沂源即将断代的手艺人

 

早年的乡下,总有一些行走四乡的匠人,他们怀揣一技之长,凭手艺吃饭,还颇受人尊敬。现在这些匠人已渐渐从人们的视...





早年的乡下,总有一些行走四乡的匠人,他们怀揣一技之长,凭手艺吃饭,还颇受人尊敬。现在这些匠人已渐渐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还有那些完全可以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匠艺。



石    匠

石匠的武器就是铁锤和钢錾,硬碰硬的玩意儿,艰辛劳苦自不必说。

那个时候,家家的院子里都会有一盘用来磨面粉、磨煎饼糊的石磨。两盘圆而厚重的麻岩石,经不起天长日久的对磨,总有一天会“滑了”,磨起面粉和糊子就慢了、粗了,就需要鑱一次。

家中每一次鑱磨,都会请一位张石匠,他有鑱磨的一手绝活。因为只有他鑱出的磨才耐用。到底有什么诀窍,大人们看不明白,我们小孩子更是云山雾罩。只记得,每次请了他来,父亲总会恭敬地给他点上一支烟,是一种一毛钱一盒的丰收牌香烟,这是待客最高的礼遇,那个时候,一个劳动力挣一天的工分,可能换不来这么一盒香烟。待他舒服地吸足了这袋烟,母亲又会用一个秫秸做的锅盖,端出一壶一茶碗,而且把热茶斟好了,让张石匠一人品呷。这足以看出石匠艺人尊贵的地位。



张石匠先用粗鏨子把磨陇和磨沟鑱一遍,再用细鏨子鑱一遍,然后再用像锤子样的鏨子再剁一遍。剁的时候用力均匀,富有节奏,很少停顿。鏨一盘小磨,得一天工夫;如果是大磨,就得起早贪黑了。鑱完磨,张石匠总是嘱咐母亲捧一点粮食试磨。听到磨盘发出清脆的摩擦声,看到细腻匀和地面粉沿着圆圆的弧线均匀下落,张石匠满脸的皱纹里会爬满开心的微笑。他在享受成功的快乐。

大约最能证明非凡匠艺的,是村子里的那尊石狮子。据说是神堂庙前的其中一尊,不知什么缘故,只剩了这一只,孤零零,却活灵活现的伫立在胡同口,像一尊守护神。


有一位本家二叔,也是极好的匠艺,左邻右舍打墙盖屋都要延请他去掌舵。石墙四角的石头,大都由他来安置。因为这几块石头不仅关系每一层的高宽度,还起着左右房屋周正度的至关重要的作用。到底给多少人家掌过舵,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可遗憾的是,他从来没有亲手给自己盖一套漂亮亮的砖瓦房。因为子女多,家里的日子过的实在拮据。等子女们日子过得可以了,他却干不动石匠活,举不起沉重的锤凿了。

但在祖林里,我还能看到他非凡匠艺的流传。我祖父的墓碑,一块锤敲斧凿的石板上,用功底深厚的正楷字体,端正镌刻了祖父的名讳,还有立碑的纪年。二十多年过去了,这简陋的墓碑一直没有舍得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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