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梦里，在清泉 再见三毛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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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清泉是压在我心头已久的动念，去年12月还未休完的年假成全了我。清泉，是我这次出行台湾的理由。为了在清泉短暂的住下去，我在行程单里义无反顾地划掉位于阿里的日月潭，在我眼里，日月潭的美实在抵不过清泉的一草一木。



清晨从台北高铁站出发南下，在新竹县转乘大巴车到竹东，辗转反侧，到竹东已是下午5点过半，竹东的车站陈旧简洁，我坐在候车区有些疲惫，打算稍作休整后，继续搭往去五峰乡清泉村的大巴车。俯身扫地准备清场的阿姨直立起身子，指着墙上的车次时刻表告诉我，去五峰乡的车已经收了，需要到东面的车站去乘坐。我谢过阿姨，盯着三张高高贴在墙上已有些泛黄的大纸板，排列干净整齐，这里没有液晶大屏，却依然井然有序。上面囊括了这里的所有班车信息。眼瞅这个点赶最末一班车的时间还戳戳有余，于是不紧不慢的打开流量开始搜索清泉的民宿，为我那晚的安身投宿提早计划。



棕榈居，一个简单无需太多思索的名字，在心底唤起我拨通电话的勇气。接电话的那头张大哥巧合的在竹东，说好15分钟后来接我。一个高个清瘦的中老年男子，一副黑框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骨上，后脑勺一束留长的短发扎向齐颈。点头微笑接过我的箱子，随后推开车门一个娴熟的邀请上车的手势。让我疲惫的心有了散漫的轻松。更凑巧的是车上坐着的另一个人徐姐（三毛的义工）和张大哥是一家人，坐上车的前几分钟我们并没有太多语言，在不经意间提起三毛，我们之间的话匣子就溃堤了，陌生感瞬间消失。张大哥在暮色里的山路间开了足足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和徐姐在车上就聊了一个多小时的三毛，到达三毛的红房子天已完全的漆黑下来。



三毛梦屋，我来了，一屋子的照片和陈设带给我无尽的哀愁与思念，《橄榄树》空灵透彻的歌声响起，回荡在这座红屋里。



Echo 还在等待爱的轮回吗？没有荷西的人生之前，你千里赴西域，在乌鲁木齐会王洛宾，我想，那一鞭子的感觉，于你像极了大胡子的荷西吧，美丽的不惜一切，但，也都是幻化的。



1991年1月4日，日子已经距离现在25个春秋，你是否一切安好如旧？人生，这道禅，你参了一辈子，从自恋的陈平，到白开水一样的三毛，最后，你参悟的结果，是用一条丝袜了结了此生，你用最安静的方式告别了这个尘世。



你是孤独的，内心是丰翼的；你是沧桑的，内心是超脱的。今天，最近距离的接近你，纪念如斯。



第二天清晨，我在棕榈居的三楼熟睡醒来，阳光透过山头穿过轻渺的窗帘射进屋里，窗外潺潺溪流和啾啾鸟语声声入耳，此时，才发现你选择这里是多么的让人情不自禁。



我的心空空的，如同有个洞没有被缝上，于是我穿过堂屋再次来到红房子静坐，在晨曦里，对面青山满目苍翠，远眺山岚飘渺，是这样的清泉，三毛在这里居住的三年间，她的抑郁与失眠都消失了。





“就在那儿，隔着河正对着教堂的地方，三毛找了她的梦中之家。一栋又老又破的红砖房子，好几年没人住了。但景观真的是没话说--就盖在俯视整个河谷的悬崖上。”

——丁松青神父

他们看屋的时候，我转去看风水，屋前山谷下一弯清流，两座吊桥，群山一路迤逦，长天碧晴如洗，清风徐来，吹佛过站立的悬崖，对山天主教堂遥遥相望，邻家的花园里开着一树愤怒的野樱，两只花母鸡在近处啄食，砍树的节奏若有若无的飘过······这好一片景—色—如—画。”

——三毛



无数次在关于三毛的照片中见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这座吊桥是连接三毛和丁神父的通路。



徐姐在头天晚上，已安排村里的大孩子帮我预约好丁神父。今日，天高云淡，清风做伴，我寻着Echo 的足迹迟缓的在吊桥上徘徊，丁神父和 cho 在这里讨论出版了兰屿之歌。



穿过吊桥，见到了那个和蔼的丁松青神父，在三毛眼中，丁松青不仅是毕生的挚友，更“是诗人，是艺术家，是神父，是可爱之人，是天父的孩子”。因对爱与生命相似的心灵感悟，三毛以感性轻灵的文字翻译了他所写下的系列作品《兰屿之歌》、《清泉故事》、《刹那时光》，将爱与希望传达给更多的人。



我捧着从家带过去的他和Echo的书-《刹那时光》，请他为我签名，神父见到大陆横式出版的书有些激动，认真地在首页书写下他的名字，我说我要模仿他与三毛的神色拍合照，语音还未落定，我们彼此开怀大笑，磨叽，酝酿，擦拭过眼角因为肌肉过度收缩而挤出的湿湿的东西，又开怀大笑。



Echo因为他的蓝屿之歌来到这里，爱上这里，他们之间有爱的因子飞过，只是神父选择了神父……



这里不止是三毛喜欢的五峰乡清泉，更是撒哈拉，是雨季不再来，是花落知多少，是滚滚红尘，是...永远的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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