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写着弗吉尼亚·伍尔夫名字的包包

 

BGM就是要用我现在最爱的低音炮小鲜肉这一切都从我买了一个包开始。我买了一个企鹅出版社的布袋子。在各种主题的...



BGM就是要用我现在最爱的低音炮小鲜肉

这一切都从我买了一个包开始。



我买了一个企鹅出版社的布袋子。在各种主题的书目之中,自然而然地选择了

Virgina Woolf的<A room of one's own>

“一个女人若想写作,她需要一间带锁的房间,和一年五百镑的收入。”(那还是上世纪初的年收入。)

我不清楚这句话曾被多少女人刻在心里,但是在很多很多场合,它无数次从女人的嘴里轻轻吐出,伴着烟霭,或陪着威士忌的余香。

在我的生活经验里,这间“一个人的房间”,代表着你拥有多少对琐碎生活说“不”的能力。总之,这句话让我在每个独自存在的夜里异常安心满足。

可是,说实话,我没读过这篇文章呀……我胆怯地根本不敢把这只好看的袋子背出去,怕遇上识货的人要聊上两句,我就会羞愧地跑走,留下一张12点也不会过期消失的购物小票……

所以,在下单的同时,我用手机流量立刻下了一个阅读器,再花钱买了这本《一个人的房间》的完整版。用等货到的全部琐碎时间,上班的所有间隙,读了这篇演讲稿。

这一程最大的收获,竟然是发现了“豆瓣阅读”非常好用。夜间模式很温和,放置书签的操作界面特别特别有感觉,划线和标注简洁方便。





而这部令人无限激赏的作品本身,则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她的主人完美的表达能力。

这部作品脱胎于一份演讲稿,Woolf受邀于1928年前往剑桥大学做演讲,题目是《女性与小说》。次年,她以这篇演讲稿为基础出版了一本散文集《一个人的房间》。从结尾来看,这次的演讲主要面对为数不多开始接受大学教育的女人们。

演讲的结构非常巧妙,我得按捺住拍掌的激动才能尽量平静地讲述一下。

Woolf将自己化身为一位名叫Mary某某的女子,受邀前往剑桥一游。在这个人人平等追求知识的校园里,这位Mary被赶出草坪(非教授禁止践踏草地的段子倒是一直都在),因为女子的身份,被图书馆拒之门外;教堂对待非教众们也不甚友好。对此,她用大学如何诞生的故事静静讽刺了现代大学的自傲与自封。

下一个段落超乎想象:她用长篇详尽地描述每一场餐宴上每一道高级的菜肴,男男女女的每一场谈话,以及此时胸中涌上的诗歌。这幅文字的长卷如图一幅题名“剑桥上河图”的风俗画,Woolf在每一个细节冷静地标注:女人是如何被区别看待的。

然后场景转到伦敦,Mary某某来到大英博物馆,向浩瀚书海请教个答案。从详举男人笔下的女人开始,再评论最初登场的几位女作家的作品,最后分析文学作品中的女人形象的转变(在此她展现了作为文学评论家的资质)。最终她跳脱出女性背负的十字架和对男权历史的谴责,指出男性与女性两种特质的合作与交流才是人性能够得到完善的出路。这些是文章的华彩,也是这篇作品得以传世的资本。

但对我来说,通篇的华彩却是一段路边风景的描写:伦敦的街头,忽然间万籁俱寂。一片梧桐叶飘落下来,仿佛一个信号、一个开关,开启了时间,时间和历史自有它的流向,如同一条看不见的河流裹挟着人和文明奔流转过每一个拐角。此刻它正裹着一位脚穿皮靴的姑娘,和一位褐红色外套的年轻男子,他们在街头相遇,一起坐上一辆出租车。出租车离开,被河流继续冲去别处。

这场司空见惯的平凡街景一幕,带来的和谐感受,消弭了作者内心对两性对立的紧张对峙,从而产生一种无上的幸福。

内心看到过隔阂、对立的紧张的人,是会被这样轻松自然的场景打动的。像一道灵光,忽然拎着你的衣领,在更高一点的视角向人间望了一眼,这一眼,像禅宗的棒喝,也像拈花。神迹的不可解释和高级感就在于,它指给你看的角度,和它投向你的眼神。

最后,我想用这篇演讲的结尾,一个关于“莎士比亚的妹妹”的故事,鼓励自己,鼓励每一位女子。

“「我在这篇文章中,告诉过你们,莎士比亚有一个妹妹。不过,请不要在西德尼·李爵士为这位诗人所写的传记中去查证。她年纪轻轻就死了——哎,她连一个字也没有写过。她葬身在大象城堡酒店的对面,那里如今停靠着往来的公共汽车。

而我现在相信,这位一个字都未曾写过、葬在十字路口的诗人依然在世。她活在你我的心中,也活在许多其他妇女的心中,今晚,她们不在这里,因为她们还在刷盘子,还在哄孩子入睡。但她还活着,因为伟大的诗人不会死去,她永世长存,只需要一个机会,便会活生生地走在我们当中。

而这个机会,我想,正在到来,因为你们有力量给予她这个机会。因为我相信,倘若我们再活上一个世纪左右——我所说的,是要过真实的共同生活,而不是我们一个一个作为个人所过的那种小日子——而且我们中的每个人每年都有了五百英镑和我们自己的房间;倘若我们习惯于自由地、无畏地写出心中真实的想法;倘若我们稍稍逃出了那间共用的起居室,不再总是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是从人与现实之间的关系去观察人物,对于天空、树木或是万事万物,都能从其本身出发去加以观察;倘若我们的视线能透过弥尔顿的幽灵,因为谁都不该挡住我们的视界;倘若我们面对事实,正因为这是事实,没有可以依靠的臂膀,我们只有独自前行,而我们的关系是与现实世界的关系,而不仅仅只是和这个男人与女人的世界相关,那么机会就将来临,那死去的诗人——莎士比亚的妹妹,她那入土已久的躯体便会重焕新生。

她将会从那些无人知晓的前辈身上汲取生命,「就像在她之前,她的哥哥所做的那样,她将重生于世。但若没有这种准备,没有我们的努力,没有重生后,她对可以活下去、可以写诗的信念,我们就难以期望她的到来,因为这是不可能的。但我仍相信,只要我们为她而努力,她就会到来,而这样一番努力,即使是一贫如洗、默默无闻,也是值得的。」

是的,这一切都从我买了一个包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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