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抒写,各有各的感动和不能忘记

 

星斗其文赤子其人沈从文和他的《边城》及其他“这世界上或有想在沙基或者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



 星斗其文 赤子其人
沈从文和他的《边城》及其他






“这世界上或有想在沙基或者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希腊小庙。选山地作基础,用坚硬的石头堆砌它。精致、结实、匀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神庙供奉的是‘人性’……”沈从文先生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他的一生都在建造理想的“小庙”以期供奉美好的“人性”。
5月10日,沈从文先生辞世28周年。先生只读过小学,但年纪轻轻便成为西南联大教授。本期致敬经典,让我们重温先生为我们建造的“神庙”之一——《边城》,了解其创作《边城》相关事及其他。

 A 《边城》断断续续写半年 起源于和妻子打赌

说起这部小说创作的直接动因,沈从文曾有过这样一段有趣的叙述:一九三三年夏,他当时正就教于山东的青岛大学,一天偕同未婚妻张兆和去玩崂山,在景物秀丽的风景区一条小溪对岸,他们看到了一位年纪仅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孝服,在岸边哭着化了纸钱,便提了一些水回去了。不想,这个偶然看到的生活情景一下子勾起了作家对故乡的一种古老习俗——“起水”的联想。在湘西,当家中长辈刚刚死去之后,作小辈的就要到就近的河里或井里取些水来,象征性地在死者脸上身上抹洗一遍,表示洗去他在尘世沾染的污垢,干干净净进入西天净土。
看着这位孝服少女远去的孤单身影,沈从文对张兆和说,他准备根据她写一个故事。当时张兆和有点不相信。
不久,当他结束了教期回到北京后,便真的动手写起这个跟妻子打赌要写的故事来。
至于全书写作的经过,1981年沈先生在为戴乃迭先生翻译的《沈从文散文选译》一书所写的“序言”中回忆说:1933年夏,他离开学校返回北京后,9月里成了家,便在西安门内达子营租了一个独家小院住下。因院中有一棵枣树和一棵槐树,故起名曰“一槐一枣庐”。每日将一张红木方桌立于院中,一早就开始写《边城》。虽然“从树影筛下的细碎阳光,布满小桌上,对我启发极大。但是工作进行可相当缓慢,每星期只能完成一个章节,完成后就寄往天津《国闻周报》发表。”这样一直延续到是年十一月底,因老母病重,回湘西探亲,不得不中断写作。
当时归途中正遇战争,为不使家人挂念,沈从文动身前曾跟妻子约好:“上路后将沿路所见逐一写下寄回。”结果,于往返途中果真写下了六十几封书信。两月以后,待省亲归来,他一面根据书信中所记见闻写成《湘行散记》一书,一面继续创作《边城》。因此到小说完全脱稿已是一九三四年夏的时候了。
《边城》最初连载于《国闻周报》,1934年由上海生活书店初版,1943年9月开明书店出版改订本。

