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切断灵性逃避《灵性逃避》第二章

 

轻描淡写的、肤浅的、一股脑地否认我们的阴影面向,将之称为消极,也许是灵性逃避最常见的症状。在面对别人痛苦的遭遇时,我们回应“这是你的小我”。我们一头扎入那些意味着绝对真理的格言警句,靠着这种方式,我们和他人的、自己的痛苦隔绝。...



(美)罗伯特•奥古斯都•玛斯特斯/文

蓝莲花/译

对灵性逃避做工作,第一步是看到它并为之命名。它可能是一些避免深入处理痛苦的信念,以及忽视我们发展需要的信念。这样我们就和它产生了关联,而不是逃开。当灵性逃避的迹象形式单纯时,这样做相对容易些;当它们非常微妙,而且和一些有益的灵性方法共存时,就不那么容易处理了。

公开承认我们有灵性逃避的倾向可能会让我们有一种“被抓住了”的羞耻,但这个羞耻是健康的,可以令我们工作更容易,不给我们内在的批评家提供燃料。它让我们知道,灵性逃避并不是别人在做的事情,我们自己也这么干。承认它的存在会带来一种自由的感觉,很像我们完全没有防御地承认:我们刚才与一位重要人物激烈交锋时,正在防御。

轻描淡写的、肤浅的、一股脑地否认我们的阴影面向,将之称为消极,也许是灵性逃避最常见的症状。其他的症状还有,以某种全局性的、客观的态度来处理那些明显的个人事务。比如我们会谈到,“事实”是,“一切都是完美的”“所有的发生的都是必须的”,我们带着贬低他人的意味来谈论这些。在面对别人痛苦的遭遇时,我们回应“一切皆是幻象,包括你的受苦”“这是你的小我”。我们轻描淡写地说着俏皮话,就像新闻播音员那样,用同一种专业强调音调来报道不同的悲惨事件,不管是一般性的还是极为悲惨的事件。我们一头扎入那些意味着绝对真理的格言警句,靠着这种方式,我们和他人的、自己的痛苦隔绝。

当然,不是所有的灵性逃避的表现都是和情绪断开联结,而是用灵性的方式合理化逃避——对那些很深的感受,尤其是引人不快的情绪的逃避。不过,和情绪失去联结仍是一个常用的指标,在灵性道路中,这样的逃避尤其常见:将自我(ego)视作必须根除的东西,只有根除“自我”(ego)才能圆满,而不是将“自我”视作有活力的事物,可以照亮我们存在的其他部分,并与后者整合。

我们未被揭露的痛苦越多,我们就越有可能——如果我们致力于成为“灵性的”或被人视作“灵性”的——形成某种补偿性的自我膨胀(可能披上了谦卑的外衣)。我们也很可能卷入一种粗俗的灵性逃避方式:灵性修习和灵性成就都用于避免直接地、毫无防备地接触到最原始的痛苦;或者与痛苦隔绝,或者“安全”地从痛苦——特别是那些长时间困扰我们的痛苦——中撤离。许多人困在这里,并且假设自己如果不能在灵修中感觉更好点,就意味着没有更深、更充分地进入内在,必须再接再厉。如果这样做失败了,他们倾向于责备自己,更加执着于他们的灵性道路上的需要和期望。这可能是一个令人不愉快的“灵性短板”(spiritual shortfalls),它不断地让你分心,使你不能够面对和处理那些更大的问题:你的核心痛苦。

比这样的灵修者更不幸的是那些成功逃避的人——他们不仅一贯回避,或者总是逃避其核心痛苦,而且在灵性修习中找到了相对稳定的舒适感。我称他们“不幸”,是因为与那些无法成功逃避的人相比,他们感到一定程度的满意,这使他们更加不可能冒险去直接深入地处理创伤和阴影元素。

当我们被这些灵性逃避伎俩控制时,就倾向于认为,心理治疗是不必要的,或仅仅是针对那些严重的神经症患者的。心理治疗会强化自我,灵性则是用来切断和根除自我的。在灵性语言中,这实在是太容易压服我们对心理治疗的恐惧了!灵修老师通常不会支持他们的学生进行深度心理治疗,很可能是因为他们并不知晓心理治疗的过程以及所带来的好处。他们过分强调灵性练习,而且要求学生只做灵性练习,这样做给学生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灵性逃避让我们保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上,但那仅仅是一个概念上的高水平。这很像我们没有经过二楼、三楼、四楼就抵达了五楼。我们住在五楼,拥有所有合适的家具和装备,然而下面的楼层仍然会朽坏,这要归结于我们不在场,没有关注它们。只有当二楼、三楼、四楼——未被开发和占据过的——即将到来的倒塌无可争辩且引人注目之时,我们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努力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但很可能随之而来的是痛苦和羞辱。

