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厂房和文艺青年,谁拯救了谁?

 

一份伪文青的数据告白。...



看到这么严肃的标题有点晕?新一酱告诉你全文精髓:文创老厂房,全国特别多,若论最爱地,成都有火锅。

不开玩笑了,进入正题。

在798艺术区(以下简称“798”)成为北京都市文化的地标之后,许多中国城市都想拥有一个“文创园区”(文化创意产业园区)。老厂房翻新,旧车间变画廊,涂鸦覆盖了砖墙上的煤灰,大烟囱成为工业时代最后的象征,浓浓的怀旧气息持续吸引着大批文艺青年。

新一酱选取了中国十座城市的代表文创园区,统计了2015年社交平台豆瓣同城的数据。其中,北京的798艺术区以274场活动遥遥领先,位列第一;成都的东郊记忆则以121场活动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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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展览活动看作定义文创园区符号之一,可以发现798的展览数量占据了总和的一大半。广州红专厂和成都东郊记忆以音乐演出为主导定位。成都东郊记忆最初名叫成都东区音乐公园,从正式开放到现在仅4年,如今酒吧餐厅林立,以121场活动高居新一线城市榜首。


图|北京798



图|成都东郊记忆

尽管风靡,但“文创”并没有一个清晰定义。根据发起人的不同,中国的文创园区可以粗略分为两类。一类由艺术家自发聚集并进行改造的,如北京798和上海M50。园区的名气因为艺术家的集聚效应越来越大,后期政府和企业介入规划管理,但原始的艺术气息仍有所保留。

另一类由政府选址创园,企业投资管理,如深圳的华侨城OCT创意园、成都东郊记忆、武汉汉阳造等。这类园区一开始则有规范的管理,但艺术氛围靠后期培育。





图|广州红专厂



图|深圳华侨城创意园



图|武汉汉阳造

M50和8号桥是在上海常常被提起的两个文创园区,除去其共有的“老厂房前身”之外,二者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模样。



图|上海M50

苏州河南岸的M50,涂鸦沿莫干山路延伸到入口,园区内的建筑大都保留了纺织厂的痕迹。

Rosaleen Rhee是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的音乐学博士在读生,2015年夏天,她参加了UCLA“都市人文学”计划在上海开展的实地项目。因为对旧厂房有着浓厚的兴趣,Rosaleen和她的团队选择了M50作为研究地点之一。

“M50是一个独特的地方,因为它保留了丰富的历史痕迹”,Rosaleen说。Rosaleen也走访过上海周边一些博物馆,但觉得这些地方不如M50的生活气息浓厚。Rosaleen没有去过北京798,但根据她从各大报道中的了解, M50没有798那么商业化。

商业化,是文创园区没有办法避免的话题。

随着知名度的增加,M50的服务人群已拓展到大量的外来游客,园区门口的“3A级景点”招牌就可以说明。在上述十个园区中,成都东郊记忆是一处“4A级景点“。

CAC画廊的刘女士(不愿透露全名)是第一批进驻M50的商户,“当时还没有具体地成形,后来慢慢地有其他画廊一起过来,才形成一个氛围开始做成艺术园区”。在她看来,“商业化当然是一件好事”,这让人们对当代艺术慢慢开始了解。



游客越来越多,餐饮企业慢慢开始进驻文创园区——美食数据可以部分反映一个园区的商业化程度。在“吃”这个问题上,成都人和重庆人有着天生的热情,画廊和剧院的周边少不了火锅店和烧烤摊。

上海8号桥却是另外一个风貌。这个2003年开发的文创园区目前的入驻商户占比保持在15%到20%。

部分原因在于这个园区最初的定位并非供人参观游览。“最早其实把它定义为‘生态型办公园区’”, 8号桥的开发商启客集团副总经理潘梦薇说。“政府有点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块地,因为完全是废弃的老厂。但是如果说全部推倒重建成大厦的话,好像一点过往的痕迹都没有了”,潘梦薇说。

启客集团(当时名为时尚生活中心集团)那时候刚好在寻找办公室,于是这块地就被改成了办公园区。根据潘梦薇的说法,“生态型办公园区”指区别于传统的甲级写字楼的办公区域,即在原有的工业建筑基础上,加大公共空间的面积,使租户之间有更多交流机会,有点类似今天很火的共享办公空间概念。

在潘梦薇看来,类似创意园区、文创园区“都是后来提出的一个说法”。2004年,上海市挂牌了第一批18家创意产业聚集区,8号桥即在此列。8号桥一期建成之后,类似的项目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2006年底,第三批和第四批授牌的创意产业集聚区多达80余家。从这时开始,8号桥被贴上了“文创”的标签。

与艺术家自发聚集的文创园区不同,8号桥更看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艺术转化为经济效益还比较难,艺术家一般比较清高,作品也很难量产,很难成为一个很大的经济推动力”。潘梦薇说。2004年8号桥开始运营时,启客集团缴税300万元人民币,2009年这个数字是1亿元。

经过12年的运营,8号桥的租金从3元/平方米/天翻了一倍多,这个价格已经远高于周边普通写字楼的租金。在自发型园区,飞涨的租金已经成为身处文创园区的艺术创作者最大的困难,许多艺术家选择逃离。M50的许多工作室已经搬到了楼上,面朝主干道的大多是向公众开放的商业画廊。



在798,被“过度消费”的艺术已经遭到不少批判,但这更像个悖论:一方面,人们越来越怀念被破坏的艺术原生态;另一方面,商业化带来的知名度提升又让它作为成功的范本被复制。

在复制798的大潮中,城市氛围是决定是否能够成功的关键因素。“上海整个文化创意产业的氛围比较浓厚”,启客集团项目发展副总经理陈汉卿说。除了上海,启客集团也在包括南京、杭州、昆明、重庆等城市做过类似的文创项目。“相对上海来说,它们没有这么多的文化创意产业,也没有这么多海归的人回来做这些文化创意产业”。陈汉卿说。

成都以外,新一线城市中很难找到一个成熟的文创园区代表。比如在杭州,大大小小的创意园区遍布城市各处,loft49只是其中一例,也没有形成一片“气候”。在南京,南京晨光集团和政府共同运营的1865创意园前身为李鸿章创办的金陵机器制造局,相比起夫子庙、总统府等耳熟能详的热门景点,依然是个小众的地方。



图|杭州loft49



图|南京1865创意园

那些原生“艺术根据地”的生存状态更加岌岌可危。重庆黄桷坪是一条涂鸦艺术街,依靠四川美术学院的艺术氛围,黄桷坪已经成为画家和展览的聚集地,但影响力也仅仅限于美术圈。昆明的创库曾由一批艺术家自发聚集的废弃厂房而来,历史比798还长。然而,规范管理的缺失和整个城市大环境的不足让这片艺术土壤渐走颓势。经历了十余年的发展,创库仍然游走在自生自灭的边缘。



图|重庆黄桷坪



图|昆明创库

Roseleen在研究报告《即兴的M50》中写道——“从老厂房到创意园区的复兴是一个全球性的现象”。然而在中国,文创园区能否称得上是“复兴”仍未可知。几乎每个城市都有废弃的老厂房,但并非每个城市都有变废为宝的培土。复制798绝非易事,在追赶“文创”潮流之前,先问问城市要什么或许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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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傅颖聪

视觉/王方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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