 B《边城》不是凤凰城,蕴藏着作者以往的生命经验

因为沈从文是凤凰人,所以很多人都以为边城就是湖南凤凰,其实不然。
读《边城》的第一句:“由四川过湖南去,靠东有一条官路,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叫茶峒的小山城时便有一溪……”
很明显,沈从文所写的“边城”名叫茶峒。也就是说,“边城”的原型是湖南省花垣县的茶峒镇。现在这个镇已改名为“边城镇”。
沈从文29岁时随部队移防川东,经过这里,见过用木头编成的渡筏,他在《从文自传》里特意提到:这种渡筏,那些渡筏的印象,十年后还在我的记忆里,极其鲜明占据了一个位置。(《边城》,即由此写成)。括号里的话,当是自传校改的时候加上去的。
单就情节来说,《边城》写的是翠翠的故事;翠翠的故事后面,隐现着翠翠父母的故事。
翠翠的故事很简单:茶峒山城一里外的小溪边,看渡船的老船夫和外孙女翠翠相依为命;茶峒城里船总顺顺的两个儿子,大老天保和二老傩送,都看上了翠翠。翠翠爱二老傩送,不爱大老天保。天保失望之下驾船离家,失事淹死;傩送因为哥哥的死在心里结了疙瘩,也驾船出外了。雷雨之夜,老船夫死了,就剩下翠翠一个人。翠翠心里想着的那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沈从文曾经这样表达自己的创作理念:“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种‘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我主意不在领导读者去桃源旅行,却想借重桃源上行七百里路酉水流域一个小城小市中几个愚夫俗子,被一件普通人事牵连在一处时,各人应得的一分哀乐,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
在众多关于《边城》的评论中,沈从文只首肯过刘西渭(李健吾)的一篇,文章中写道:“作者的人物虽说全部良善,本身却含有悲剧的成分。唯其良善,我们才更易于感到悲哀的分量。这种悲哀,不仅仅由于情节的演进,而是自来带在人物的气质里的。自然越是平静,‘自然人’越显得悲哀:一个更大的命运影罩住他们的生存。这几乎是自然一个永久的原则:悲哀。”
一九四九年,沈从文写下了一些回顾人生经验的自白性文字,其中《关于西南漆器及其他》提到《边城》时说,“不幸得很是直到二十四年,才有个刘西渭先生,能从《边城》和其他《三三》等短篇中,看出诗的抒情与年青生活心受伤后的痛楚,交织在文字与形式里,如何见出画面并音乐效果。”又说,“这个作品原来是那么情绪复杂背景鲜明中完成的。过去的失业,生活中的压抑、痛苦,以及音乐和图画吸入生命总量,形成的素朴激情,旋律和节度,都融汇而为一道长流,倾注入作品模式中,得到一回完全的铸造。”可见,《边城》的创作,蕴藏了作者以往的生命经验。

  C后半生的从容,或许也是一种“凤凰涅槃”

黄永玉曾在《沈从文与我》新书发布会上说,“沈从文是我的表叔,我们都是凤凰人,我这个表叔好像不太像我们今天能够找得到或者理解的人。在他的身上,我感觉到是一种智慧,然后是人格的力量,智慧的力量。他的文章不是讲故事一样出来的,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抠出来的、刻出来的。他曾经跟我说,他《边城》改了一百多、两百次,我相信没有看到他工作不会相信他是这么改他的文章的。有的时候说他像一个神一样的,一个小学水平的人,在写文章也好,在研究文物也好,他的记忆力、归纳的力量,这么的神,多么的了不起,很难以想象。”是的,一个小学文化水平的人,成为大师级人物,他凭借的是什么呢?记得在一次《湘江文艺》座谈会上,沈从文说过,我最不相信有天才,我就是学习,就是耐烦,唯一的好处就是耐烦。耐烦是先生常说的话,这个耐烦应该就是用心、用功,不断地用心、用功。
在黄永玉笔下,沈从文平常而从容,总是怀着美的情怀看待这个世界。因热爱美,沈从文才执着于对美的研究。过去,他倾心于文学创作,在《边城》和《湘行散记》等一系列作品中,渲染或营造心中向往之美;在远离文学创作之后,他又将古代服饰研究转化为对美的发掘。
后半生的沈从文愈加从容,沉溺于创造,欣赏美。其实,在封笔到转古代服饰研究期间,沈从文先生曾有过两次自杀未遂,并被送往神经病医院。有人曾经撰文细数沈从文的委屈,其中包括:饥寒交迫的“北漂”生涯;失意珞珈山;在西南联大遭奚落以及与丁玲反目……其实,这些之外,还应该加上一条,可能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条:亲人的不理解。沈从文去世后,张兆和致力于整理出版他的遗作。在1995年出版的《从文家书》后记里,她说:“从文同我相处,这一生,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得不到回答。我不理解他,不完全理解他。后来逐渐有了些理解,但是,真正懂得他的为人,懂得他一生承受的重压,是在整理编选他遗稿的现在。过去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过去不明白的,现在明白了。”……现在想来,沈从文先生后半生的从容或许也是一种“凤凰涅槃”。

