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65、巫真嫁三郎

------65、巫真嫁三郎------



“炼日”*失败后，十巫心灰意冷；大家吃过最后的晚餐，便礼貌地告别，各自云游天下，去寻找自己的路。巫咸想找个清静所在，反省反省登陆以来的体验，于是想起东海五神山来，不知还能否找到其中一座。巫真不愿意孤身走动，就主动要求和这位大哥做伴，去享受一番故国重游的乐趣。当他们驾云飞越涿光山时，发现地面上一片火海，滚滚热浪扑面。巫真忽然感到手腕灼热难忍，如同火炙。巫咸掐指一算，说：“不好！天鼋蒙难，事在危急。”立即念动咒语，向诸神求援。

汾水女神名叫台骀，是少昊氏的后裔；她的弟弟允格是大泽水神。此时台骀正在大泽作客，收到巫咸的信号后，风风火火地赶回自己的属地，祭起汾水，一股脑泼了下去。

厌火兵被水一浇，个个口吐白沫，不能再战。朱明急忙收兵，退到一个山岗上扎营。经过这场火攻大战，他们消耗体能太多，需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才能重新具备喷火作战能力。朱明捉拿轩辕的偷袭行动没有成功，只好等待后续部队上来，再作计议。

经雨水一激，宝马吉量忽然站了起来，只是不能吃草，更不能奔跑。轩辕拢着他的头缓缓移动。巫咸落下云头，上前与轩辕相见。此时轩辕已经意识到是他帮的忙，连忙表示感谢。

鬼臾区跑了过来。他的身后跟着男女老少一大群，拿着各式各样的应手家什，叉把扫帚、船槁渔网、锅碗瓢盆，应有尽有。鬼臾区就是带领这支队伍，遏止住火势曼延，保全了丰收果实。轩辕暗暗点头：这是一位难得的将才。

丁零旋风似的跑来，报告两个消息：嫘姑被嫫母安置在莫氏家族，安然无恙；风后派骆明前来接应，人马尚在十里开外。轩辕环顾四周，不见叔均的身影；巫咸也不知何时丢掉了巫真，忙派丁零去找。

原来，巫真凭借手腕疼痛程度的变化，一路搜寻，来到一个牛栏。牛栏栅门大开，里面空无一牛，却发现一个人趴在地上。他的后背和臀部被火烧伤，两只手紧握着，插在泥土里。巫真把他翻过身来，发现竟是叔均，鼻孔里还有最后的一丝游息。她大吃一惊，一面呼叫着三郎，一面把他的两手掰开，准备做人工呼吸。从他的手中掉出一物，正是她的那只玳瑁手镯！这只手镯，是用大人国占卜后的万年玳瑁甲壳制作的，很有些灵气。它在巫真手腕上附着千年，感情极深；今遭火焚，感应到巫真身上，把她引来。

此景此情，让巫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象山泉一样喷出，浇在叔均的脸上。他是个牛痴，为了救牛不顾自己死活；他还是个情痴，面临绝境还不忘保护一个姑娘赠送的物品！但愿他不知道，当时那位姑娘本是无意的。

巫真把海一样的深情熔融在眼泪中，用手镯沾着泪水，一遍又一遍地擦拭叔均的全身。看样子，只要眼泪流不干，她就永远不会停下来。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奇迹终于出现了。叔均的烧伤渐渐愈合，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巫真把他抱在怀里，不停地哭喊：“三郎，三郎，你醒醒！”

叔均梦呓般的、声音微弱地说：“大姊姊，三郎又惹你哭泣啦？…不，不要紧，没事了，牛都跑出去了。”说完，头颅无力地倒在巫真的身上。

巫真凑近他的耳朵，从心底发出无限深情地声音：“三郎，三郎，是我，我…”

“大姊姊，我知道是你，只有你疼我…你给我找到她了么？”叔均说着，搓搓两掌，又划拉着象是要找什么东西。巫真忙把自己的手腕放在他手中，手腕上带着那只手镯。

叔均睁开眼睛，吃惊地望着眼前的姑娘，“你，你不是…”当他看到她玉臂上的手镯时，改口说：“手镯是你的？”

