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妄想?

 

我们是在同一个世界里的。...







这是我对你说的第40句话。
别忘了读完在篇末对我说说话。


Ars写得一手好字,看着他帮icy抄的作业都觉得赏心悦目;他绘得一纸好画,每天都在icy本子上画上不同的人物,还会自己做好看的明信片。Ars的学习成绩一直在数一数二,从来不用老师操心……Ars是一个很棒的人,icy很羡慕他,也很崇拜他。



不过Ars的世界对于icy来说是个谜,她不懂他的阴晴不定,不懂他动手操作工具的狂热,不懂他滔滔不绝的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是他太高深莫测了吗?Ars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icy其实非常好奇,却从不想主动去问Ars。

升上了高年级,大家都陷入了升学的紧张,面临着严峻的挑战。作为一个优等生,Ars在这样的环境下应该是奋笔疾书备考的,可是让icy感到奇怪的是,他居然把紧绷的发条卸掉了。

Ars在自习课大家都在写习题的时候,反而看起了课外书;在他最喜欢的化学课上睡觉;在他擅长的数学课上补起了英语作业……他的行为一反常态,在旁人眼中俨然是完全堕落了的差生。

老师为此感到很吃惊,也通过各种方式监督他的学习,但并无起效。

观察这种种怪状一段时间的icy,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不解,她去问他,却被他用摇头回应。

「你别管我。我的世界,你不懂的。」

「为什么?」


「因为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听到答复的icy由心而生出一种莫名的好笑,转而又化为一种忿忿,什么叫做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难道朋友当了这么久都是白当的?

往后的日子里Ars仍是一副不上心、不积极的疲态,周围的同学窃窃私语,表达对Ars的惋惜。最疼Ars的老师似乎也觉得无能为力了,每次看到他颓靡的样子,只是无力地用手扣打他的桌子,用最后一点有声的力量,为他敲响警钟。

icy复习的时候,也会侧头看看Ars在做些什么。她也会严肃地提醒他,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样的事情。她觉得他是因为学习压力的压迫而产生反作用的反弹效果,于是全面崩溃,失去了对学习的动力。所以她在好意提醒的同时,也在尝试着开导他:给他写卡片,给他写长信,给他感兴趣的小玩意……icy希望通过自己言语与行动的力量,去唤醒Ars对学习的热情。



然而无果。

眼看升学考试逼近,而萎靡不振的Ars似乎对icy以及身边所有人为他所做的努力都毫不领情,暗下决心的对Ars的拯救,icy自己也差不多要放弃了。

「最后关头了,为你自己做出一点改变吧,希望你能恢复到以前的自己。」icy给Ars写了张加油的卡片,上面如是写道。

后来Ars也没能像icy所期盼的那般能有大反转一样的结局,他的成绩并不理想。密切留意着Ars的icy也感到非常非常遗憾,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己羡慕和崇拜的Ars了。

他仍旧是个谜,亟待答案的探寻与揭秘。



icy本以为毕业后再无交集,某天却收到他的信息:「好久不见,一起去吃东西吧。」

那天借着寻食的理由,Ars和icy讲了很多很多话,驱散了萦纡在她心里久久未解的疑云。他们绕着圆环广场来来回回走了好久好久,Ars的语速很慢,把他心里的故事都娓娓道出。

「其实你应该对我很失望吧……等到现在才跟你说,不想你一直云里雾里的吧。不过,我也没有指望你能懂。」Ars先开的口,icy走在他的身旁,知晓他要讲述他的故事,便沉默着点头,静静地走着,静静地听着。





「我知道你对我的转变很在意,那个时候的自己都管不好自己,所以我更管不着你。那个时候你让我自生自灭,是最好的选择,可你还是很固执,一直在鼓励我,想要帮我打跑那只怪兽。可是……我心里的怪兽,连我自己也征服不了啊。」

「……什么意思?你心里的……怪兽?」icy听着Ars的话,一头雾水,他还是一如往昔,让人深觉是个解不开的谜。





「嗯,你能够试着想象吗?晚修时,别人都在埋头写作业的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望向头顶的吊扇。我心绪不宁,我恐惧,那些吊扇肯定会在某个时刻轰然砸下,于是我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去应对我的恐惧,它反反复复,却永远无法消除。在家里,我写不下作业,我会不受控制地望向墙上的挂画,画中的人物像是会夺框而出,继而一口将我吞噬,我的焦虑感又会拼命冒上来……我阻止不了自己。你……应该想象不了吧哈哈……」Ars有些自嘲的语气让icy感到很心疼,她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Ars会在之前一改常态,为什么会风云骤变,为什么他会有不同常人的举动。

她一直重复地摇着头「我不能完全懂,但是你可以跟我说,你跟我说,说出来都会好的。」






「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件很乐观的事情。你说我天马行空,画的画很有想象力。其实那都是我的世界里真实的反映,它们的的确确真实地存在于我的世界里。我常常见到星球颠倒的场景,像是我和你,站在两个不同星球上,却能颠倒着相遇,没有地心引力左右。我之所以能够形象地画得出来……完全是因为它们对我而言真的存在呀……我觉得很痛苦,却又无能为力……」Ars皱着眉头,很苦恼的样子,他变得语无伦次。

Ars又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是一个正常的人,所以……」



「所以你要让自己做一些正常的事,来分散你的注意力啊!」icy打断了他的话,她似懂非懂,却似乎感同身受。自己这么敬慕与崇拜的人,面临着这样的困境,她帮不上忙,却无论如何也想尽一份力。

那天他们绕着圆环不知走了多少圈,Ars把他的世界绘声绘色地向icy讲述。以前说过的不在同一个世界,全然是担心不被理解。「一切都是妄想,却阻止不了自己,不得不想。」icy印象最深的,便是Ars在分别时对她说的这句话。原来妄想的世界,从来都不神秘。



自从那次圆环广场的长谈之后,Ars又有一段很长的时间销声匿迹。后来的后来,icy收到了Ars的一封长长的信,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未曾相见,也再也未曾联系。Thanks for encouraging me to fight with the monster in my heart,little fairy.In the future,I think the monster should be conquered by myself.See you.



icy不知道Ars如今怎样,他心里的怪兽,被自己打败了没有?可是无论如何,她都知道,圆环广场的那次对话,是Ars最真实的最清楚最明白的一次讲述。也是在那个时候,她觉得,她走进了他的妄想世界。

他的世界里,一切都不是妄想,尽管一切都是妄想,也希望他在那个世界,不惧妄想,勇敢飞翔。

毕竟,在那个世界里,她一直走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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