■编后语

  1988年,沈从文去世,骨灰送回故乡,安葬在凤凰城郊一处幽静山谷。小编曾去拜谒过先生墓园。拾阶而上,先生墓地建在一块狭长的小草坪上,没有坟冢,只有一块天然五彩石,石正面镌刻的是沈从文手迹:“照我思索,能理解我;照我思索,可认识人。”石背面是张充和的撰联:“不折不从,星斗其文;亦慈亦让,赤子其人。”
记得汪曾祺怀念先生的文章也是以“星斗其文,赤子其人”为题。小编这里再度“借”了过来,实在是先生其文其人用这八个字概括再适合不过。
有空读读沈从文和他的作品,你会发现,不论经历什么,遭遇什么,心中存着一分美好,就总能够发现美好,感受到美好
。(参考沈从文《从文自传》以及张新颖《沈从文九讲》等)

70后作家九易其稿写就《多湾》
40万字讲述家族五代人命运



周瑄璞:1970年生于河南省临颍县,中国文坛新晋实力派作家,现居西安。著有长篇小说《人丁》《夏日残梦》《我的黑夜比白天多》《疑似爱情》,中篇小说集《曼琴的四月》《骊歌》。长篇小说《多湾》入围路遥文学奖、花地文学榜。



《多湾》 周瑄璞 著 浙江文艺出版社2015年11月第1版

 不止一位朋友向小编推荐《多湾》,有朋友甚至这样说,《多湾》就是女版的《白鹿原》。小编一愣,这个评价是不是有点高?其实,小编是想说,这个评价高得是不是离谱?
两个星期的时间,读完《多湾》。我想说,《多湾》不管是不是女版《白鹿原》,它都是一部好看的、有震撼力的长篇小说。小说看完,小编写道:一部四百多页的小说,终于看完。看小说,很少把自己的生活搅进去,这次例外,不仅我自己,我的奶奶、姑姑、父母、姐弟等等,都在阅读中不知不觉被对号入座。每一个人都会老去,每一件事情终将过去,然后慢慢慢慢淡去,直至没有一丝来过的痕迹,可是,每一种淡去,都会有人以记忆的方式怀念,以文字的方式留存。每个人心中都有永远活着的人,每个人的心中也都有难以忘怀的往事……
在朋友的帮助下,小编有幸联系到《多湾》的作者周瑄璞,通过专访,了解了很多《多湾》创作的前后故事,与朋友们分享。