巫真点点头，两粒泪珠滴在他惊愕的脸上。

叔均忽然起身抱住她，放声大哭，声震云天；浑身的伤痛，一下全都跑光了。他边哭边数落：“你咋才来呀？我等了你十几年，人都等老了，眼看都抱不上儿孙了，以后谁来接替我训牛耕田那？”

巫真心里一阵酸处，吻着他的脸安慰说：“咱们不哭了，不哭了，今后我一步也不离开你，给你生一大群娃娃，都叫他们跟你去种地，好了吧？”

骆明用大车围下五个军营，左边是虎、豹营，右边是熊、罴营，中间是马步兵营。轩辕就住在骆明的中军大营里。丁零向轩辕汇报了叔均获救的经过，说：“我来时叔均表示，他们打算赶着牛群到山里去渡蜜月，躲一躲战火，明春下山耕田。巫真特意让我捎话给巫咸大师：以后她那儿也不打算去了，就在这地儿陪叔均作农妇了。”说完，告辞出帐去遛马，吉量吃了巫咸配制的药石，病情已大见好转。

丁零走后，轩辕唏嘘不已，说：“我这个三郎老弟，性情太痴，不知变通；他认准的事，撞上南墙不回头。要不是姻缘巧合，他等到死也不会找个别的姑娘。巫真姑娘有情有义，人也漂亮，也不枉他等这十几年。这叫做有情人终成眷属，也是三郎祖上积德，本人有福。”

“巫真出身于寒荒国，自幼得遇异人，修炼成仙。她一心向道，又始终保持着少女的纯真，很招人喜欢；人间仙界，不知有多少风流才子、得意仙人追求过她，她都没有动心。大概也只有叔均这样的痴情，才会征服她的心。”巫咸沉思一会儿，接着说，“这也叫返朴归真，算是修仙者的一种至善的归宿吧！我祝福她。”

丁零又来报告：“吉量的病象是痊愈了，但速度和耐力还没有恢复。以往是我拽着他的尾巴跑，现在它赶不上我；跑上一程就大汗淋漓，气喘不休。”巫咸说：“我只给人医病，从未给牲畜疗过疾；况且吉量又是龙驹，要让它恢复神力，看来我是无能为力了。这样吧，我有个朋友叫马师皇，医马有术，请他来试试吧。”说罢，变掌成剑指，望空书画一通，然后击长掌三下，算是完成了召唤人的动作。巫咸重新坐下，趁等人的功夫，给轩辕讲述了马师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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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神医马师皇------

马师皇（1）是个兽医，专攻医马。他对马的感情，象叔均对牛的感情一样，尚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无妻无家，成年累月混在马群里。马病了，他不分白天黑夜守护在跟前；马死后，他要解剖尸体，验明病理，琢磨医治方法。马师皇终于练就了精湛的医马技术，各种疑难杂症，几乎都能手到病除，远近闻名。一天的深夜，雷电交加，风雨大作，从帐外忽然伸进来一只龙头，目光熠熠，犄角如戟，马师皇魂飞魄散，毛骨悚然。只见那龙垂下耳朵，连连张口，似有哀求之意。马师皇定下神来，心想：这条龙得了病，知道我能治，特来求医。于是在龙的舌根扎了一针，并熬了一陶釜甘草汤，让它趁热喝下。那条龙很快痊愈了。后来又不断有病龙找上门来问医，马师皇成了名副其实的龙医，名气更大了，慕名而来者络绎不绝。忽然有一天，人们发现人去屋空，马师皇不见了；目击者说，是一条龙把他背走了。

巫咸讲完后，又说：“一次我在空中和他邂逅，他似有急事，匆忙间抛给我一片衣襟，上面画着联系符号，便擦肩而过。我还没有使用过，今日一试，不知是否灵验。”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天庭专用明码传呼，自然奥妙无穷，岂有不灵之理！”原来马师皇已到门口。巫咸忙拉轩辕一起迎上。

眼前的马师皇头顶上多出一只眼，显然是开了天目，据说能上观三十三天，令终生修道的巫咸羡慕不已。丁零说：“马皇爷一到就先奔马厩，给吉量用完药才过来。”轩辕抱拳说：“失迎，失迎，刚才巫师说你是马痴，只此可见一斑。”

