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九剑》:第四十六章 藏云十方

 

------第四十六章 藏云十方------



猴子忽然打个哈哈,强笑道:“老爷子,您这身子骨,拼死打了阳使者一掌,还能接得了我们这些年轻人腿脚吗?”猴子嘴上说得轻松已极,心里却是十八个吊桶,七上八下。他只是在赌,赌这老头子之前与身负血神大法的阴阳二使拼了内力;赌梁喜发费尽心机破了羌笛的血神之功;赌自己最强大的援兵理应将至。
梁喜发并未说话,但以他所在为中心,那股增让阴阳二使惊心的威压,让阳使死于掌下的无边正气,这一回将天阴五护法悉数覆盖。
“不知道你们还有没有命回去砍我师弟一家的人头送来?”梁喜发冷傲的声音响彻云霄,直震得羌笛耳中嗡嗡作响。此时的一切,却似乎让羌笛不得不去相信,如果教主再不到来,自己这几人就要折在眼前这看来明明应是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手中。
一直以来面色阴沉的羌笛,第一次感觉自己的脸也许已变得有些苍白。
一直闷头打斗的魔犬句紫鹰忽然闷声道:“梁前辈,句紫鹰入天阴教二十五年,从未在乎过什么正邪之说,遵教主之命过杀六百二十一人,皆为遵从教主命令。因而我敬佩前辈恩怨分明,所以恳请前辈不要再强撑下去,投降我教,紫鹰愿以命保你。”
梁喜发被句紫鹰的话说的一愣,他原本以为这个被自己伤过一剑的人会是除了羌笛之外最恨自己的人,却没想到这时的句紫鹰却说出了以命保他梁喜发的话。他没想到在这当口,不论是羌笛还是那猴子都跟自己虚与委蛇,却还有这么个人当真以为自己内伤颇重。
梁喜发淡然地笑道:“老头子活了七十年,到头来却只弄明白了一件事,便是孔贤所言之‘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世间唯正可行,唯善可依,唯信可凭,唯义可取。梁喜发脑袋不怎么灵光,但投降于天阴教这种事,却断然做不出来。”
羌笛冷眼看着梁喜发的反应,却怎么也看不出对手的破绽。她犹疑再三,忽尔尖声冷笑道:“我还道云天心法果真神奇,却原来是拼了血脉全损换来的回光返照。梁喜发,今日你若说了那东西的下落,我天阴教还可救你一命,若是不说,只怕你也没机会投降于我天阴圣教了!”
羌笛诡异的尖笑才过,三面门和那被阳明的尸体撞开的大洞里都涌出了许多天阴教众,这些人脚步虚浮,双眼无神,面色青灰一片,虽然仍有气息,却看不出半点生者的感觉。而此时羌笛已将手中铁笛横在唇边,吹起了金戈铁马般的曲调。
上官楠燕听在耳中,只觉得好像有无数细针正刺激着自己的心脏,几乎激起她已然封印十余年的傲气与杀意。而一旁上官鸿与是拧紧了眉毛,似乎在与什么无形的枷锁抗争着。上官亭岳则因为对于内息与精神近乎完美的控制,并未受太大影响。至于几个孩子,要么心思纯净,要么压根就不知道羌笛在吹些什么,又被梁喜发挡住了羌笛那诡异的内力,根本就完好无恙。
羌笛看着梁喜发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两眼突然爆出了疯狂的火花,笛声陡变,杀气如狂涛般四溢而出,那些行尸走肉般的天阴教众也随着笛声向梁喜发等人扑来。
上官楠燕以下焦急不已,却怎奈自己内息亏损之下,一时间根本脱不得对手笛声之威。忽然她的耳中传来梁喜发的声音:师妹莫急,梁喜发自能代劳。
上官楠燕一听梁喜发传音,心下已是大喜过望。要知这传音之术虽然消耗不在,却需得内力浑厚稳固方可施为。而梁喜发此时突然“开口”,无异于给了上官楠燕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只听得梁喜发长啸清悦如风,飞扬而起的同时已然涤荡了上官家几人心中压抑,甚至将羌笛的笛声远远“推”开,使其不复得进。
梁喜发冷眼扫过全场,淡淡说道:“怎么,眼下还要认为老头子我是在强撑?”
