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在胃中的罂粟花

 

一次又一次,姥姥做的麻什的味道,都会长久的在记忆里翻腾而出,浸透在那些阴雨寒冷的日子里。...



一次又一次,姥姥做的麻什的味道,都会长久的在记忆里翻腾而出,浸透在那些阴雨寒冷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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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西安人。
在这个十三朝古都里,和兵马俑一样出名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美食,比如说那道闻名全国的羊肉泡馍。
不过,羊肉泡太出名了,说起来也没多大意思。
前几天去回民街,专程绕道小学习巷,从姥姥家的后门外,驻望了曾经度过美好童年的院子:曾经熙熙攘攘鲜活生动的院内如今荒草丛生,老宅子已然被拆掉,居住在此达半个世纪之久的两位老人也已离我而去。剩下的,只有孤零零的院墙耸立在初冬的暖阳之下,越发的让人感到心酸。
城市攻城拔寨的快速发展,让这样的院子,已经所剩无几。高楼林立之下,古城风范难觅。当然,难觅的还有曾经悠然的生活。

我刚上小学那会儿,爸妈的工作繁忙无比。周末的时候,我就独自坐电车,从万寿路到桥梓口回姥姥家,大约10公里的路程,只需要2毛钱的车票。有时,为了省出5分钱吃根冰棍,我就会提前两站从钟楼下车走回去。由此可见,我从小就具有一个吃货的潜质。这么远的路程,好像爸妈也根本没有担心过我是否会被人贩子拐走。
从车站蹦蹦跳跳来到院门口,扣动门环, 姥姥拉开门栓,我就立刻冲入院中。姨姨舅舅的孩子们都已在院中等候,跳皮筋、踢毽子、藏猫猫、爬院墙、看小人书、爬到苹果树上摘苹果、或者几个人手牵着手去儿童公园坐坐电马……我们欢乐的周末生活,丰富多彩。
对于孩子来说,除了玩儿,就是吃。而我们最喜欢吃的,就是姥姥做的麻什。
姥姥是传统的中国女性,上班之外要操持一切家务,打扫卫生,缝补衣服被褥,准备全家人的一日三餐……我们小孩子们最多帮着她打打下手,只能干些拉风箱、摘菜、洗菜、给鸡喂食什么的活儿。
晚上吃麻什,从晌午就要开始准备。
和好面,醒上,就开始准备菜了,豆角、土豆、豆腐、黄花、木耳、茄子、东瓜、胡萝卜、青菜、西红柿、五花肉,都切成小丁。韭菜切小段,和西红柿都要单独炒。肉丁爆炒后,跟其他蔬菜烩成干臊子。
做麻什需要大家齐心协力,一起围着案板呲(捻)麻什。面先要擀成约1厘米厚的大面片,再切成1厘米粗的面条,之后切成1厘米宽的面丁,然后将一个方方的面丁放在拇指下方轻轻一捻,就成了一个小面卷。捻之前一定要撒上面扑,否则捻的时候就会粘在手指上。大家手上忙碌着,嘴上也在叽里呱啦的喧闹着,一会儿工夫,一团面就变成了满满一案板的小面圈圈。







面捻好了,锅里的水也已经沸腾了,早就放上的泡过的黄豆也已经煮软了。麻什下锅,锅开后磕一个蛋花,然后将烩好的臊子全部下锅,调味,出锅前下入韭菜。满满一锅香喷喷的麻什出炉啦。大家一人一碗,热气腾腾的碗里面赤橙黄绿黑白,五色俱全,汤汤水水,养眼养胃,营养绝对丰富。在那食材单调的年代,能吃上麻什,每个人都会有一种改善伙食的兴奋。


对了,吃的时候,一定要在碗里调上油泼辣子,爱吃酸的再搁点香醋。一碗下肚,胃里舒舒服服,全身暖洋洋的。
后来,姥姥姥爷走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一大家人合作分工做一锅麻什吃了。跟表姊妹们在一起嬉戏打闹的日子也早已一去不返,平日里各自忙碌着自家的小日子,只能春节时在饭店里聚聚。
但每当阴雨天冷之时,我也会自己做一锅麻什慰劳一下自己,但味道好像永远缺少了些什么。
于是,一次又一次,姥姥做的麻什的味道,都会长久的在记忆里翻腾而出,浸透在那些阴雨寒冷的日子里。
麻什,成了姥姥种在我胃中的罂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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