间,我们会在一起共同学习、训练和生活。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从今天起,直至今后八个月的时间里,你们的父亲加上母亲就是我!’”一个标准潇洒的军礼之后,周队长如此对我们说道。

他的话语虽然简洁,但很有蛊惑力,短短的几句话就让人感到周身的热血在不断地沸腾!特别是最后那句:“从今天起,直至今后八个月的时间里,你们的父亲加上母亲就是我!”更让我在离家之后的失落中突然有了一种极度渴望的亲近感和依靠感。

周队长的这段“名言”我一直铭记,以至在我后来留在海航机务学校(后更名为:海军航空技术专科学校;现为:海军航空工程学院)五队担任区队长的三年里,每当新一批的学兵到校后,我也一直会在第一次点名识别时对我所带区队的新学兵翻版说:“从今天起,直至今后八个月的时间里,你们的哥哥加上姐姐就是我!”

(入伍一个月后,在学校电教中心观看了日本的战争内教片《啊!海军》后我才知道,周队长当初的这段“经典”语句,出自于日本影星宇津井键在电影里的台词。)

但周队长随后说出的几句话,又把我从温馨感动的氛围中一下子就给带进了冰窟!我当时就感到头上仿佛被猛地敲上了一棒,顷刻间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和对未来学员队生活和自己前途的担忧。

“去年,我们五队也带过一批来自你们B市的新兵,我对他们在五队时的表现整体评价是:很不怎么样——非常操蛋!”周队长竟如此说。

完了、完了!刚到这学员五队,连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听到身为五队最高主官的周队长对我们B市兵这种先入为主的评价,那今后还会有我们的好日子过吗?

站在队列里,看着周队长那黑沉着的面孔和对我们咄咄逼视着的目光,我心情猛然间沉重了起来!自己牺牲了工作、远离了家乡,离开了关心我的亲人、告别了热恋中女友,就是准备到部队来大干一场的,我是要在这里立功、提干,争取衣锦还乡的。

TNND!真不知道去年的这帮“前辈”老乡呆在五队的这八个月时间里都干了什么操蛋的“鸟事“!会让周队长会如此恶劣地评说咱们B市人。唉,真TMD点背!

这时,“小土豆”站在周队长的身后,一脸坏笑地眨着个小眼睛,正在兴灾乐祸地看着我们这帮B市兵。他的这种表现,使我对他产生了更加强烈的厌恶感。于是,我在心中暗下决心:你大爷的‘小土豆’,别得意得太早,等有机会时,老子一定会狠狠收拾你的,我们走着瞧吧!

在我们失意和惊愕中,结束简短讲话的周队长已经阔步从我们面前走过、走出了俱乐部的前门。这时候,“小土豆”也尾随而去。

“好险!我刚才躲在外面没敢进来。听动静,是干部又在训人了吧?你们是不是又惹出什么X事了?”当我们垂头丧气地重又坐回到自己的背包上沉默不语时,李建国空着双手蹑手蹑脚地从后门溜了进来。

“吉它没有找到,四周都找遍了,还是没有。”转了一圈的李建国没有找到杨少波那把被扔掉的吉它。

杨少波闻听李建国此话又激动了起来,他骂骂咧咧地吵嚷着要亲自下楼去找吉它,如果再找不到的话,就去和“小土豆”没完。他还扬言:哪怕是马上被遣送回家,他也不愿再忍受这种窝囊气了。

听杨少波这么一说,我真怕这个“二杆子”冲动之下再闯出什么祸来。于是,便在一旁开口劝解道:“杨老弟,暂时我们都先老实一会吧,说不定马上又要有干部进来训话了。你没听到周队长刚才怎么评价我们B市兵吗?我劝你先别再惹事,看看情况。待会、、我陪你一起去找。”

李建国也紧跟着接口说:“李冰说的对,大家先都老实一会为好。再说,这楼下的大门也不好出,门口站岗的那二个山东‘鸟兵’把门看得特别严。刚才,我好说歹说地磨了半天的嘴皮子,最后,还是牺牲了一包‘黑猫’烟‘喂’他们才让我出去的。”