马师皇说：“你这匹马非同一般，是神龙与骏马交配的结晶，可载入龙籍。我是持有天庭颁发的行医证的龙医，天上和江河湖海中的龙，包括身长八尺以上的马，都是我的服务对象。我给你留个传呼符咒，以后就不要再找朋友走后门了。”说完，朝巫咸笑笑。

轩辕见马师皇道骨仙风，仪态轩然，说：“我有一事请教：马先生能够乘龙飞升，是修炼的那家道术？”

“说来可怜，除靠医马糊口之外，本人百无一能，”马师皇苦笑说，“不要说修炼，就连飞天的妄想都不曾有过。我的底细巫兄是知道的。”

轩辕似乎有些迷惑，转向巫咸说：“难道飞天就没有一套修炼方法，全靠人的运气不成？”

这一下触到了巫咸的心事，他幽幽地说：“希望登天的修炼家千千万万，包括那些花妖树精、兽魔禽怪；所用的法门如汗牛充栋，无奇不有，其中成功者闻所未闻。倒是有几位象马先生这样不事修仙、专营俗务的人，反而一步登天，在天庭找到个位子，让修仙的人妒慕不已，这也有点太不公平了。”

轩辕说：“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此话不差。天庭是什么样子？比人间好吗？”

空中传来龙吟。马师皇说：“一句话说不清楚，我该走了。这么说吧，地上的人都想上天，只恨上天无路；天上的神却争着要下来，总是抱怨得不到批准。我是个外籍自由职业者，不受约束；就我个人感觉说，这样上上下下地走动最好。”出了门又嘱咐道：“吉量眼下不能用力过度，一个月后方可恢复如初。”说罢，飘飘升起，跨龙而去。轩辕久久地仰望星空，无限神往；直到巫咸向他告辞时，才醒过神来。

轩辕和骆明在商议进退，丁零跑来报告说，一彪兵马向大营杀来。骆明率兵迎敌。临行，轩辕把天鼋剑递给他说：“吉量暂不能上阵，我拿着这把剑无用，你带上它，危急时或许用得着。”骆明用惯了自己的箫管，就把剑背在身后。

南面来的是祝融氏吴回（1）的兵马。看看两军接近，吴回命前队弓箭手施放火箭。那些箭杆上涂有油脂，一但点燃，立即火焰升腾，引燃枯草干柴，空中地面，织成一片火网。这种战法，是吴回先发制人的拿手好戏，往往会使敌人心惊胆寒、手足无措，他会趁机麾军上前，冲垮敌阵。

但这次出现了意外。当吴回令火箭手撤下，亲率大刀队上前准备擒敌时，却迎面撞上从烟火里冲出的敌兵，个个雪白耀眼，端着长矛，雄赳赳压过阵来。南军战士应变迅速，立刻从腰间拔出火筒，三尺火舌直舔敌面。要知道，祝融氏人人是刀耕火种的行家，砍刀和火种交替使用，从不离身。但北军勇士不避不闪，挺枪分心刺来。这一下倒给南兵来了个措手不及，急忙抛下火筒，拔刀对敌，已是落了下风。

原来，骆明手下有一支蹈火营，战士身上裹着火浣布，只露出鼻孔和眼睛，入火不仅不烧，竟像鱼儿入水一样自如。火浣布得来很是不易。它的产地在天地之首、昆仑之墟，那里是天帝的下都，外有渊水环绕，内有焰火山作为屏障。焰火山终年烈火熊熊，但山上花草树木、飞禽走兽样样齐全，火越旺越繁盛，只是不能见水，水一浇即死。用焰火山上的兽毛、禽羽和树皮织成的布，坚韧耐用；污垢后投入火中烧成红色，然后拿出来迎风一抖，即变得浩然似雪，因此被称作火浣布。焰火山上有一种火鼠，也叫火光鼠，重有千斤，身上毛长三尺。火光鼠的毛织品，薄如蝉翼，是火浣布中的极品。骆明那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师傅，给他送来一批，装备了这个蹈火营，成了祝融氏的克星。

注（1）《列仙传》卷上：“马师皇者，黄帝时马医也。知马形生死之珍治之辄愈。后有龙下问之，垂耳张口。皇曰：‘此龙有病，知我能治。’乃针其唇下口中，以甘草汤饮之而愈。后数数有病龙出其波，告而求治之。一旦，龙负皇而去。”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27983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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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历史小说 《上古》

作者：什方子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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