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骗我??

 

总归是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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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573篇。


疯狂世界
编辑:半岛先生

作者:蔡小弥



01  

火车开来的时候,我和丁小芸已经在月台上等了十来分钟。我们跳上了开往南方的火车,作为前男友的我为了陪她去寻找她的现男朋友,向公司请了十多天的长假。

公司没批,我辞掉了公司的工作。

我们在车厢找到铺位,放好行李,因为旅客走动频繁的缘故,我建议她睡上铺,而后我们坐在下铺一言不发。

十分钟以后,火车开了,从车窗往外看去,月台缓慢往后退去。

火车逐渐加速,很快驶离了北京。

一个月前,丁小芸来找我让我告诉她陆然在哪儿,我很生气,我说我怎么知道。

“你们是好朋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我们早就一刀两断了。”

“你能不能带我去找他。”

“我跟你也已经一刀两断了。”

陆然是丁小芸的男朋友,当年上大学的时候,他睡我上铺,起初我们是很好的哥们,老狼的那首校园民谣里的某些词写的就是我们的关系,但是友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丁小芸是我的前女友,可我觉得我们压根儿没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性,大学毕业以后,我们虽然留在一所城市,但是没有了往来。刚进入社会那阵子,我很压抑,处处不顺利,而后我接受了平庸的人生,工作工作再工作,几乎已经忘记了丁小芸,直到那次她来找我。

丁小芸说:“那次陆然跟我说要去杭州工作一阵子,说是帮一家杂志社拍照片,走了以后似乎消失了一样,快要一年了都没有跟我有过联系,甚至连电话号码都换了,我想尽任何方法都联系不上他,你说他会不会出事。”

我冷冷地冒出一句:“你被甩了。”

“我相信不会的。”

“那他就是死了,比如车祸啊谋杀什么的,这种事情时常有发生。”

“你别吓我。”

她听了我的话简直快要哭了。

我看她难过的样子我也挺不忍心的,我说:“他曾经给我写过一封信,那是一封道歉信,信上虽然用了假名,但却留了寄出的地址。”

“地址在哪?”

“地址是杭州西湖区的某个地方。”

“具体点呢?”

“具体地址我记不得了。”

“那信呢?”

“信被我撕了。”

“我要去找他。”

“简直是大海捞针。”

“你陪我去。”

“我为什么要陪你去,我跟他没有关系了,我跟你也没有关系了。”

“那我们来赌一赌,赌你跟我到底有没有关系。”

“怎么赌?”

“你住在十二楼,你信不信我从阳台上跳下去。”

丁小芸是很强硬的性格,没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大学时跟一个女老师有了些矛盾,把撞见的这位女老师跟校长偷情的丑闻都抖了出来,如果《列女传》能新增一位女性,把丁小芸加进去毫不为过。

“我跟你去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就是个路痴,你去了南方我怕你都回不来。”

当天,我们就买了去杭州的火车票。



02

车厢的过道里常有人走动,四处弥漫着泡面的味道。天空开始暗下来,火车驶过一片广袤的田野。

餐车经过的时候,我买了两份快餐,拧开一瓶矿泉水递给丁小芸,和她草草解决晚餐的事情。吃完后,丁小芸把塑料餐盒递给我,我把垃圾丢进了外面的垃圾桶。

丁小芸爬上了上铺躺着边听歌边休息,我让她先睡一觉,说长路漫漫会很疲劳。

她嗯了一声。

我见她安静地躺着,便跑去车厢接头处抽了根烟,边抽烟边回忆丁小芸和陆然的事。

陆然是个摄影师,在大学时就已经很有名了,有次我找他帮丁小芸拍些艺术照,他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从那以后,过了不少日子,丁小芸就变得对我冷冷淡淡,和我保持距离并慢慢疏远我。而后终于对我提出分手,她没告诉我理由,后来我在步行街看到她和陆然手牵着手,才知道他们搞到一块儿去了。

我把他俩约出来一起吃饭,用啤酒瓶砸了陆然的脑袋,陆然脑袋上留下了血,丁小芸在惊叫,陆然什么都没说站起来朝我鞠了一躬拉着丁小芸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傻傻地坐在那,像一个白痴。

这就是全部经过,而后,我和陆然的友谊破裂,当时我也觉得自己很小气,但实在是大气不起来。

这时有不少人挤到车厢接头处抽烟,几个年轻人边抽烟边接头接耳,周围变得嘈杂不堪,我抽完烟熄灭烟头回到了车厢。

躺在上铺的丁小芸已经睡着了。



03

火车半夜停在一个不知名的小镇,站台上有个环卫工正在清理旅客丢弃的垃圾。

我记得几年前去中国的西部,火车经常会在一些无名小镇停停靠靠,一个晚上坐下来,人也疲累得差不多了。

丁小芸把头俯下来,喊我名字,她说她渴了,我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喝完水她说要下来坐坐。车厢的灯已经熄了,我用手机屏幕的光照着,她慢慢地往下爬。