在我俩开口之后,其他兄弟也纷纷出言好意地规劝。在这种情况下,杨少波又吵吵嚷嚷了好大一番后才悻悻而止。

就这样,大家在俱乐部里边等待再有干部进来集合训话边漫无边际地闲扯着。

聊天中,原本不大熟识的我们相互通报了自己和家庭的大致情况。七个人中间,只有一名叫葛秋生的伙计是B市下辖的Y镇人,其他人都是B市市区人。因为这个兵种比较好,不是验上兵的谁想来就能来的,因此,我们七个人的家庭多多少少都有些关系或背景。

由于刚才李建国表现出的仗义之举和“小土豆”在我们一到部队就给大家的这么一个“下马威”,此时,大家最多的话题就是:我们B市人一定要互相团结,在外面绝不能受他人欺负;碰上打架或有B市人被人欺负时兄弟们要一起上,谁也不能装孬种;从此之后,一个人的事就是兄弟们的事、、、等等。

这时侯,一旁和杨少波嘀嘀咕咕了半天的沈捷突然出言道:“嘿嘿,各位老兄,我有个提议,你们看好不好?我们七个人有缘份碰到一起,应该正好是‘江南七怪’。我看,不如大家磕头拜个把子,成为像‘江南七怪’那样的‘把兄弟’,今后也好互相照应,一人有事大家帮忙。你们看,这样可好?”

闻听此言,我和李建国首先笑了起来。

小兄弟沈捷提此建议,一定是前期武侠小说看得太多了。想那“江南七怪”可是《射雕英雄传》里众豪杰中最团结的帮会,虽说七个人武功稀松平常,但义气可谓冲天,又是大侠郭靖的启蒙恩师,叫这称呼倒也不辱没了我等新时代的好汉!

在这个陌生的异地他乡,大家心底里都在呼唤和期待着多一份亲情和友情。于是,众人对沈捷此番建议都无异议,我们就立即排了一下众兄弟年龄长幼的顺序。结果是,李建国最长,我其次,然后是马洪涛、葛秋生、杨少波、孔令刚,而发起者沈捷年龄最幼。

大家也都赞同如此进行“英雄”排序。

排序完毕,“大哥”李建国说道:“各位老弟,当前初来乍到、情况不明,而且条件也不济,待今后时机合适时我们再寻地点歃血为盟。”

既然七个人同为异姓兄弟了,那相互间的关系顷刻间也更加密切了一层,兄弟之间的语言的沟通和彼此的仗义、坦诚自然也就愈加地直接和到位了。

于是,杨少波和沈捷、马洪涛几个人开始商量、盘算着下一步如何伺机报复“老兵蛋子”——“小土豆”,我和李建国二人更多的则是在讨论今后如何带领众兄弟在部队、特别是当前在这令人头疼的五队里好好混。而孔令刚和葛秋生则是在一旁和几个看似比较和善、正在叠被子的秦皇岛籍新兵打探起了学员五队目前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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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散花(1)------


正文-第四章:

天女散花(1)

第四章:

天女散花(1)

破旧的火车站口、昏暗的灯光下,一辆军绿色“解放”牌敞篷卡车已停在那里等候着我们这批新兵。

眼前,没有飘扬的彩旗和喧天的锣鼓,也没有热情的口号和激情的掌声,当然,更没有手持花环、敲打军鼓,扭动身姿的少先队员和满眼期待、夹道欢迎的人群。

只有枯叶遍地、污水横流、布满裂纹的沥青路面和寥寥几个在秋风中缩短了脖子匆匆赶路的行人,以及眼前这部半新不旧的军车和一名斜靠在前保险杠上抽着香烟、领口风纪扣大开,满脸不以为然神情木然看着我们、吊儿郎当的老兵司机。

我们背着碍事的背包,在马连长的催促声中,相互扶持着吃力地爬上车厢。

还没待大伙在车厢内立足站稳,汽车已在前后摇摆几下后喘振着轰然开动。随着一长声喇叭鸣响,它加速倾斜着钻过一个铁路桥洞,右转冲向了深邃的夜色之中。

扶着残旧且不断晃动着的大厢板,迎着已有几分寒意的夜风,站在车厢中央位置上的我踮起脚尖不甘失望地向二侧快速掠过的街道上张望。

可是,眼前看到的只有冷清的街面、昏暗的灯光和沿街破旧的五、六十年代的建筑,还有那坑洼不平、积水横流、散发着难闻气味的马路。

这难道就是众口溢美的海滨旅游城市青岛吗?这和我的想象中的“海上绿洲”差距也太大了吧!不对,这里肯定不是青岛市区,而是青岛的郊县!

