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路的日与夜

十年前一个大热天的中午，我们在那条小马路呼哧呼哧地吃着麻辣烫，邻桌的老克勒和我们讲起远方的爱尔兰咖啡，如何用威士忌勾兑出咖啡的醇厚浓香。...

7月中旬，“永康路的酒吧必须消除”的新闻在朋友圈炸开了，一拨人揪心又无奈，仿佛把夜晚的半个灵魂落在了永康路；另一拨决定晚上去那里兜兜风，毕竟再不干杯就拜拜了。

作为一个不泡吧且先天性路盲的群众，我连永康路的坐标在哪里都拿捏不住（别笑，我真的是上海人……

直到我跟着导航抵达现场，才惊觉十年之前，中午吃饭经常会从这条小马路旁边走过。曾经的沿街小菜场，现在全被酒吧所取代。不久之后，这里的酒吧也将成为历史。



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人的际遇是如此，城市的步调也是波澜曲折。为了还原“衡山路-复兴路”的历史风貌，徐汇区在上半年制定了10条道路综合整治计划，到现在已经关闭了两百多家无证经营的店铺。而这意味着，这些沿街小店不管开了多少年，都会被扫除。





永康路隔壁的嘉善路，依旧保留着过去的模样，五金店、家电维修店、茶叶店拼贴出市井的文化。40度的高温天，老人们坐在街边大牌，旁边站着一圈清闲的围观者。

突然想起来嘉善路上有家盖浇饭的店我们过去常常去吃，那时十多元足够吃得心满意足。襄阳南路上的麻辣烫不知道还在么，那家店在开心网时代还做过网红，为了这碗加花生酱的麻辣烫，大家宁可排上一个小时的队。只是若干年后再去忆甜思苦，麻辣烫里的花生酱都早已无法唤醒当年的感动。

夏天没力气排队，我们会去永康路那家麻辣烫，有坐位，还有冷气十足的空调，只是味道永远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一条马路因为一个故事而有了印象，有次我们吃着麻辣烫聊着八卦，邻桌的爷叔不知怎么插进了话，就这么攀谈起来。爷叔大概是住在这边的居民，也许是曾经小资过的老克勒。反正他讲的是和麻辣烫这种温饱青年午餐专享完全不搭界的爱尔兰咖啡。

“爱尔兰咖啡像酒又像咖啡，咖啡和威士忌有特定的调配比例，酒香的浓烈可以勾兑出更加醇厚的口感……”

上海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你会在不经意地在某个时刻或某个地点或某个人身上发现存在反差的生活情致。就像名媛在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还会用煤球炉子上用乌黑的铝锅蒸出彼得堡风味的蛋糕。

吃完饭走出那条街，正午烈日下空荡荡的永康路，显得异常刺眼、孤单。





如今的永康路，像是一个古怪的“殖民街区”，远远望过去，穿梭其间的都是老外的身影。反而是本地的住户，变成了四散的小众。

因为夜晚的喧嚷，这里的居民和楼下的酒吧早已水火不容，甚至发生过开水泼酒吧客的极端情况。不过换位思考，生活在老房子的住户也的确不容易，沿街一楼的二房东收着每个月几万的租金，而剩下的那些只能承受着高分贝和脏乱环境。











一边是申请不到营业执照，一边是想打造第二个田子坊推动社区活力。而朝令夕改的一纸条文，因扰民而强拆就成了“不可抗力”，如同条幅一样简单粗暴。



永康路的前世今生
永康路，过去地处法租界，旧时曾用名“雷米路”（Route Remi），全长600多米，东起嘉善路，西至太原路。现在最热闹的酒吧街位于永康路东段，2009年露天菜场搬走后，东段成立了招商办。最初入驻的一些商铺和画廊没开下去，倒是因为酒吧热闹了起来，人气逐级升温。





晚上的永康路依然是小酒吧、外国客、电瓶车、烟杂店、干洗店、居民和小青年混杂而成的异色。酒吧关了之后，也许这条街安静了，也许又换一拨新商铺，也许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并不重要。哪怕千年的古迹，也要一刀切给工程让路的。还好这个地标火也就这几年时间，没有太多值得惋惜的沉淀历史，顶多像路过茂名南路，会想起过去两旁的灯红酒绿。



















附近的陕西南路也在整治中，比起那些随便用水泥糊起来的灰色墙头来说，用红砖头封大概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就不能用点好看的围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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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之前预告的“给你一颗糖”暂时放到下期或下下期了，请再给我一点交卷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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