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那月的幸福时光

逝去的时光追不回的，都深深地刻在记忆中。...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家里孩子也多，无暇照顾我。外公外婆把我接过来，和他们一起生活。外公外婆住一栋二层老房子，木质楼板，脚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地响。

一条宽阔的大河从房前蜿蜒流过。清晨，太阳照在平静的河面上，闪耀着光芒。夕阳西下，几抹晚霞掠过河面，泛起粼粼的金光。

房前的空地上有几颗柚子树，柚子由青绿转为橙黄时，外公就拿竹篙打下来给我解馋，那一嘟嘟白嫩嫩的小珠子，入口真是说不出的甘甜。

外婆有双巧手，不论多么贫瘠的日子，总是能变幻出丰盛的佳肴，让我们大快朵颐。

过节时，外婆会准备团圆饭。剁椒鱼头，板栗烧肉，辣炒竹笋，是我最爱。过去这许多年，依然齿颊留香。

饭后，我们到二楼阳台。天上明月高悬，水里还有一个满月。会分不清哪个是哪个的倒影。“春分”过后，就到“清明”。大地染绿，细柳垂腰，河岸泛青。青绿之间，艾草雏菊一般的齿叶，在风中扬着嫩芽。

外婆牵着我的手，挎着竹篓，来到地头采艾叶。剪些艾尖的嫩叶，装满腰间的竹篓。

鲜嫩的艾草采回家，先要泡在淡淡的咸水里。经夜，用清水洗净，切成段，再到锅里煮成稀稀的糊状。再加上米粉，糯米粉，这就有了劲道和粘韧。

外婆与我们一起，包上各种馅儿，有芝麻的，花生的，豆沙的，上笼蒸了，热腾腾的青团熟了，香喷喷很可口。过了清明，艾草就一天天长高了，变老了。茎杆之上，绿叶之后，渗出了一层淡淡的绒毛，这使得艾叶有一种独特的香味。

有一年，我脖颈后背长满了又细又密的小红点。外婆就到乡间，抱回来一大把长长的大艾蒿，洗净切段，放竹筐里晾晒。

每天抓一把放在锅里煮，把水煮开之后晾凉，倒在大木盆里给我泡澡。还在门前悬挂一大捆，说是可以驱虫避邪。这样不到半个月，那些小疙瘩就退了。

艾草采完后，又开始采金银花、车前草，搁竹筐里放太阳下晒。晒干后收起来，等暑热天熬制凉茶，清热败火。

南方夏日的夜晚，天气炎热。晚饭后，外婆煮了一大锅凉茶，我们在屋外纳凉。

躺在竹椅上，仰望着星星，外婆给我唱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渐渐进入了梦乡。父母是国营单位双职工，我们家天天有大米饭吃。天天吃白米饭，很馋隔壁家那个甜甜的红薯丝饭。那个年代，物资极端缺乏，粮油凭票供应。

农村挣工分，家里劳动力少的，一年没什么收成。就用那个红薯（北方人叫地瓜），切细丝晒干。

做饭的时候，就抓一大把，和大米杂粮一起在锅里焖，吃起来甜滋滋的，我家从不这么吃。

那时小，吃不到的都想，也馋那香甜味。用一大碗白米饭跟隔壁的三妹，换了一小碗杂粮饭，我俩都吃得津津有味。城郊没有自来水，喝的是井水。河边有一口深深的古井，大家用扁担去挑水。外公挑了一副木桶，放在井边。

用绳子拴住一个铁皮桶，用力一甩，桶受力沉底，再往上一拽，满满的一桶水，再一点点提上来。外公肩挑清水，大步往回走。烧开后喝，水又甘甜又清凉。

春节是小孩子最喜欢的，却是大人是最忙乱的时节。要准备过年的年货，两个月前就开始准备。

外婆是烹饪高手，做一些食品，像腊肉、冻米糖、糕点，都是亲自选食材，再加工。

做甜点最主要的是糖，外婆自己熬制麦芽糖。麦芽糖的原料是红薯和麦芽，再加一点点红糖。放在炉子上面，慢慢地熬制，三四天才能熬成。

旧时江南一带，评价主妇能不能干，看她能不能烧得好菜，打理好家务，相夫教子。外婆是旧式家庭出生，烹饪女红全不在话下。上小学后，第一个“六一”儿童节，印象深刻。那天戴上了红领巾，是无限荣耀的事。还记得那句：“时刻准备着......"

女孩子跳橡皮绳，“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三五六三五七，三八三九四十一”，在这首歌谣里，我们一年年长大。

我从小受外公熏陶，阅读兴趣广泛。外公学识渊博、博览群书，他的书架是我最先入手的地方。只是很多的繁体字，我大多不认得，不厌其烦地问。

最喜欢听外公讲故事，那一个个历史故事，讲得荡气回肠。外公给我买小人书，四大名著，到《春秋列国传》等等。

上学后他老人家给我买的书，有一本《小灵通漫游未来》。这部叶永烈写的书，对幼时的我影响颇深。记得书里讲，未来科技发展了。西瓜可以种成方的，汽车可以在天上飞......

看了凡尔纳《环游地球八十天》，有了环游世界的梦想。至今仍没有实现，想起来总是美好。逝去的时光是追不回的，都深深地刻在记忆中。去年，特意回去看小时候住过的旧房子，房子还在，门窗依旧，只是物是人非。

有太多美好的事情，叙述不过来，都深深浅浅地留在回忆里。

世上有一种不可能，像我们的情绪，我们的情感，永不再回的时光，无法留住。那么，就通过文字来记载它们。

“发现生活中的美，发现故事中的道理”，美好都在身边，在朝夕相处的时光里。

很感谢慈爱的外婆，感激博学的外公，给了我一个别样的幸福的童年。

文/红竹

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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