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吾乡:李秋沅笔下的鼓浪屿之恋

 

多年以来,我不太敢将笔墨触及我所挚爱着的故乡鼓浪屿。...





多年以来,我不太敢将笔墨触及我所挚爱着的故乡鼓浪屿。只觉得我倘若有什么文字关于她而留下,那必应是真诚的,否则,将是对她的亵渎。她在我的生命中刻下永难磨灭的印痕。那许许多多被记忆垂青的生命点滴,像被时光无形的手不经意地摁下快门,就那么“咔嚓”一下,烙在我心上,再也抹不掉了。忘不了,彼时黄昏屋顶上空温柔的鸽哨声、那衬在湛蓝天幕之下荒园苍凉的剪影、那从紧闭的百叶窗内传出的老钢琴声、那从老宅廊道的简易厨房里飘出的人间烟火味和那恍若来自世外之境的昏黄的灯光……

那些记忆,就粘在我的心口,流淌在我的骨血中。它们是我的。但,当我写下“它们是我的”时,我又开始不确定了——我与它们,到底谁是谁的主人?是谁在不停地催促我,给时光剪开个口子,让它们从中逃逸,在永恒中徜徉?

“写吧,写吧。让我们复生。”它们吩咐我,不容置疑、霸道而笃定。

可我无力复苏在时光中沉睡的故人往事。我笔下所写的,字字句句有它们的影子,但是,却的的确确不是真实的它们。许许多多时光里的人与事,宁愿在逝川流年中掩面沉默,一如岛上那些历经沧桑、气质温婉的老人们,对游客好奇的询问,选择微笑缄默一般。

谁也无法阻止时光的流逝,谁也无力让故人往事重新活过。

写《木棉·流年》时,我长时间地听着音乐,翻看着一沓沓的鼓浪屿资料,沉浸在小岛往事的追寻中,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慢慢写。家人们坚定不移地支持我。母亲给我讲起了岛上许多家族的尘封往事,带我拜访旧友。许许多多的人物与故事素材从时光与记忆深处的虚影中走出,在纸墨之中重获骨血,演绎着似是而非、亦真亦幻的木棉岛往事。

我一直有英雄情结,以“木棉”为书名,正是欣赏木棉花的血性与刚烈。鼓浪屿岛上木棉树繁盛,岛上的人们称其为“英雄花”。花开时,鲜红若血,朵朵傲立枝头,花落时, “啪”地一声决绝地自高空落下, 好一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英雄之花啊。它总让我想起2300年前,汨罗江上那永恒的一跃。我钦佩那些舍身取义、视荣誉为生命、誓死捍卫正义与民族尊严的英雄们。《木棉·流年》中,时常隐现着英雄的影子。英雄若是女性,我则倾注予她们更多的情感。隐忍坚贞梅雪、优雅婉约的茉莉、高洁清雅的茗香......她们在纸墨里呼吸着,牵引着我手头的笔,走向她们各自的归宿。

我的故乡,如此成了我笔下的木棉岛。

许多小读者来信询问故事是否真实,是否世上真有那叫“木棉”的小岛?

有乎?无乎?

我一直记得幼年时,曾和《锦瑟》里的薇薇一样,长时间地看着老屋里的水井。“阳光仅在暑天午后的某个时刻直射水井,向井底投下绿莹莹的一道光柱。在绿莹莹的光柱下,我可以窥见隐藏在平静水面下崎岖不平的井壁、凹凸起伏的井底。光柱转瞬即逝,井面下的世界倏地隐没,水面平静如镜……”

真实与虚幻,于我而言,若那井面下忽隐忽现的世界,若即若离。

我确信,这世上的确存在着那么一个美丽地方,岛上木棉繁盛,木棉花(英雄花)开时,朵朵鲜红若血,傲立枝头。我确信,岛上的人们,并非是那么一群习惯于在咖啡暖香、靡靡曲乐声中回首暮色,欣赏残败的人。

他们是那么一群人,对生命与自由有着最深沉的爱与理解,执守内心的信仰,坚定地维护着人性的美与尊严,理智开明、知行并进。

他们是那么一群人,有着和遥远时空里的屈原、嵇康、文天祥、谭嗣同、陈天华、王国维……一脉相承的士人热血与风骨,正气凛然、铁骨铮铮、用自己的凛凛傲骨与肝胆忠心,在中华苍凉冷峻的历史暗幕上,抹上一道道炽热而悲壮的血色。

那美丽的地方,是我的故乡,但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故乡。

谨以我的文字,献给,木棉岛。献给,他们。

李秋沅的系列老照片:从鼓浪屿的女琴童到知名作家



李秋沅三岁时和姐姐一起看书



可爱的小秋沅穿着睡衣裤就跑出家门了

因为要跟外公采甜果子去。



这台李秋沅家老屋的MORTRE琴,陪了她二十年



李秋沅幼儿园时代在老屋的照片,照片中还有她的外公外婆,妈妈姐姐,旁边那棵小树就是她的人心果树。



李秋沅少女时代的照片



厦门大学外文系大四学生,像不像琼瑶笔下的人物



开始有了作家的气质



和夏令营的学生在一起



漫步于鼓浪屿



和读者合影



在第九届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颁奖典礼上(2013 北京)

作者简介:李秋沅,本名李靖,厦门人,儿童文学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代表作《木棉·流年》、《天青》,曾获2002年冰心儿童文学新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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