   晨书房:《多湾》以“我奶奶”为核心写了家族五代人的命运,请问“奶奶季瓷”有生活原型吗?小说的时间跨度从民国三十年代写到新世纪共七十多年,能谈谈构思这部长篇的想法吗?如何想到要写《多湾》这么厚重的作品?
周瑄璞:最早的萌芽是当年读《百年孤独》,乌苏娜年老之后变瞎,还在摸索着做活,并且不让别人看出来她瞎了。我就想起我的奶奶,在我记忆里她没有一天不劳作。类似的感觉是读《约翰·克利斯朵夫》,里面受苦受难的母亲乌鲁伊莎。原来世界上的人不论生活在哪里,处在哪个朝代,都是相通的。我就想写奶奶的故事。季瓷的原型就是我的奶奶,我当初最简单的愿望是要为奶奶立传,让一个平凡的人,成为一个艺术形象,在文学长廊有一席之地,让更多的人知道,芸芸众生之中有一个人,她这样活过。很多人从季瓷身上看到自己的奶奶或者姥姥,那么证明她代表了中国女性形象,她身上体现了中华民族精神。
我想让若干年后,人们能通过此小说,知道当时的中国人曾经这样活着的,曾经为一个卑微的愿望——比如城市户口——付出一代人的努力,曾经饱受困苦而一直坚守生之为人的尊严。    晨书房:这个作品从构思、写作到出版,历经八年,九易其稿,每次修改对您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什么让你能够耐心等待?
周瑄璞:修改那么多遍是因为出版不顺利,我又不想随便或者轻易出版,或许我对它期许过高,要有一个好的出版社。不断地修改,其实是在持续地等待。
这些年的创作和等待出版中,我心态坦然,相信我写的是人性中永恒的东西,写出了普通中国人的生存状态。每一次修改,我都更加坚定信念,这是一部好作品,它总会有出版的一天。
  晨书房:近几年“非虚构”确实引起了人们很大的关注,包括最新的诺奖得主也是非虚构作者,你认为非虚构是未来写作的趋势吗?
周瑄璞:小说的魅力全在于真真假假之间吧。作家在其中寻找自己的平衡。有人说过,“小说都是真的,除了人名”。此话当然有所夸张,但是也有一些道理。我每每阅读《红楼梦》,觉得曹雪芹所写就是那个时代的“非虚构”。他只虚构了人名而已。为了真,而要“贾”,要想真,就得假,这是个辩证关系。每个作家都在虚构与非虚构之间徘徊、辗转。
  晨书房:我阅读的最大感受是,您的叙述非常的从容舒缓,如同日子的点点滴滴一样,作为70后的人来说,这么沉着的叙事和您的心态有关系吗?
周瑄璞:从容舒缓来源于自信,有足够底气。总觉得我身后站着那么多人,他们给我力量,为我鼓劲加油,是他们成就了《多湾》,他们有那么精彩的故事,有那么强大的精神力量,而我只是一个记录者。一位评论家说,“季瓷的努力,不是为了发家致富,而是为了让生命更加辉煌”,我这个渺小的人,有幸记录这些“辉煌”,幸福而坦然。我喜欢一句话,“繁华有尽,万物恒常”,当一个作家能真正触摸到那个“恒常”的脉搏,她就会从容自信。“日子,比那树叶还稠,塌下心来一天一天过”,这是小说里季瓷说的话。作家写作也应该有这种精神。
小说中还有一个情节,季瓷晚年,天天整理乱线,将绵纱线一根根抽出,结起,合成纳底绳。有的人说,这相当于《百年孤独》里主人公每天做金鱼,白天做,晚上化掉;每天给自己做寿衣,白天做,晚上拆。而我写的整理乱线,是我奶奶的真实故事,她可没有那么魔幻,她就是为了实用,心疼东西。我常常告诫自己,面对生活,面对写作,要有我奶奶整理乱线的耐心。
晨书房:季瓷是主人公,也是整个作品的灵魂,有读者觉得,她一去世,后面的篇章就像少了点什么,后期,小说的骨架显得单薄了,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呢?
周瑄璞:我其实并不知道家族小说应该是一个完整的故事,要有一个统一的写法。若用这个标准来衡量,上、下部风格是不太统一,因为前半部写实,后半部转向精神、情感的探索。也就是大家说的“断裂”。可是,对一部小说来说,为什么一定要统一呢?那种太保险太常规的写作,又有什么意思呢?70后笔下的家族小说,肯定与40后、50后有所不同。
当时也有老师告诫,季瓷死了之后,没有看头了,不如后面砍去。我是坚决不同意的。我所要写,不是一个圆满的,有始有终的故事,而是一种在路上的感觉,这个家族的人,一直在路上,就像我们人类,永远不可能完全解决自身问题,但我们一直在这条路上探索,包括写作也一样。写季瓷是为写章西芳,写章西芳是为写我们这一代人。我不能想象没有章西芳走上历史舞台的《多湾》,还有什么意思呢?若说有“断裂”,那么,小说后半部是否也意味着一种反叛和探索?
小说原稿前十四章是上部,后十二章为下部,这从每一章前面的引言可以看出,上部每章引的是河南民谣,下部每章引的是“渔夫和金鱼”,上部写季瓷,下部写西芳。下部从西芳进城开始,这个家族的主战场进入了城市。乡村逐步隐去,季瓷进入暮年,西芳来了月经,标志着女性的萌发与成长,一个新的季瓷诞生。不可能用写乡村的笔法写都市,没有那种语境了。编辑在处理稿件的时候,去掉了上下部的区分,变作第一章至二十六章,贯通到底。这一点我不满意,期待有再版机会时,能改回来。
晨书房:这毕竟是一部如此大体量、大跨度的家族史,前人无数次攀登成功,当然也有更多人在此“翻船”——也就是说,写作失败、无效。你怎样保证它能够在密林般的丰碑面前、在每年数千部长篇问世的当下不被淹没?
周瑄璞:我从写作一开始定了基调,这是一部中国平民史,女性成长史。绕开那些所谓的“大题材,大事件”,就算是不得已涉及,也是由人物牵出,而不是为了“大”而大。在写作中,大有大的难处;大即是空。一个作家,不应该写自己把握不了或者不相信的东西,那么写日常生活,写小人物,这是一个现实的办法。
紧贴人性,围绕人心做文章,观照到笔下的每一个人物,哪怕是微不足道的配角。比如小说最后,章西芳回乡给项洁办户口,在柳树婶家吃饭,杨树婶不高兴,“扑扑甩甩地”来到街里,发表不满。西芳得知后,赶忙来到她家,“脆生生喊声婶”,给她五十元钱,“西芳看她老成这样,心里难过,拉着手,说得情真意切”,使得杨树婶眉开眼笑。这样对故事情节推动没有任何作用的小插曲,有必要写吗?我认为,非常必要,这是对人心的抚慰。这个世界上有细碎而温暖的东西,需要作家捕捉到,表达出来。就像是盖大楼,情节和故事是砖头瓦块,硬件设施,而这些大量细节,是补缝灌隙的泥土细沙,甚至是糯米汤,它们使大楼更坚固,也更舒适温暖。