猴子嘴角微微一抽,似是还想嬉笑,但仅仅弯了一瞬之后,猴子面上已是狰狞一片。他与句紫鹰对望一眼,两人心思相同,身形闪动间,已向着梁喜发扑了过去。而这边上官鸿与上官亭岳也是同时动作,几乎在对手移动的同时也是排掌弹指迎了上去。
什么阵法、战术、计谋在这一刻都被抛诸脑后。
所有的人都认准了各自的目标,天阴教需要干掉梁喜发,至少也要消耗他的实力。而上官家诸人,不论是方才稍顺气血的上官灵还是其他三位,都只想着不论如何在这陷阱最后的强者出现之前,保住梁喜发的气力不再消耗。
上官鸿与上官亭岳分别接下了猴子、句紫鹰、朱千钧、佘宗华四人。上官家二人拼命狠招迭起,上官鸿以雄浑掌力夹杂狂风也似的刀法御敌,上官亭岳的琵琶手则如影似幻,在上官鸿铺天盖地的掌力中穿梭进退,偶有出刀则如细雨微风,看似柔弱却无孔不入,反更叫人防不胜防。
这兄弟二人以二敌四,一时间竟是丝毫未落下风。更叫猴子等人烦恼的则是那上官灵和南宫芳芳两个少女居然也趁乱动手,从侧翼不断偷袭,更叫四人无法专心对敌。
羌笛看着眼前一切,只觉得自己脸上的肉都在突突直路,原因无它,只因部署的一切都被梁喜发所识破,而这老不死的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摆明了是故意要从这陷阱之中谋求一条生路。
羌笛岂能让云天侠客如愿以偿!?她大怒之下手中精铁的笛子一横,尖啸着指挥被控制心神的天阴教众扑上,同时自己也是揉身错步,铁笛转瞬将数丈距离化作咫尺,点向了梁喜发。
哪知羌笛手中铁笛才出,斜刺里一道湿润如玉却快逾闪电的光芒后发先至,与铁笛一触。羌笛只觉得笛上巨力传来,身体不由接连后退五步,才算重稳身形。
羌笛无须用眼便知刚才那一下来自上官楠燕,杀得性起的她口中低喝一声:“好刀法!”随即飞身再上。而上官楠燕也是白玉刀挥起漫天刀影,白玉碧火刀法带着烈烈杀气罩着羌笛的头顶盖了下去。
梁喜发四周激战纷纷而起,他却眯起了双目,若立地之石,岿然不动,两眼精光只是死死盯着悄然站起的那行尸走肉般涌向自己这边的天阴教众。
那原本笼罩登场的来自梁喜发的威压倏尔消失无踪,再看梁喜发人已消失不见,而四下的空气也几乎在这一刻静止不动,空旷得连原本四下激荡的杀气也都在须臾之间消失不见。一时间,仿佛无数白云细雾凭空而生,原本的杀戮之地恍恍然变得有如仙境。
句紫鹰只觉得忽然全身汗毛暴张,手中烂银虎头钩几乎下意识反撩,同时脚下踏影腿三叠连踢。猴子就在句紫鹰身边,同伴动作的同时,他也是手中长剑砰化作万点银光泄出,使的正是他剑中绝招“如影似幻”。只不过虽然两人这一下反应妙到巅毫,他们的表情却是惊恐到了极致。佘宗华与朱千钧二人更是干脆做了滚地葫芦,目的简单明了——保命要紧。
忽然无数如爆竹般绵密清亮却并不如何大声的动静响起,这仿佛静止了的时空才回归了正常。
梁喜发消失的身影忽地出现在上官楠燕身侧,一拉上官楠燕刀身,将其带回了已收势站住的上官鸿与上官亭岳身旁。时间在这一刻又复流动起来,上官楠燕虽然感觉到梁喜发忽然到了身侧,却根本没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拉过一旁。
梁喜发站定之后,这才听得无数细流喷出的声音同时响起,之后便是百余颗头颅冲天飞抛,四处都是喷泉也似的血柱。那些被笛声所控的天阴教众只剩下了身子,转眼便倒得满地皆是。至于天阴教五个护法,除了羌笛仅仅头顶白气蒸腾,脸色煞白之外,其余四人莫不是神情萎靡。
猴子长剑碎了一地,右手食指不见了踪影;句紫鹰左肩不自然地耷拉着,“呸”的一声吐出了几颗牙齿;佘宗华双手如拧麻花,估计若无明医以后连筷子也别想再拿;朱千钧整条右腿向前折断,成了一头独脚野猪。
“好个藏云十方,纵然天阳复生,只怕也不过如此了。”一声感叹传进被惊呆的众人耳中,直若洪钟巨响,将天阴教一方原本已颓废的气势一扫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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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天阴教主------

猴子等人一见那开口之人,先是一愣,随即纷纷冲上前去跪地拜倒,连一向桀骜孤高的羌笛也是叩拜于地,与其他四名护法同时大声长呼道:“恭迎教主圣驾!”
