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炜:安黎/小人物造就的大作家

 

认识安黎是从他的作品开始的,我接受了安黎的文字对我的冲击,他完全不同于陕西的地域性作品。我很惊讶作者的驾驭文字的能力和娴熟的技巧,尤其让人叫绝的是他不动声色、冷酷的叙述风格。我无可非议的认为陕西的新时期著名作家中安黎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



安黎:小人物造就的大作家

文︱周炜
综观世界,一个真正的作家他的人生无不是充满了苦难和艰辛,正是因为有了不同寻常的经历和遭受了挫折,他才能切腹感受到现实中真实色彩与生命的凄凉。这些不成定律的定律在著名青年作家安黎的身上,得到的印证无疑是恰如其分的。

认识安黎是从他的作品开始的,那是他的短篇小说《北斗的婚事》,它是我所看到安黎的第一篇小说。我一直以为陕西的作家都有代表性,甚至可以说是一种专利性的结构,可是我接受了安黎的文字对我的冲击,他完全不同于陕西的地域性作品。我很惊讶作者的驾驭文字的能力和娴熟的技巧,尤其让人叫绝的是他不动声色、冷酷的叙述风格。我知道当今文坛余华的作品具备这样的美誉,安黎的作品使我看到了一种快感,我无可非议的认为陕西的新时期著名作家中安黎是任何人无法比拟的。

今年三十八岁的安黎出生在关中北部耀县一个叫麻子村的地方,家境的困苦使他过早的挑起生活重担,正是因为这种苦难,他才真正的体验到生活在底层小人物的酸甜苦辣。生活使他变得坚强,苦难让他变得忧郁,他就像一部灵敏的X光机,在洞察着社会,在更为清晰的透视着人。在他的周围,围着一大群人,他们当中既不是显赫的政府官员,也不是挥金如土的富翁,他们全是一帮生活在最底层的小人物,今天他们求安黎去为他们的弟弟领结婚证,明天他们会把自己的烦恼给安黎倾诉。我不知道这样的环境下,作家怎么样去创作,相反安黎的小说一篇接一篇。

《选举》是我认为的一篇上乘之作,可是在文学月刊《江南》上的《成功》又让我瞠目结舌,他讲述了这样的故事:一个被人遗忘的印刷工在那间封闭的房间里恪尽职守,可是并没有人去关注他——他太寂寞了。当他知道自己患上了绝症等待死亡时,人们只仅仅在完成一种任务式的公事公办,单位如此,外面更是如此。人情的冷漠和麻木,真实的反映着当今社会人与人之间虚伪的心态。

我惊叹安黎的才气和古怪——他的作品。他的黑色幽默和讽刺令人震惊,从他的作品里不难看出他受到的影响远非卡夫卡,胡安。鲁尔福等一大批西方大师。他的作品分明在清楚的告诉我们,我们处在一个奇异的领域里搏斗,厮杀。而那些生活在上层的腐败贪官却像上帝一样冷笑着,甚至他们会给你扔一块砸你的砖,放倒你或者牺牲你。《预定死亡》就更能充分的说明这一点。

我对农村的生活有着真实的感受,而安黎的小说无疑是在作着一个简单的移植。他们似乎不象小说,却更像一个发生的真事让安黎碰到了,他就安静的坐下来,很真诚的告诉了你,不含有半点嘲弄和轻蔑,相反透露最多的是同情。我不知道这个时代需要不需要怜悯,可无论什么年代良知却是不能丢的,丢了良知,无疑于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街头媚笑接客。在安黎的长篇小说《痉挛》里,他冷冷的把一个农家妇女的命运刻画到一个欲哭无泪的境界,在前卫和现代的门槛上,安黎的不动声色和游刃有余使我想到了庖丁解牛,现实和作品存在着多大的距离,而一部举足轻重的作品正反映出安黎深厚的忧民意识和情感。正是这样的动力在鞭策他,在折磨他,在改变他。才使他的作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喝彩,同样也受到了谩骂。安黎在他的作品里不断的在嘲弄着世态的变迁,不断的在攻击着那些世事的某种极端。

我知道安黎的作品写得极其艰难,他躲避着无聊的应酬,还要不断的抽身给那些穷朋友帮忙。可是艰难并不防碍他的认真和细致。如果说错过了安黎其他作品是遗憾的话,看安黎的长篇小说《小人物》才真正是一场阅读革命。一部作品的出笼就犹如在孕育一个健全的婴儿,《小人物》历经的劫难是无法用语言能够说得清的,现在我只能欣喜的强调:它带着无数个关切的眼光临盆了,能生存就是一种幸福。

我认为《小人物》要算安黎至今最好的小说,在这部小说里我们几乎不能够为他挑出一丝的虚幻,他所阐述的原形绝对真实存在。他不屑于注视蔚蓝的天空,那些阴暗潮湿的角落是他孜孜不倦的追求。他想干什么,这是我在阅读《小人物》时脑子里不断冒出的念头,我想这部作品一定会为他带来更为严厉和残酷的诅咒,或许有人在背后把他恨得咬牙切齿,相反民众的掌声也一定会不绝于耳,当然我不会把安黎和鲁迅等同起来,可是在同样进入人们所回避的禁区和进入丑陋的世界时,他们无疑处在同样的领域里。

就像他自己所说的一样,这是一幕小人物和大人物错综复杂精彩纷呈的戏剧,它毫无保留的撕破了生活的伪装,官场的勾心斗角,商界的尔虞我诈,情场的虚情假意在这里得到更为清晰的曝光和揭露,以戏剧写悲剧,以笑写泪,这是安黎一贯作风。

如果我们把著名作家张平的《生死抉择》认作是一部反腐倡廉的生动作品,而《小人物》当之无愧的可以成为一部陕西作家走向全国的第二部《抉择》。

我记得曾经有人说过陕西作家群后继无人,是真的无人吗,还是我们不能容忍人?这是我一直在寻求的问题,如果我们只站在岸上,水面的平静足可以迷惑我们单纯的目光,而水底的波涛汹涌是我们无法真切感受和体会的啊!就像前辈说过的一样,从黄河里舀起一碗水,不难看到碗底的泥沙。如果你真的用心站在河边,最起码也有扑面而来的冲击力和震撼力的。

众所周知,贾平凹是人们公认的“鬼才”而安黎将是继贾平凹之后的又一个能有此美誉资格的陕西籍作家。我想用心看过《小人物》,事实会告诉你,我们感受到的震撼的远非是心灵!

2008年12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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