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与塔(陈银雄作品)

 

当古老的音韵,在护城河边奏响,仿佛,一切曾在梦里出现。梦是什么?丁尼生(Tennyson)说,梦想只要能持久,就能成为现实。我不就是生活在梦想中的吗?...

木棉与塔


一树橙红春色重,

三江潮水喜相逢。

古邑宝塔今犹在,

木棉城里笑东风。

——题记

当古老的音韵,在护城河边奏响,仿佛,一切曾在梦里出现。梦是什么?丁尼生(Tennyson)说,梦想只要能持久,就能成为现实。我不就是生活在梦想中的吗?

可是,我的童年一直在梦想里面,如何才能够回到从前,进而成为现实呢?或许,惟有在梦想中偶尔重温吧!

不管,我的想法是否过于牵强。其实,每个人都不希望容颜老去,年华不再。然而,事实终归是事实。沉浮与不沉浮之间,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即使幻灭的东西再怎么舍不得,想必也无济于事。而梦想的种类由于十分繁杂,人们因此有了更多的郁郁寡欢。

幼小时,故乡的人和物都是一幅幅滚动的画面。那喧嚣的河沿,就如同被时光擦拭掉颜色,然后,定格成一张旧相片,时而闪过。记忆于是变得淡黄,甚至,有些已经悄悄地消逝、不见。

只是,木棉的影子还在,红艳艳的开在枝头,俨然一个个俊俏的姑娘。哦,不。我的形容太不贴切了,木棉是有着阳刚之美的,这从树的形状可以看得出来。同时,它还有许多名称,比如:英雄树、红棉树、班芝树、吉贝、攀枝花、莫连、烽火和琼枝等等。从这些名字里面,我们可以揣测得到,木棉一点都不柔弱。

曾几何时,我沉浸在模糊的记忆中不能自拔。脚印是那么的小,满地的木棉花却总会被我踩到。软绵绵的,有点心疼,又有点情趣萌动。捧在手上时,每一朵花就是一个笑脸。它笑什么呢?

哭也如此,笑也如此,因何不笑?

慢慢地,我便领悟到这样一个问题:哭也人生,笑也人生,因何不笑?

许多人家的小孩都会来树下捡木棉花。大人说,这花用处大。不过按照小孩子的逻辑思维来判断,都是认为,第一,好玩;第二,母亲把它晒干之后熬出来的汤水好喝,毕竟是加着糖的。

专家说,木棉花有清热利湿、消暑的功效;树皮可以活血消肿、祛风除湿;树根能够散结止痛。原来,木棉树全身都是宝啊!所以说,生活中如果善于发现,很多东西都是十分有价值的。就像人一样,假如不去发现,你就不知道你的孩子、学生、朋友、员工竟然还有这等、那等的长处与本领。

倘若,你生活的地方刚好有木棉树,请你路过时,挤出一点点时间,抬头看它一眼。虽然,它的四季并不相同;虽然,原产地已经无从考证。但是,大街小巷里挺拔的身姿以及旺盛的生命力,是值得你赞叹的。在森林里更是如此与众不同。

清人宋湘在《红杏山房诗抄》里这样歌咏木棉花:

历落嵚嵜可笑身,赤腾腾气独精神。

祝融以德火其树,雷电成章天始春。

要对此花须壮士,即谈风绪亦佳人。

不然闲向江干者,未肯沿街买一緡。

从诗中我们可以领略得到,木棉花有着“历落嵚嵜”之人格。从诗人的角度去理解,木棉花的颜色竟然是传说中的火神祝融所赋予的,而令其开花的是雷电交加的春。显然,在宋湘的眼里,木棉是如此的不同凡响。只有壮士才能与它相匹配,因为论其风姿,该称之为佳人。

这么说来,“俊俏的姑娘”这一比喻也未尝不可了?真是:知我者,宋湘也!

其实,说到底,每个人的心态和想法各不相同,也就无所谓恰当不恰当了。就像宋代诗人杨万里,他的体会却是另一番风雅。在《二月一日雨寒》里,他写道:

姚黄魏紫向谁赊,郁李樱桃也没些。

却是南中春色别,满城都是木棉花。

细细的品味,似乎又置身于其中。原来这一切并不陌生。如果你身处棉城,也许你就能体验得到这种景象。而“满城都是木棉花”一句,更是十分的般配。唯一不同之处,可能在于,还有塔,庄严的塔。

这塔便是文光塔。

塔在亚洲比较常见,有着特定的建筑形式和风格,具有东方的传统艺术特点。塔一般都是属于高耸式的,非常有气势和张力,沉稳中带着神圣,不可侵犯。据说,古印度的佛教建筑STUPA与中国古楼阁是塔的两个源头。

塔,曾经被译为:浮图(屠)、塔婆。比较熟悉的说法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如果把木棉喻为佳人,那么,塔就应该是智者,沧桑的智者。

对于文光塔的描述,或许我们可以换一个方式。倘若,你把眼睛闭上,脑海中顷刻会出现:除了木棉之外,就在不远处,平面呈八角形、石砖筑造而成的文光塔拔地而起,如此的气度非凡。要是你有足够丰富的想象力,还可以追溯一下历史。想象一下宋绍兴元年热热闹闹的开工场面,再到明崇祯八年,知县漆嘉祉是如何主持复建的。不管是“千佛塔”还是文光塔,潮阳人都见证着一种不屈不挠、生生不息的精神,并一代代予以传扬。

文光塔和许多潮汕民居一样,坐北向南。塔内是空心的,一共有七层。各层都有类似于螺旋形的石阶相连。站在塔上,你会感觉到自己的视野开阔了、心灵恬静了、时空转换了……

塔的下面究竟是宋人的谈论?是明代的喋喋不休?还是现代的喧嚣?任你自由去猜想吧!这个世界上,现在有这么一个角落,让你释放着躯体与灵魂的疲惫,任你安逸的遐想。

远处,练江之水奔流入海,好一番滔滔豪情!这种豪情有着潮汕人的细腻与坚持,潇洒与追随。

对了,别忘了笑意盈盈的木棉,风光无限而又款款深情。是南国的佳人?是俊俏的姑娘?还是优雅的“潮汕姿娘”?便也不得而知。

我的思绪定然是起飞了,请不要惊扰这一份安宁。所有的感觉变得肆无忌惮起来,听,是谁在轻轻地吟唱:

潮水东流去,阳春溢清晖。

文笔千钧重,光芒万古垂。

古邑心中在,塔楼梦里追。

常念昔时月,忆苦思轮回。

是啊!家的温馨,故乡的内涵,不就是这样的吗?身处其中,乐在其中;身处其外,魂牵梦萦。连影子都这么清晰!

耳边依然回响着熟悉的潮州音乐,古老的打击乐器传来激昂、跳跃地节奏;一会儿,悠扬的笛套音乐一起合拍……

听到这声音,木棉笑了;听到这声音,塔醉了;听到这声音,游子归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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