军车在寒风中颠簸行驶了大约有二十分钟,正当不堪寒冷的我们都开始紧缩脖子的时候,前方暗夜中的路侧出现了一座灯火通明的高大门洞。她不很华丽但很威严,通体为石质结构,浑厚中透着质朴和庄重。

大门口,一名身着蓝色水兵服的海军战士肩挎“56式”冲锋枪,神情肃穆、身姿挺拔地站立在夜风中的圆形岗台上。灯光闪过,只见他身后的墙体上用黑体红字大幅醒目地书写着“驻在青岛、热爱青岛、建设青岛、美化青岛”的十六字标语。

汽车在门侧另一名卫兵的旗语指引下加速通过了大门,加油上坡、驶上一条宽敞整洁的大道。

借助路灯和各处闪烁的灯光,我看到:一栋栋高大对称的楼房、一排排灰砖红瓦的营建、一棵棵粗壮萧杀的梧桐、一簇簇整齐美观的冬青。还有那二人成伍、三人成行在马路上灯影下行走着的海军军人。

这是一所管理严格、校容整洁的现代化军校!——这就是海军航空机务学校给我的第一眼印象。

海军航空机务学校训练部大楼前的大操场上灯光通明,十数盏垂吊在半空中、俗称“小太阳”的卤素灯把半个足球场大的区域照射得如同白昼。十数名身着海军干部秋季制式服装的军官正在此站立等候。他们有校务部、训练部、军务科和学兵大队的领导,还有各员班学员队和校警卫通讯连的干部。

这个灯光操场处于一个三面由建筑物所环绕的区域中。它的东面是校务部大楼,南面是训练部大楼,北面是环状阶梯形露天看台,西面是海空综合器械训练区。

我们乘坐的敞篷军车到达大操场前的时候,学校警通连征召的一批普通兵(我们是专业兵)刚先于我们一步到达了这里。他们在警通连干部和老兵班长的督导下已经整理好队形,此刻,一名干部正在清点花名册。

随着他们(她们)发出响亮而有节奏的答“到”声,我耳中好像突然听到了一句对男人极富吸引力、清脆而尖细的女音答“到”声!但是,这第一声传过来还不很确定,我疑为自己是听错了。紧接着,耳畔又听到了第二声更加柔弱甜美的嗓音应答:“到”!

这一下,不光是我,我身边这一车厢几乎全部“饿狼”的注意力和目光立刻全都被这诱人的声音给吸引了住了,于是,一车人马上都拥挤到了车厢传来声音的一侧,伸长了脖子在翘首张望、仔细窥探和寻找着!

在车厢右侧、灯光通明的操场中间,警通连的集合队伍中,我清楚地辨别出四名身着海军女兵秋季服装、头戴着无檐软帽的新兵女战士正在集合整队。只是,远远地却看不太清楚她们的容貌。

正当一车兄弟咽着口水、二眼放光地对着几名女兵贪婪注视和言语暧昧地议论纷纷之时,马连长提高了嗓门的声音在车厢下方响了起来:“你们都还在磨蹭什么?抓紧时间下车集合。快,动作迅速一点!”

我们闻听后不敢怠慢,只好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几个女兵的腰身处断开,继而,争先恐后地跳下车厢,跟随马连长到达水泥操场的西侧开始列队。整队的过程中,队伍中还不时有人踮着脚尖不安分的、极不甘心地向着四名女兵正在集合的方向张望!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稍息,立正!”马连长神情异常严肃地快速整队完毕,动作规范地转体、起步,跑步至操场中间立定。

他向着一位头发花白、身材高大、表情严肃、年纪约在五十来岁的军官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军礼、然后,大声报告道:“部长同志,海军航空机务学校安徽B市新兵连,新征召学兵三十名,现已到达,集合完毕,请您指示!新兵连连长:马建平。”

“稍息。”校务部赵部长回礼并下达口令。

“是!”