“迎不迎的不必计较,这一战阴阳皆失,这一年来折损教徒逾万,连千清也险些丢了性命,你们可知我心中作何想?狂猿,你最知我心,便来说说看吧。”站在猴子等人身前的,是个面冠清秀,一眼望去比女子还要温润了几分的中年男人,三缕长须风中微动,若非他眉眼之间那股磅然气势,任谁也不会把刚才那洪钟也似的声音与之相关联。
猴子一听男子所言,还没消多少的汗水立时涌出,豆大的汗珠转眼便将青石地面滴湿了一小片。他是一万个不想开口,却又不敢不答。
猴子的脑中瞬间转过了无数个念头,终于一咬牙,恭声道:“教主圣见,能擒得云天剑客,诸般损失,皆算值得。”
中年男子凤眸微挑,忽尔嘿嘿一笑,击掌说道:“不错!若然擒得了云天剑客,便是再损失万人,折光了教中好手,甚至失了一儿半女,又何尝不是值得!”
中年男子说着便仰天狂笑,隆隆笑声直贯苍穹,整个绍兴城都在回荡着这狂气十足的笑声。笑声顿止,只听朱千钧一声闷哼,却是那白面中年人瞬息间替他接上了断腿,又将五盒雪白的药膏分掷在五名护法身前。朱千钧等人一见药盒,都是匆匆忙忙地磕头行礼,随后便相互搀扶着退到一边调息上药。
上官楠燕等此时已然铁青了脸色,他们均知这中年男人十九便是号称近年邪道武功排名第二,天下第一大邪教的教主——韩长空。此时此地,韩长空既亲身而至,那么在天阴教达到他们的目的之前,方圆百里之内,皆无安全之所,遁形之地。
众人的退路在这个时候,实已被封得一干二净。
梁喜发此时似乎已对周围的事视若无睹,一双几乎可以冒出火来的眼睛只是紧盯着那韩长空不放,似是生怕自己一眼未及,就要错过了什么一般。
韩长空瞥了一眼地上横陈竖堆的尸体,忽然对上官楠燕与梁喜发笑道:“云天剑客,举世无双;南天一燕,烈火凤凰。今日有幸见到二位高人,我这趟总算没有白跑,当真是荣幸之至。”
梁喜发盯着韩长空的脸,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忽然仰天大笑,笑得如颠如狂:“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你,当真是你!我到今日才明白,天阴教等到今日才出尽高手,是为了什么,果然是今日!果然!只可怜了张师弟一家,当年……当年……唉!”狂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梁喜发一声寂寞失神似的长叹。
韩长空看着梁喜发的眼神中却尽是变幻莫测的复杂神色,有恨,却也有爱。他轻捋长须,淡淡地笑道:“我只要那东西,张家也只斩了张重山那小贼一个,你若不想我将他的女人也给杀了,便说出那东西的下落。若是属实,天阴教往后与你再无瓜葛。”
“你练劈空掌的铁砂,又该换了。师父常说,别迫得自己太紧,天地人法,莫过自然。你又何必至今仍然纠结于那些陈年往事?”梁喜发语意温和,便如父兄对之子弟,说出了一翻似乎不着边际的话来。
除了韩长空,在场的所有人都听了个云山雾罩,不知其所言为何。但所有人也都注意到一点,韩长空因为这些话拧起了眉头,而他眉间那磅礴气势直似天倾地斜,竟让人只是一瞥便有呼吸不畅的感觉。
梁喜发走上几步看着韩长空,仿佛眼中只剩下这位天阴教主一人。梁喜发的目光中带着怜悯、爱护、关怀。但是这些本都不应该存在,因为梁喜发对眼前这个人,应该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恨。
可此时的梁喜发,仿佛又变成当年的梁士峰,就如同看着自己的亲人一般,看着眼前这位本应不可一世的天阴教主。
梁喜发带着怜悯的声音淡淡响起:“重山从未怪过你什么,星儿也没有。你知道么,星儿离开这世界的时候,还要我一定找到你,告诉你,你永远是她的哥哥,是她最重要的人。”
韩长空脸色本就白皙,听了梁喜发的话后,越发惨白起来,那镇定超然的姿态便如从未存在过,剩下的只有越发难以自抑的愤怒。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只因“星儿”二字,只因梁喜发又提了这个对他而言最大的禁忌。
