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昌元《抚育的想法》

不过，还是想和现在一样，我长不老，牠长不大。...

汤昌元  信阳商城人。教育工作者。省作协，杂文家学会会员。有个人散文结集出版。



不经意间，生活便又添了样内容：抚育。对犬的抚育。

犬，是狗的学名，常被文人们用在书面语言上。比如“柴门闻犬吠”之类。我不是文人，但又打心眼里不愿将那小小的玩意儿叫狗或学着有产阶级的富婆一般昵呼为狗狗。所以，思来想去，也且称着犬吧。



那是冬天，那是冬天的下午，我路过城西的一个岗子，岗子改做的公园已有雏形，穿过岗子，一位卖地梨子的老者正蹲守在一个纸盒子边，旁边正停放着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很多的架子车。老者斜睃着路上过来过去的人们，嘴角蠕动着，一只手袖在另一只手的衣笼里。我走近了，便看到这纸盒里的小玩意儿—犬儿。犬儿并不是窝在那让人可怜，而是活泼的跃动着，后半部扭来扭去，眼睛滴溜溜乱转，然后紧紧的盯着我稚气地叫着，还仰起脸，仿佛遇着亲人一般。大约是见我掉了门牙面貌虽不端庄甚而较丑但绝对和蔼可亲的容颜，老者也慈善的央我：抱回去吧，看他还专门朝着你叫呢。老者穿着比我更陋，且也没了门牙。

抱回家的路上，这小玩意一直就眷蜷在我的两手搭就的怀里，双眼始终注视着我的脸、还有唇腮的变动。我估摸：牠大抵是在通过观察我的表情来思索新家的牠的未来。



放在沙发上，搜寻屋子里的边边角角，试图寻找着一块可以避风挡雨让这小玩意幸福的场合。终于拈了个曾装过我棉鞋的旧纸盒，将纸盒放进砖头垒起的水池下面，纸盒里摊好我又剪裁叠碾我曾经穿过的旧棉袄，然后铺上厚布做的单子。纸盒的略窄的一面划成高半尺宽三寸的小门，再扣上盒盖，斯是陋室也确就有点像模像样了。妻子回来后，免不了要千般责怪，但听那一声声很是高兴的脆脆的叫喊，又彷佛如婴孩一样视同己出的万般呵护了。她轻抚着着小玩意的头、身上的毛、肉呼呼的掌及犀利的爪。用还用手机拍了像片作界面墙。还发给我远在宁夏 的侄儿让他也高兴。侄儿经常是半夜里也打电话，要看小玩意儿不同情状的生活照。稚子之梦与小犬之行，在中国移动费用不断添加中交融着。那费用虽被哪怕是最基层的老总所不屑，于我却是颇怨路途之迢迢的。



都说：狗通人性、同人心。过去总有些将信将疑，现在是深信不疑了。每每回来开门，小玩意儿是蹦跳着来到门前，先是用头在我的裤脚拱拱，再仰起脸叫上三几声。待我们都回来了，牠又跑过来嗷嗷，绕过去舔舔，秀不够的秀。晚上，倘是我要打字或在论坛上说说，牠不知想出了什么样的法子，定会串到我的怀里装睡，然后就忽地申出前爪，在键盘一爪按下，再缩回，又痴痴地瞪着我，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睡了。牠是睡了，可我的生活真是添了份内容。好不容易逮个饭场，总要挑些带有骨质的肉类揣回。从前看到别人用塑料袋里装食，我虽帮忙，但总感到别扭，而今却变得十分自然。犬儿有荤，倒会一样多了次营养餐，叫声肯定能够更加欢快些。又不经意间，这犬儿向前些天我看的电视上一样可以起立坐下、数数、成了“达”狗。照日前的形势，纵然是畜牲，也会有一大簇异性相拥，那时，真真是“无心插柳”的作派了。

不过，还是想和现在一样，我长不老，牠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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