采访手记:
也许因为周瑄璞也是陕西作家,所以很多人评论此书是女版《白鹿原》。整理访谈时,小编注意到,在封面上,《多湾》英文名字是《Gone with the River》,无疑是呼应《乱世佳人》的英文名《Gone with the Wind》。其实,《多湾》就是《多湾》,只不过和《白鹿原》、《乱世佳人》一样,都是震撼人心的,与人与家族有关的小说。相信它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加散发独特的光芒。

专家点评

在近年来的大量中短篇小说,尤其是眼下这个大部头长篇小说《多湾》中,周瑄璞无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叙述语言和对这个世界的表达方式。我曾告诫过她,不管是你个人,还是中国文坛,都不缺长篇,而是缺精品。几年来,她耐下性子,在写作诸多优秀中短篇小说的间隙,将这部具有她自己家族影迹的长篇小说,修改,沉淀,回望,思考,再修改,可说是追求精益求精的艺术境界。我们的文坛,现在缺的就是这种精神。她的语言有一种迷人的色彩和丰沛的密度,似河水涌流,又如月色温柔。作品中有时代命运的折射,现实的反复折腾,小人物在大背景下的无措及沉浮,有生命的成长,激情的燃烧,衰老的降临,人性的追问。小说着实写出了现实的广度和人性的深度。
—— 陈忠实(已故作家)

一个柔弱的女子写出了一部大书。当然还是家族故事,写法也传统,但厚实沉稳,枝繁叶茂,又充滿女性的细致缠绵……尤其前半部,太是精彩,人物跃然,文笔灿烂,让我惊艳……写了八年,改了九遍,潜心而为,实为难得,令我敬佩。此书是瑄璞开了新局面,为她高兴,致以祝贺!                                 ——贾平凹(作家)