丁小芸双腿盘膝坐在我的铺上,弄出很大的声响。

我指指对面的床铺,让她小点声,大家都睡了。

她说:“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我说:“你不用谢我,你从来就没有谢过我,你这样反而让我不自在。”

“我们以前出去玩,半夜也经常经过这样黑漆漆的郊野。”

“嗯,都过去了,就别再提了,要放眼未来。”

“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

“赶紧睡觉吧,明天中午差不多能到杭州了。”

火车在清晨进入南京界,经过长江,在南京火车站停了大概半个小时,而后继续往南开。

将近中午时分,停在了杭州,杭州湿漉漉的,正下着一场细雨。相比北方的干燥,南方的秋天更具有人情味。



04

我们找了个离火车站比较远的餐馆坐下叫了点东西吃,餐馆生意挺不错,常有人进进出出。

我和丁小芸面对面地坐着,她边夹菜边扒拉几口饭,很快就吃完,靠在椅背上用纸巾擦着嘴。

“你找到了他,打算做什么呢?”我问她。

“我有很多话要问他。”她说。

“万一找不到他呢?”

“不会的。”

“我是说万一。”

“那我就一直找下去。”

我看了一眼窗外,雨似乎下得大了点,这时候丁小芸把擦完嘴的纸巾扔在餐盘里,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她,“其实我知道陆然的具体地址。”

“你不是说不知道吗?”

“我是骗你的。”

“欺骗我很好玩吗?”

吃完了饭,我们首先找了个落脚的地点。我们在武林广场附近的一个小宾馆住下,行李整理完以后,丁小芸来到我房间等我出门,外面的雨依旧在下。

刚来到住处的时候,我们身上湿得比较厉害,此时丁小芸早已换好了一身衣服,她穿着一身深秋的黑色大衣,衣服上整齐地排列着几个大纽扣。

在我把行李整理完以后,我和丁小芸下楼准备出门。整片天空朦朦胧胧的,雨丝毫没有想要停的意思。

我们打着伞来到一个站牌下,挤上一辆公交车,丁小芸率先占了两个位子坐下。

而后,车沿着莫干山路往北开去。

我们在一片山脚下下了车,我不认路,开着手机导航。导航常常出错,我们一会儿上山一会儿下山,当然,山都是低矮的小山。

我们在一栋老式民宅前停了下来,我对了对地址,地址没错,是以前陆然告诉我的地址。

民宅在山脚,四周都是绿油油的树,还有一个小小的湖泊,景色挺美的。侧旁一栋小屋内走出一个中年妇人,她谨慎地盯着我们,见我们不停地东张西望,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们向她打听陆然这个人。

她想了一会儿告诉我们,“你们说那个房客啊,他早走了。”

丁小芸问道:“他去了哪?”

她说:“我是他的房东,他在我这儿付了三个月的房租,三个月一到他就搬走了。”

“他搬去了哪?”

“这谁知道,不过我记得他提到过厦门,可能真去了厦门。”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

“大概有大半年了吧。”



05

回到住处已是傍晚,丁小芸躺在我的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说:“现在怎么办,玩两天就回去吧!”

她没回答我。

我把她拉起来,说:“肚子饿了,出去吃饭。”

“不饿。”

“你饿了。”

“不饿。”

“别耍脾气。”

“没脾气。”

“脾气来了。”

我们在外面的小弄堂的一家小面馆吃了点东西,丁小芸始终闷闷不乐的样子,我没和她多话,我实在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丁小芸吃了几口不吃了,然后盯着我看,看着我吃东西,我感觉怪怪的,随便扒拉两口就不吃了。

杭州的夜景很美,我却无暇顾及,回去后丁小芸在网上查东西,我在一旁看电视,连续换了几个台都没什么好看的电视,终于换到一场球赛。

忽然丁小芸惊叫起来,我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她把我叫过去看。

丁小芸说:“我查了陆然的所有社交软件,很多在很久前就不更新了,但我发现了一个微博小号,我确定是他的,定过位,就在厦门。”

“你怎么确定是他的小号。”

“他的说话方式,他拍的照片!”