马连长领受赵部长指示后跑步回到我们队前重新下达“稍息”的口令后,校务部军务科的一名年轻参谋随后快步来到我们三十个人所站立的队伍前。他依照马连长提交的花名册,大声进行人员清点。

见此从未经历过的森严阵仗,谁还敢有丝毫的怠慢。于是,我们收敛起全身的顽劣,非常规矩地闻声立正并大声回答:“到!”

与此同时,在这名正在进行点名的军务参谋身后又围拢上来了四名军官,他们都是各学员队的干部。

清点完新兵名单的军务参谋,转身接过马连长手中递上来的全部新兵档案。紧接着,他出人意料地把手中捧着的这三十本档案用力向天空垂直地抛撒了出去。

好一个“天女散花”!

随着灯影里短暂的漫天飞舞之后就是“哗啦啦”的落地声响,记录着我们前面近二十年历史的个人档案袋像雪片一样散落了一地。

在新兵目光惊诧的注视下,军务参谋身后的四名学员队干部已快步上前,他们盲目但还是很快速地各自按事先分配好的学兵数量分捡起了地上的档案袋。

此刻,在队列排头恭手肃立的我特别注意到,距离我们八、九米处、通明的灯光下,身边放着个人行李、孤单站立着的马连长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失望的神情!(后来,我们知晓,他是学员七队的一名区队长)

“全体注意,点到名的人员到队前呈一路纵队集合。”军务参谋再次发出指令后,根据学员队干部递送上来的档案袋重新开始点名。“第一路,学兵一大队五队:李建国、马洪涛、孔令刚、葛秋生、杨少波、沈捷、李冰。”

“第二路,学员一大队六队:徐健民、王智慧、叶保军、、、”

“第三路,学员一大队七队:田

斌、高玉林、、、”

、、、

“立正!”

我们刚刚按高矮分列站好,纵队前面不知从哪忽然冒出来一名身着水兵服、头戴水兵帽,佩戴肩章、帽徽的老兵。他毫无征兆地大声向我们下达了口令。

只见,眼前的这个老兵矮矮壮壮、四肢短小,举止粗鲁、相貌厌人,他的脑袋上紧卡着眉毛歪戴着一顶扁平无形的水兵帽,活像是在一个胖冬瓜上面反扣了一片瓦。此时,他歪着脖子站在队前大声下达了口令,一付牛B哄哄的操蛋神情。

这家伙站在位于纵队排头的我面前,整整比身高我一米八三的我矮了一个头的高度,简直就像一个主体上发了五颗短芽的“小土豆”。

随后,“小土豆”高声下达了“齐步走”的口令。我们携带行李跟随在他的身后,七人呈纵队一路向北,斜穿过海空综合器械训练区的沙土地,上了柏油马路后继续向北面的黑暗中行进。

离开了气氛压抑的大操场,进入到凉风习习的夜色中,我感到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

正在这时,只听见身后队伍中那个拎了把吉它、在敞篷卡车上就一刻都不停嘴、名叫杨少波的伙计用秃拉着舌头的嗓音嚷开了腔:“哎呀——!也不知道那几个新兵小妹妹都分到那里去了?把我分到什么学员五队干嘛?我就想分到那个有女兵的连队去。对不对!弟兄们,你们还有谁也想去的呀?”

杨少波的话音刚落,七人之中马上就有人接腔说道:“算了吧。我说兄弟,‘狼多肉少’呀!就算是把你分到了那边,你敢说那小女兵就一定是你嘴里的肉吗?”