梁喜发对于韩长空脸色变化恍若不见,他自怀中掏出一枚金玉相嵌雕成的凤钗,“这是星儿留下的东西,她让我带给你。我的话你可以不信,重山你可以去恨他,你甚至可以彻底背叛你的恩师和整个武林正道,但我希望你收下这凤钗。”梁喜发说完,手腕微振,凤钗便如被无形之手托着,轻轻“飘”到了韩长空的身前。而后者则根本不疑其中是否有诈,略略有些茫然地抬手接下,未用半分内力,只是极尽轻柔。
看着手中那精致的凤钗,它显然被人精心地收藏着,没有哪怕一丝的污浊。韩长空以极慢的速度将凤钗收紧怀中,雪白的俊脸上表情瞬息数变,身子的抖动也越发厉害。
可惜,韩长空终归是天阴教主,邪道第二高手,天下武功排起位置也是翘楚人物。他的身子不再颤抖,脸色恢复了平静,终于还是恢复了那高高在上的冷峻帝王之态。
韩长空挥了挥手,不论是随他同到的几名天阴教徒,还是那五个护法,无不心领神会地退开老远。韩长空扫视全场,似乎对这地方还算满意,随后沉吟似地说道:“三十年前,我三掌才能抵你一掌,三十年后,我可让你三掌,聊表心意。”
梁喜发缓缓地摇了摇头,仿佛在惋惜什么,又像是要放弃什么。他并没答韩长空的话,而是回头看了看众人,最后将目光在小小的张云身上驻留不动。
良久,梁喜发才转回头,对韩长空说道:“我答应告诉你那东西的下落,请你放过其他人。”
所有人都没想到,堂堂云天剑客,一代正道巨擎,铮铮傲骨的梁士峰大侠,居然在今天,以如此口吻说着请求别人的话语。
上官楠燕听在耳中,只觉得一股无力和心酸冲击的着眼眶,听到身后极力忍耐的抽泣声,她才发现原来身后的两个女孩已然泪流满面。
是的,上官楠燕在随着梁喜发来到这里时,便已猜到了这位传奇侠客的用意,可她没有办法也没有能力提出别的方案,因为那东西牵涉实在太广,因为那东西曾经几乎上武林正邪不分,善恶难辨。
所以,在今天,梁喜发选择了结束一切,用放下自己的无上尊严,乃至于放下一切,如同当年的天阳真人,去换取武林甚至于这片养育着无数儿女的土地的安宁。
“成王败寇,胜负成就英雄。你赢了,自然也不必答应我什么。我赢了,你不答应我,我一样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韩长空话中的温度迅速降低,冷得让他身后的天阴教众都不由得一抖。“可你竟然求我!堂堂的大师兄竟然求我!堂堂的云天派掌门大弟子!堂堂的天下青年一辈翘楚的云天剑客!你是星儿最崇拜的人!你居然说出这种低声下气的话!?”
韩长空说到后来几乎是在嘶吼着,如同疯魔一般,没有用丝毫内力,仅仅像普通人一样,像一个好容易赢了哥哥的弟弟,却忽然发觉自己的兄长根本就没有求胜的欲望。他是愤怒的,那愤怒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也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这股无形的火焰几乎烧化了他用了数十年才凝成的坚冰。
韩长空才不会让自己赢得如此轻易,他死死地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一字一句向梁喜发说道:“三十年来我唯一弄明白的,就是万人之上,方有规矩可言。看在你我曾是同门的份上,你若能胜,我立刻退兵百里,即使你败了,我也答应你这懦夫放过其他的人。但你若畏惧不战!今天这绍兴城都会作为你的陪葬!你是知道的,我韩长空说得出,做得到。”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9107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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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武侠小说 《凌云九剑》

作者:云灵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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