我看了一遍,应该是他的不会错,那条定位的信息是在四个月前发的,最近也有几条信息,但都没有定过位,而且都是很无聊的内容。

丁小芸说:“他去厦门了。”

“可能已经离开了。”

“我要去厦门。”

“别任性。”

丁小芸看了一眼电视里直播的球赛,问我要来身份证,对我说:“我跟你打一个赌,我赢了你就陪我去厦门,我输了就把身份证还给你。”

“这不公平,我什么都没得到。”

“你赢得了自由。”



06

第二天上午,我们在网上买了最早的火车票,最早的火车也得在晚上九点多,前面的票都卖完了。

于是,白天我们就去西湖走了走,今天雨过天晴,空气很清新。

这些天来,丁小芸每天吵着闹着开口不离陆然,我嫌烦,我承认我嫉妒,对于当初的事儿我还耿耿于怀,因为错不在我,我问丁小芸陆然和我比究竟优秀在哪里。

丁小芸说:“他没你那么优秀,但他很用心,从来不会对我冷冷冰冰,而你太自私,从来都只顾着自己,我跟他在一起比和你在一起快乐。”

我难以置信道:“这就是理由?”

丁小芸点点头,“嗯,这就是理由。”

“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已经做错了一次,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晚上我们坐上火车继续南下,丁小芸在铺位上躺着睡不着,挤来我的铺位对我讲她和陆然的故事,我觉得我不应该去听,装睡都比听他们恶心的故事要好,但好奇心使然,我还是选择了听下去。

丁小芸说:



毕业那年我们就住在了一起,我顺利找到了工作,而他是个摄影师,你知道,你们这些干文艺的对工作没那么热情,人生追求‘自由’二字,但我觉得你们这叫做不务正业。

他的收入完全来源于网络上有人找他拍照片,每个月收益没多少,我们总相信日子会慢慢好起来的。但他还是老样子,贪图享乐,一点改变都没有。

我受不了他每天在家打游戏,加之那时候工作又不顺,经常和他吵架,有时候还乱摔东西,我脾气不好,他脾气也不好,相互对着干,摔得一只碗都没了。

终于有一天,他说他接了一个活儿,我很开心,但他说他要出一次远门,说是去南方工作一阵子,时间会比较长,我当然是支持他的。

他走了以后,起初还经常和我有联系,后来慢慢就不联系了,以至于最后连音讯都没了。

你说他究竟干什么去了啊,他为什么就这样把我甩了。



看到丁小芸伤心的模样,我开心极了。

我装作若无其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说我们会找到他的,其实我压根儿就不想找到他,更不想看到他,陆然的失踪根本就与我无关,谁他妈想趟这趟浑水,谁他妈这么高尚了。

丁小芸说完这番话,心情平静了不少,回到上铺睡觉去了。



07

我们在厦门火车站下车已是傍晚,这儿的方言已经很难让人听得懂了。

我们几乎没什么打算,站在火车站,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走,丁小芸看看我。

我说:“接下来要干嘛呢?”

丁小芸说:“我累了,先找个地方休息吧。”

我们首先找了住处,旅途让我疲惫不堪,很快就睡了一觉,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丁小芸敲开我房间的门,她穿着一身睡衣,说自己也刚睡醒,说她肚子饿了,找我出去吃点东西。

我说好,丁小芸回去换了身衣服,和我一起下了楼。

楼下有家烧烤店,面朝着大海,海风阵阵,往厦门岛吹着,吹得我们直打寒颤。

烧烤店内各种各样的食材我们都挑了一些,老板让我们坐着稍等,听他口音是个北方人,和他交谈以后老板说他来自哈尔滨以北的北方。

烤完的素食率先上了一些,我要来一瓶啤酒,往纸杯倒了一杯递给丁小芸,说吃烧烤不能少了啤酒。

丁小芸抿了一口说:“好凉”。

我和她干了一杯,读书的时候我几乎每一个星期都会和她吃一次烧烤,当然也胖了不少。我很怀念那个时光,我一直想要重回过去,再次把那些美好的日子过一遍。

想到陆然我就来气,我问丁小芸:“你为什么这么执着不止呢?”

“换做是你,你女朋友跟人跑了,你就不想问清楚?”

我一拍桌子,叫道:“我想啊,我他妈也想弄清楚啊,可她解释清楚了吗?