《多湾》结构特别,大致分为两大部分。前面四分之三的篇幅是在写一位中国乡村女性形象,季瓷的一生伴随着20世纪中国的风风雨雨,她受制于传统伦理观念,又在这块制约的文化土壤上顽强地生长出坚韧、坚贞的精神。这也是周瑄璞所体认的中国女性精神。周瑄璞在小说中设计了一只伴季瓷出阁的小钟表,其实就是季瓷的化身。哪怕颠沛流离,这只小钟表最终还回到了季瓷后代的手中。下半部写季瓷代表的女性精神如何还流淌在后代人的血管里,就像那只小钟表,摆在西芳的书柜里,还能“听到它有力的脚步声”。——贺绍俊(评论家)

由一人一村,扩展到中国世界,由家族史而及七十年中国社会史,一代一代人的心灵史,社会变迁史。有进步也有失落,有前进也有后退,由自然、具体而及历史、人生、社会的思考、理性的上升。章西芳与季瓷在精神上连到了一体,从章西芳身上看到一个女性苦难而尊严的成长,超越。叙述如此自信,语言流和思想火花四溅。恭喜周瑄璞,在中年头上出了一部大作品。—— 李星(评论家)

我觉得瑄璞写作《多湾》的时候,甚至有中国民间人物,或者底层人物百科全书这类的野心。繁复,驳杂,阔大,同时又有我们必须面对当下变化了的世界种种复杂的选择。70后作家写出这样的作品,让我叹服。—— 李浩(作家)

“折翼天使”一路走来



吴肖菲  著  九州出版社 2016年3月版

本书以作者吴肖菲真实的故事为原型,以第三人称的写作手法,讲述了她从小到大与众不同的成长经历。

吴肖菲1988年出生于安庆大观区。在4岁时因腓总神经损伤,导致四肢肌肉萎缩,逐渐丧失了行走能力。此后,母亲肖秀梅便放弃了工作,奔走于全国各大医院为女儿治病。

但即便如此,1997年一纸诊断书还是揭示了吴肖菲难以治愈的残酷事实。当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确诊吴肖菲为腓骨肌萎缩症,系一种罕见的遗传性周围神经病,且以目前的科技水平治疗此病尚无能为力。

由于患有肌肉萎缩,吴肖菲的四肢几乎只有右手的两根指骨能活动。但吴肖菲没有放弃求学,靠妈妈肖秀梅15年如一日背着,吴肖菲艰难地完成了从小学到中学的学业。2006年高考之后,吴肖菲被安徽工商职业学院录取,学习电子商务专业。

2009年,吴肖菲大学毕业,但求职过程却屡屡碰壁。无奈之下,2009年下半年,吴肖菲回到了安庆,利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在家里开起了一家网店。

在社会各界的帮助下,吴肖菲的网店经营得“风生水起”。可好景不长,2011年,病魔再次降临到了这个女孩的身上。当年1月20日凌晨,吴肖菲突感胸痛并伴有发热症状。经过抢救,吴肖菲脱离了危险,但医生说吴肖菲此后离不开氧气瓶了,每天除了吃药还至少要吸两袋氧气。

后来病情逐渐稳定下来,但考虑到女儿的身体情况,父母不愿吴肖菲再花费过多的精力在网店上了。“闲下来后,我就开始思考之前的种种经历,发现在成长的过程中有很多好心人给予了我帮助。为了感恩,我动起了写一本小说的想法。”吴肖菲说。

创作小说的过程并不容易。由于吴肖菲患有多种残疾,写小说异常艰难,除了耗费脑力外,最折磨她的是克服身体上的种种“局限性”。

15万字,吴肖菲写了整整两年。《隐形的翅膀》语言平实,“平淡的一天、谋生计、大学录取通知书、我的创业梦、考公务员……”吴肖菲20多年的种种悲喜和甘苦在《隐形的翅膀》中一一被呈现出来。



坐在轮椅上的吴肖菲。

(原载于2016年5月15日《江淮晨报·晨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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