如果更看重“超越”我们的个人经历甚于“亲近”它,灵性逃避就是必然的。和我们的过去无法亲密——不能深入透彻地了解我们的境遇及其根源——这些未经消化和整合的部分就会一直存在,尽管我们似乎有能力超越它。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取而代之:学习和自己的过去建立清晰的联结,尽可能地抱着一颗怜悯之心。这样我们的过去就会服务于而不是阻碍我们的疗愈和觉醒。这也意味着我们应以同样的方式对待灵性逃避倾向,将明晰的、关爱的眼光投向那个我们逃避”的部分。

灵性逃避相当狡猾,并不总是看起来像灵性逃避。比如,一个学生告诉灵性教师,说他在整合灵性修习和亲密关系的需要时遇到困难,老师给了学生一个宏观地回答,或者老生常谈,或者巧舌如簧地谈一些关于无限和有限、自性的问题等等,这些都是灵性逃避。对这位老师来说,也许他是不经意的,他的回答很可能清楚和精确,但只要他避免直接和贴切地处理学生在个人和人际关系上的问题,他就是在逃避。很可能他自己也有这样的问题

是的,学生可能会从老师笼统概括的回答中受益,但他们不能获得任何适当的个人性帮助。问题的关键不是要避免给予宏观回答,而是要提供一个心理学意义的私人化回答。在灵性逃避领域中,概念上的灵性经常伪装称真正的灵性。概念化的灵性、去情绪化的灵性,使人非常舒服和安全,还能提供炫耀的资本,合理化我们的逃避生命中更困难的面向——特别是情绪上的——的倾向。

切断灵性逃避意味着转向我们那些痛苦的、丑陋的、遭排斥的、不被需要的,或者否定自我的面向,并尽可能地培养与它们的亲密。我们得处理麻木的感觉,尽我们的努力带着关爱接近它,停止麻痹自己。如果这样做心似乎要碎掉,那我们就走在正确的路上,即使我们需要跪着往前爬。当我们感到心碎时,心并不会裂成碎片。心碎了才能敞开,心量才会扩展得越来越大。麻木停止,心才会回到本来的纯真状态,就能越来越舒服地与我们的不舒服在一起。我们也能看到和感觉到最初驱使我们逃避是什么。用艰难之旅来描述这个过程仍然过于保守,因为这需要我们能进入非常深的脆弱,完全赤裸,对此我们可能完全不习惯。

如果我们不愿意或者没有能力深入那个脆弱,不能真正地联结我们孩子气面向(纯真的、好奇的、前理性的率真等等),以真正的慈悲联结我们内在小孩——特别这个小孩受了伤害或者有严重的创伤,这个旅程就会变得非常困难。如果我们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也无法做到真诚地用心灵触动他人身上的“孩子”。因为这个缘故,我们对那些能够带领我们穿越童年时代的创伤,带来真正疗愈和整合的人,也总是敬而远之。

那个使我们超然的灵性逃避策略,正是我们需要进入,很深地进入,带着尽可能少的自我麻痹进入的地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要识破那些只是让我安静下来,而不是鼓舞和唤醒我们的方法,不管是灵性的还是其他的方法。尽管冥想练习安静和放松的效果是不容否认的,然而这些可以让头脑安静下来的方法,也会带来不利后果;感到非常平静和放松未必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党它不能与识别力、洞察力共存时。像冥想这样的“镇定剂”仅仅麻木了我们的神经,如果我们致力于麻痹自己,我们就会被那些使我们远离痛苦的冥想练习深深吸引。只要有意识地、巧妙地转向痛苦和困难,跟紧它们并进行有效的工作,我们就较不容易被自我镇定的渴望诱惑。

灵性逃避比我们想象的要普遍,事实上,几乎所有的灵修者都有可能在某些时候处于逃避状态,特别是在他们渴望阻断日常的心理和情绪障碍之时。转向痛苦可能令我们感觉不好,但这就是必需的旅程,如果我们渴望真正的疗愈,渴望让伤痛和困难服务于我们而不是阻碍我们的话。

灵性逃避并不能根除,但它会成长至瓜熟蒂落。我们最好采用这样的方式对待它:认识到真正的灵性不是“逃跑”,而是“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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