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未：古代城池的马面_【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

近見河北陽原遼建順圣縣城，馬面特異，突出城外達十余米，頗與沈括所述赫連城相仿。...

古代城池的马面

沈括云：“延州故豐林縣城，赫連勃勃所築，至今謂之赫連城，緊密如石，斸之皆火岀。其城不甚厚，但馬面極長且密，予親使人步之，馬面皆長四丈，相去六七丈。以其馬面密，則城不須太厚，人力亦難攻也。予曾親見攻城，若馬面長，則可反射城下攻者，兼密則矢石相及，敵人至城下，則四面矢石臨之。須使敵人不能到城下，乃爲良法。今邊城雖厚，而馬面極短且疏，若敵人可到城下，則城雖厚，終爲危道。其間更多刓其角，謂之團敵，此尤無益。全藉倚樓角以發矢石，以覆護城脚。但使敵人備處多，則自不可存立。赫連之城，深爲可法也。”（《夢溪筆談》卷一一）

括以元豐三年至五年間知延州（《續資治通鑑長編》卷三○四、三三○），此前熙寧八年兼判軍器監時曾“上所編敵樓、馬面、團敵法式及申明條約并修城女牆法式，詔行之”（前書卷二六一），即《直齋書錄解題》所收《修城法式條約》二卷，故其對城防規制有獨到見解。

關於馬面間距，文獻記載頗有差異。孟元老《東京夢華錄》記開封“新城每百步設馬面、戰棚”；陳規《守城錄》則云“馬面，舊制六十步立一座，跳出城外，不减二丈，濶狹隨地利不定，兩邉直覷城脚”；《嘉泰會稽志》錄劉韐築城之法又定“大城上每三十步置馬面、敵樓各一座”。經勘查，金西京路界壕內諸邊城馬面間距通常在四十至五十步左右，可與宋制比照。

宋元故城或已荒廢崩圮，或經後代改建，大多無復原貌，故馬面個體尺度難以確定，然形制普遍不甚狹長，大略可知。近見河北陽原遼建順圣縣城，馬面特異，突出城外達十余米，頗與沈括所述赫連城相仿。

不獨馬面如此，四角團敵（即角臺，《武經總要》前集云，敵團，城角也。）亦然，唯作四十五度斜出，可如沈括所言“倚樓角以發矢石，以覆護城脚”。該城南門未設甕城，但兩側各有一座超長馬面向外凸出達二十米。

《東京夢華錄》、《靖康傳信錄》稱開封外城汴河上下水門之外均設有柺子城，即水門兩翼各有馬面隔河相望者。金兵來攻時又將作為柺子城之馬面拓長以加強防禦。（李孝聰《宋代開封的拐子城》）順聖城南門兩馬面結構及功能正與開封柺子城雷同。

類似做法後代亦有沿襲，如明清保定城，其馬蹄形甕城向側面開門，之外近處即設一超長馬面予以捍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