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言 东西没有,南北虚无

 

几个白发老男人手舞足蹈沉醉的样子,我远远地看着,泪水几乎就要涌出来。我是懂的,我也是难过的。我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面对一片和自己一样古老的东西,去唱一首古老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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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没有,南北虚无


文/庄公子

发总是问我,东西呢?

我就不好气地回答,没有。

白发是某个人的别名,为了方便,从此以后的文章里就称呼他为白发吧。

白发的东西特别多,散乱得到处都是,总是要好一番找,边找边说,东西呢,东西呢。

当然是看不见,没有啦没有啦。东西总是多到没有的。越多越看不见。

我离开的那个北方,已经距离我有半年时间了,八千里的风都刮不过来。这中间的沟沟坎坎,山山水水,还有人声鼎沸,都是障碍,要刮过来不容易。现在我所在的这个南方,我虽然和它近在咫尺,但是根本相容不得。我看它时,如梦幻泡影,炙热的阳光,凝固的绿,就像一个年代久远的电影屏幕。

并不是说我有多爱北方,只不过是我在北方呆得久罢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千日城市百日情。

刹那间,南北便虚无了。

东西没有,南北虚无,这个人身也像是临时拼凑搭建的,非永久性建筑。永久建筑需要审批才能落地,是有法定意义的,庄严肃穆。临时性建筑只能活两年,随时准备被拆卸。肉身临建,想想更加迷茫。

白发先生总说我有抑郁症,在我叹气的时候,他就吟一句,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梦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我就看着这个未衰先老的人,不知道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就真的看破了人间?他一边说不吃肉一边吃很多肉,他一边打着各种针吃着各种药一边咖啡茶叶白酒红酒啤酒不离手。他一边忙得团团转一边说人生的意义就在于泡妞。

我就这样观了他,感觉到是有一点大彻大悟的样子。大彻大悟的结局分两样,一样是清心寡欲,一样是尽情享受。一个收敛一个释放,谁也不比谁更高一筹。



几日去泰国的清迈,见到了几个极其传奇的泰国老男人。泰国被称为佛国,南朝四百八十寺形容这里一点都不为过。

老刘,祖籍是中国人,从小生活在泰国,如今快六十岁了。因为年轻的时候贩毒,在监狱蹲了二十二年。出来时头上白雪斑斑,当年的帅小伙全身上下都是老头儿的光景了。这六七年里,他重振旗鼓,获得了妻子的原谅,孩子们的信任,还阴差阳错地开起了旅行社。泰国本地人是十分看他不起的,后来他遇到了白发先生,从此就紫气东来鸿运当头了。白发先生什么样的毒枭没有见过,年轻时候的老刘做的是那个时代那个地区大部分做的事情。你说他坏吗?他一点都不坏,十足的好人。老刘也不负众望,坦坦荡荡实实在在,因为中文说得好,服务周到,在客人里口碑极其好。于是,事业慢慢做起来了,听说还找了女朋友,每天都开开心心地吹着口哨。

老刘的故事太曲折,几十年的人生就是一个地区历史的缩影。问他在监狱里都发生了什么,他也不避讳,如实说来,像说别人的故事一般,凄惨是别人的,委屈也是别人的。据说从前他是不敢对人说的,怕别人看低他。

还有皮加仑,一个钟情于六个老婆的泰国男人,也是五十有余的人了,已经无法用可爱、有才、担责来形容他了。见过他几次,总是戴着一顶帽子。这次看到他时,他在做马杀鸡,所以帽子被取了下来。我说,嘿,第一次看到你不戴帽子的样子。他羞涩地捂着脸,又捂着头,说,老了老了,不要看。然后还红了脸。

人们都羡慕他有六个老婆,却不知道他是如何娶了六个老婆的。六个老婆各个出色,各个都爱他。这就是他的魅力。他的手工纺织厂,盈利极少,但因为老工人跟了他太多年,他不忍丢下他们,所以厂子就一直开了下来。他的酒店,各个精致,兰纳文化在他手中翻转腾挪,花样百出。有情趣啊,难怪那么讨人喜欢。

那天早上,我们几人去看一个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老谷厂。几个人看到那些生锈的铁器,腐朽的木材,斑驳的老挂历,竟然开始唱起歌来。

光线从灰尘、蛛网、老木梁泻下来,曾经喧嚣宏大的机器静默无声,曾经的高墙几欲坍塌。白发先生,老刘,皮加仑,还有一个老画家,站在大厂房的一角,唱,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谈的谈说的说,小城故事真不错,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小城来做客。谈的谈,说的说,小城故事真不错,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小城来做客。

几个白发老男人手舞足蹈沉醉的样子,我远远地看着,泪水几乎就要涌出来。

我是懂的,我也是难过的。我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面对一片和自己一样古老的东西,去唱一首古老的歌?

他们看起来像四个深沉的故事,在偶然的这一刻,故事被打通了,彼此串联。

老刘要把余下的光阴双倍地过,他吹着口哨,唱着歌,随着音乐舞蹈,仿佛还是入监狱前的那个年轻的男人。他事无巨细,照顾着每一个人,在诚恳地证明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好人。

皮加仑对着谷厂后院的菩萨跪拜,他祈祷,这样的谷厂千万别落到野蛮人手里,不然全完了,历史全没了。我问,拜过几次了?他说,天天来。我几乎又要涌出泪来,于是默念道,菩萨啊菩萨,就让皮加仑来改造这座死去的谷厂吧,只有他能让谷厂死而复生。

白发先生穿梭于每一条街道,像逛自家花园一样。清迈于他,越熟悉越美丽。看着他不停歇的大步子,他激昂的声音,他不断地啧啧称奇,我想,这就是疯子吧,一个天才疯子。疯子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纪,今日是何日,今时是何时,时间于他经常不存在。

我,是在昏昏沉沉和疼疼痛痛里,度过了这几天。

在路边的加油站,我因为身体不适而要求停车,趴在加油站的石头桌子上,老刘进进出出地给我买药。白发先生拍着我的头对我说,你是不是要死了?你是真的要入佛门了吗?

因为大家的盛情又因为自怨自艾,我狠狠地吃了几片肉,然后就发烧,腹泻,难受,难过,一直持续到清迈之行结束的那一天。

我是要死了吗?我是要入佛门了吗?我不知道。这样的厚地高天啊,我不懂,我不想懂。我不想去面对东西没有,南北虚无。更不想面对那个没有我的中心。

老刘又唱歌了,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庄公子曰


文章成文较快。写完后,觉得一些内容单独为文更好。

有好建议的同学可以留言,一起学习成长。

祝你好眠。

部分图片来源网络



庄公子

旅游行业供职,生在湖北,现居西双版纳。以文字为生,诗歌、散文、小说均有涉猎。个人公众号xiexiaozhuang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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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尽从愁里老,谁人肯向死前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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