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妈变老了,但她还是很美。” 一个北京人致自己的母亲
她因为忙碌而衰老,因为衰老而无言,而我却记得她那些贫穷和简单的日子,但不管我多么用力地去怀念它——那些青春和童年,却都像春末的五月一般无法倒转。我只希望,我为她写了两年的故事,还能再写下去。她的孩子们,和爱她的人们,都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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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上最后的大杂院儿
我妈,是93年冬天生的我。
据说那天,我爸高兴地多喝了几盅儿,然后跟我妈一起抱着我,打了一黄面的回的家。
黄面的 by Monica
我小时候,我妈身体还行,一到冬天就漫天飞雪。雪是真大,那年月的一场雪,估摸着就是现在二年、三年的降雪量总和。
于是,小时候就是在北京东北角的望京,玩儿着雪长大的。皑皑白雪满地,舍不得踩,只好沿着路边儿走,谁要是上去踩我还得在边儿上拦着,遇见拿着大扫帚扫雪的阿姨,我恨不能跟人急。
Via 大枫子
现在我妈富了,想在望京买处儿宅子,您不备好500万就休想开牙。我刚才说的那片庄稼地,现在拓宽成了一条并排走十辆车都没问题的大马路,马路的一边儿连着索尼大厦,另一边是繁华的新世界购物中心。
Via Internet
Via 阳光灿烂的日子
他告诉我:“我小时候那会儿整个崇文区最高的楼,不过十层。第二高的楼,就是咱光明小学对过儿那华普超市,才四层。”
“那会儿,走过了光明桥就是劲松。劲松那会儿是特高档的小区,因为它每栋楼都有十层。”
“那会儿,我直到上大学,才离开崇文区。”
独家专访.杨毅 | 听杨叔儿大话“龙潭庙会”
那个夏夜,我在吃炸酱面前被楼下的洋剌子刺了手,别别扭扭一晚上,却在萨马兰奇一声“BEIJING”之后,再也感觉不到疼痛。我高兴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我高兴是因为人们都高兴,我爸爸高兴,我爷爷也不断地鼓掌,整条街道的人们都无法入睡,
我的兄弟姐妹们,都涌上了长安街。
王治郅庆祝申奥成功 Via Internet
但我是意识不到她的忙碌的。
我依旧是在崇文区上着小学,活动范围不过“两tan”——“龙潭”、“天坛”。但除了这两个地儿几乎未曾改变,崇文的全身上下,无一不被改变:从崇文门到花市,平房该拆则拆,楼房该刷则刷,涂脂抹粉过后的崇文,我几乎都不认识了。
当然,现在的崇文,没有人再认识了。因为2010年,我17岁,崇文也失去了她的名字。
Via H.L.
我不想告诉母亲自己爱上了哪个姑娘,而只想拉着她的手,从东单走到灯市口,从灯市口走到东四,从东四走到张自忠路,从张自忠路走到北新桥...并在这一路为她买下所有她想吃的凉酸奶和双皮奶。
相比冬天,我更喜欢东城的夏天,因为那个年纪的男孩儿,都喜欢夏天。
因为我母亲只在夏天,才会给她的孩子们做那么好吃的凉酸奶和双皮奶。
奥运会的夏天,我母亲邀请了这个世界的人来自己家里做客。
她的每个孩子都忙得不亦乐乎。
Via Internet
后来的四年,我生活在母亲的西北角,一个小时候从来没来过的地方。海淀,由不熟悉变为熟悉的地方。
20岁的时候,我用母亲的另一个好听的名字,“四九城”,开始写一些关于她的故事。我时而愤慨,时而温情。愤慨的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说她不好?我忍不了;而温情在于,她是我的母亲,所以旁人岂能轻易看到她的好。
她的好,一如春天的沙,夏天的风,秋天的栗子和大年夜的一场雪,只留给自己的孩子。
四九城全体孩子们
她因为忙碌而衰老,因为衰老而无言,而我却记得她那些贫穷和简单的日子,但不管我多么用力地去怀念它——那些青春和童年,却都像春末的五月一般无法倒转。
我只希望,我为她写了两年的故事,还能再写下去。她的孩子们,和爱她的人们,都能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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