丁小芸低着头说了一声“对不起”。

我喝了一杯啤酒,被气得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这时老板送上刚烤完的羊肉串,我拿起一串就吃。

丁小芸用胳膊肘推推我,我识趣地坐到另一边。

“喂,生气啦。”

“嗯。”

“别生气嘛,我把羊肉串都让给你吃。”

“你爱吃你自己吃。”



08

我们在厦门一连待了五天,不曾见到陆然的影子,我对丁小芸说他或许早就已经离开了,别念念不忘的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我是不是很可怜?”丁小芸问我。

“你很傻。”

“你更傻。”

傍晚我和丁小芸在厦门岛眺望海面,海浪一浪接着一浪。她站在沙滩上,长发飘飘,绝世而独立。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自己却冷得发抖。

由于几天来毫无所获,我劝着丁小芸回去,丁小芸不同意,说想在厦门再待一阵子,我不停地说服她,丁小芸终于点了点头。

我们离去的那天,丁小芸在火车站刷微博,就在我们进站检票的时候,她忽然指着微博上的一张照片对我说:



我看到他发动态了,你看这个建筑物,就在我们附近,我们刚才从那儿走过,他肯定与我们擦肩了,说不定他还看到了我,他就是不认我,就是要躲着我。



丁小芸转头四顾,往前奔跑,找寻陆然拍照的那个位置,马路上车辆来往,我一把拉住她,劝她小心。

丁小芸不理会我的担心,挣脱开我,横穿了马路。

我想要追上去,一辆面包车驶来,把我挡在了原地。等我穿过马路,发现已经找不到丁小芸了。

我在喧闹的马路上大声喊她的名字,给她打电话,我不希望她出现什么意外。

我把火车站周围大大小小的街道都跑了个遍,才在一条栽有凤凰树的小道上找到她。她坐在地上,脚上掉了一只鞋,看样子好像受了伤。我查看了下她脚上的伤,问她疼不疼,她说不疼。

我扶她站起来,她一瘸一拐着,我责怪她乱跑,不顾后果,“瞎跑什么啊,瞎跑就有用啊!

丁小芸伤心欲绝,趴在我肩上哭了起来,我搂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09

我们错过了那班火车,退了火车票,我陪着她在厦门又逗留了两天,没有急于买票离开。

两天以后,丁小芸的心情平静了,变得很听我的话,我们坐着火车离开了这儿。

丁小芸躺在铺位上听着歌,对我不理不睬,也不吃任何东西。我去车厢的接头处抽烟,觉得自己很傻逼,这几天都干了些什么事。

我把丁小芸叫起来,对她说道:“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没兴趣听故事,你去给对面的那个小男孩说说吧,说不定他比我更有兴趣。”

“你找到的那个微博小号其实是我的,是我故意让你找到的,那个号根本就不是陆然的。”

丁小芸瞪大了眼睛,看得出她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陆然确实来过厦门,那是四个多月前的事了,他是来寻死的。有件事他没有告诉过你。他被查出患有血癌,希望不大,他说他不想死在医院,你知道,对于一个摄影师来说,他最爱的是色彩,医院单调的白色会让他发疯的。”

丁小芸的表情告诉我她不相信。



他离你而去也是为了这事,他不让我告诉你,可是看你这个样子,我还是选择告诉你。

他确实去过杭州,并住了一段日子,后来辗转到了厦门,我那时特地赶来看他,他说厦门的风景很美,他喜欢这儿,而且已经做好了投海的打算。我劝他想清楚,努力开导他,但没什么用,陪了他一阵子就回北京了。

直到后来他发短信告诉我他选择以旅行的方式结束生命,我才舒了一口气,自此以后,我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接着说道: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经过,至于我为什么会陪你寻找一个不一定存在的人,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要强的人,不着目的是不会罢手的,只有让你在寻找的路上死了这条心,你才会放弃。

人只有在做过了之后,才会明白有些事终究是不可能的。

那天你在火车站看到的那条信息其实也是我发的,我故意拍了照片,证明陆然在这儿,但就是不想见你,以彻底让你死心,本来是打算上了火车把信息透露给你的,没想到你在上火车前就看到了。



丁小芸浑身发抖,表情很可怕,她骂道:“你混蛋!”

“对不起。”

“为什么要骗我?”

“有些伤痛是难以治愈的,有些伤痛却是可以自愈的,我不告诉你这些事就是希望你能自愈。”

“你跟我说的这些是不是都是骗我的?”

“我也希望这些都是假的,我也希望这些故事都没有发生。”

我跟她说的这些都是我瞎编的,故事比韩剧还扯淡,但我希望她能信,也不知道她信不信。

在回北京的旅途上,火车停靠在一个小站上,丁小芸说要去上厕所,走了以后她就没再回来。

火车开动的时候,她打我电话说她已经下了火车,还说让我别再去找她,并且对我说了谢谢。

我突然之间很伤心,我抹了抹眼睛,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完】
▼本期简介▼


✍音乐:

以后以后 — 林芯仪

✍作者:

蔡小弥,微博@蔡小弥,微信公共号:贰拾贰(tootwotwo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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