“哈哈哈——”大家闻听之后,全都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TM、、立—定!”一声暴喝猛然间粗鲁地传过来。

“你们这帮臭‘新兵蛋子’,起TMD什么哄啊?刚到部队就想找不痛快是不是?信不信老子再带你们围着学校大院绕上一大圈!”队前的领队老兵“小土豆”出人意料地开口对着我们就骂。

听到训骂声,大家都非常气恼!这刚到部队,还没吃上为我们准备的“接风宴”,就让眼前这个武大郎一般模样的“小土豆”给臭骂了一顿,真TMD晦气!但是,这毕竟是到了部队呀,而眼前这个操蛋的“东西”又是个给我们带队的老兵,在没认清形势之前,最聪明的做法是先忍下这口气!

于是,我们都咬着牙不再吭声,继续埋头跟随这老兵沿一段上坡的柏油马路前行。

此时,队前这可恨的“小土豆”好像故意要拿我们出气,他也不管身后拿着行李、背着背包的我们能否跟上,越发加快了脚步。

不久,我就全身冒汗兼气喘吁吁了。

还好!剩余的路途已经不远。当我们下了柏油路踏上了一个黄土地表面间或长有些杂草的操场、临近二栋灯火通明的大楼侧面时,“小土豆”终于下达了“立定,向左转”的口令。

我们站立着、大口地喘着粗气,又在好奇地四下张望。

“小土豆”阴阳怪气地告诉我们:“这里就是学员一大队的所在地,坡下大楼那第一个亮灯的门洞,就是你们七个人的目的地——学员五队营区。从现在开始,你们都给我老实一点,这个学员五队的管理可是全校各学员队中最为严厉的、、、”

随着“向右转,跑步走” 的口令下达,“老兵蛋子”——“小土豆”在前,我们这七个“新兵蛋子”驮着背包、拎着行李,跌跌撞撞地尾随在后,起步向位于操场下亮光处的学员队大楼跑去。

突然,队列后面传来了“咣当”声响。

还未等我及时回头观看,就听到队尾又是杨少波那秃拉舌头嗓音发出的慌乱声音:“哎— 哎—,脚下注意!我的吉它,你、、你TMD别踩着了!”

我回头一看,推推搡搡的一片混乱中,杨少波已和队尾的孔令刚、沈捷三人乱成了一团。

“小土豆”听到背后发出的声响和呼喊,立刻意识到有不安分的新兵又在生事。这显然就是拿他这个带队老兵的不当一回事。于是,他一言不发地疾步转身回头,冲向还在不停刮噪的杨少波,一个大耳刮子便向他的面门煽去。

杨少波看见“小土豆”气势汹汹地冲着自己过来,已知不妙,见“小土豆”抬手,便连忙机警地向旁边一蹿躲闪。这一下虽然躲开了“小土豆”的打击,但头上的水兵帽已被甩落在地。

“小土豆”见一击不中,心中更是气恼异常,正想继续向杨少波动粗,可这个新兵已远远地跑到了七、八米之外。无处撒气的“小土豆”,侧目看见了杨少波那把掉在地上还未捡拾起来的吉它。于是,他弯腰将吉它捡起,说道:“臭‘新兵蛋子’,还TMD想弹吉它,老子叫你弹个屁!”

他抬手掂掂吉它,想了想,然后,恶狠狠地就将杨少波的这把宝贝吉它给甩了出去。

崭新的“红棉”牌吉它翻滚着腾空飞起,琴弦“嗡嗡”地飞到了不远处操场前端坡下大楼前的树丛暗影中。让我们感到奇怪的是,却没听到吉它落地后发出的任何声响。

见此情景,我们都愤怒到了极点!同时,也都被“小土豆”的狠辣和张狂给震唬住了,虽然每个人都恨得是牙根痒痒,但谁也不敢再多说话,只能在黑暗中愤愤地对着“小土豆”怒目而视。

重新整队后,大家虽然都沉默不语,但心中都在狠狠地咒骂:“该死的‘小土豆’、GRD‘老兵蛋子’!”

“小土豆”在前带队,我们呈一路纵队跑下操场斜坡,奔向学兵宿舍大楼,奔向了学员五队的营房;奔向了八个月紧张的海军航空兵地勤学兵生活;奔向了“由民到兵”的第一次转变;奔向了“由普通兵向专业兵”的第二次转变;奔向了海军航空兵地勤战士四年多彩的军旅生涯!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30407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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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军事小说 《好男当兵》

作者:海东青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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