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阅读

 

说到读书这个问题,其实我心里比较惭愧,平时也常自诩读过一些书,实际上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书,看上去不怎么高大上...



说到读书这个问题,其实我心里比较惭愧,平时也常自诩读过一些书,实际上都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书,看上去不怎么高大上。那些久负盛名的世界名著,以前我基本没读过。这么说你信吗?我信。因为我真没怎么读过。好些名著的内容,包括《安娜·卡列尼娜》《大卫·科波菲尔》《简·爱》《苔丝》等等,我都是通过电影电视剧知道的。还有一些,是上学时通过学习世界文学史了解的。我既有的对世界文学名著的印象,基本都是二手的。

好在我有买书的良好习惯,世界名著我也买过许多。比如,20年前,我买过两套世界名著,一套是上海译文出版社1994年版的世界文学名著普及本,共24册;一套是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版的外国文学名著精品,共10册。

所谓的普及本,就是装潢简单,开本普通,纸张粗糙,字号较小,反正就是不怎么精致的那种。我喜欢这样的书,质朴低调,拿在手里有亲切感。我不太爱买精装书,同一种书,只要有平装的,我一定不买精装的。我觉得精装书适合做藏书,适合摆在书柜里当摆设充门面,而不适合阅读。拿在手里硬邦邦的,有拒人于一米之外的疏离感,砖头一样沉重,抱在怀里不像在读书,像是在练臂力。

这些书买来后,还未来得及阅读,我搬家了。我把它们一摞一摞地用报纸包好,又用绳子捆上,放到了新家壁柜里的最底层,上面堆满了包裹和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一放,就是20年。过去的大户人家,压箱底的大多是金银细软,我压箱底的就是几十本世界名著。这就是我和富人的区别,20年过去了,人家的子女一翻箱倒柜就成了富二代;我闺女像考古人员一样小心翼翼翻出来的,不过是一些纸张已经发黄的书籍,一夜暴富的念想又破灭了。

此次搬到了新房子,我把那些名著都摆在了新买的书柜上,它们终于像白毛女一样,重见了天日。每天见它们整齐地排列着,好似在对主人说,你把我们隐藏了这么多年,这回总得翻一翻吧,否则,把我们弄回家,究竟有什么意义呢?的确,这些书籍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藏书,一藏就是20年,小偷都没找到。如今再不读一读,实在有些愧对这些名著。

于是,我就在心里制订了一个不成文的计划,用尽量短的时间,把这几十本名著读一遍。时间一下子蹉跎了20年,不能再拖了,说干就干。那天,我沏上一杯金骏眉,煞有介事地开始读名著。先拿出来的一本是法国作家左拉的《妇女生活》,我虽然热爱妇女,但先读这一本的确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在一排名著中,这一本摆在最前面,随手就拿了出来。读之前,我推测,这应该是一本爱情小说,或者是单纯描写妇女生活的作品,

读过之后才发现,其实不是,这应该属于一本商战小说,或者是一本职场小说。妇女乐园是巴黎一家大型商场的名字,通过现代商业的运营模式,不断地蚕食扩张,最终打败传统弱小的竞争对手,进而实现垄断经营的故事。这里有商场暗战,有职场厚黑,有阴谋家,有潜规则,读之感觉写的就是当下,几乎没有过时的感觉。然而此书的出版时间却是1883年。也许这就是世界名著的价值吧,它经得起岁月的淘洗和时间的检验。

我曾一度有些疑惑,作为一部跨了两个世纪的世界文学名著,这本书的内容好像平淡了一点,人物、情节都太平常太日常了,与我对此类书的期待似乎有些距离。过后我想了一下,可能是以前我读中国作家的东西读多了,中毒太深了。我们这里的作家喜欢大轰大嗡,一上来就波澜壮阔,动不动就历史画卷,看上去云蒸霞蔚烈焰蒸腾的,其实都是一些概念先行的假大空。难怪,再读《妇女乐园》这样琐碎庸常的故事,自然就不大习惯了。

《妇女乐园》内容虽没有陈旧感,可是写法还是过于传统,似乎不大符合网络时代的阅读习惯。主要是作者用笔从容淡定,四平八稳,娓娓道来,大段的景物描写,大段的细节叙述,给人缓慢沉闷的感觉,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读不下去。可我告诫自己,必须坚持读下去,这是任务,是还20年前欠下的债。大概用了两个星期,终于读完了这本法国小说。

明显感觉是,现在读一部三四十万字的长篇,几乎是一场体力劳动。我深刻滴觉得,读书,尤其读世界名著,应该是年轻时该干的事。那时求知欲盛,好奇心大,体力好,记忆力强,特别适合读书。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那只对少数人有用,对大多数人来说,应该是读书要趁早。人一旦上了岁数,读书也吃力,时间稍长,眼睛发花,脖子僵硬,腰肌酸痛,无法长时间坚持,只好断断续续地读。

我从书柜上拿出的第二本名著,是英国作家毛姆的《刀锋》,只读了几页,好像就被什么事情打断了,便中断了阅读。后来,我又发现了几本尚未读过的米兰·昆德拉的书,就见异思迁地改读昆德拉。

我的那个宏大的阅读计划又搁浅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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