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夜

 

记得小时候的故乡,贫穷是唯一的颜色。小清河日日夜夜汩汩东流,两岸百姓从少年到白头,离不开那片热土酿造的家乡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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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夜
作者:王玉山


没有离开故乡以前,对故乡的认识是从崔颢的是诗里感受到的,崔颢在黄鹤楼上,望着滚滚而逝的江水、芳草萋萋的沙洲,发出“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的感叹,这一感叹,就使得无数游子神黯然,泪满襟。
我喜欢怀旧,怀旧的感觉很好。

今天,我也离开了家乡,来到了陌生的城市。说实话,喜欢流浪的年龄已经过去,对故乡眷恋的程度,却随着年纪的增长,也在疯长。当我选择离开故乡的时候,我是很多个夜里不能入睡的。虽然周围的一切已经改变的离自己的理想越来越远,但还是不想离去。

那一切美好的记忆还是固执的占据了心头重要位置,那一切真诚的和美丽的感情还是支配我的主流。
记得小时候的故乡,贫穷是唯一的颜色。小清河日日夜夜汩汩东流,两岸百姓从少年到白头,离不开那片热土酿造的家乡的酒。

日落西山,家家户户的炊烟亲切的拥抱了整个村落。及到夜幕完全降临,街道上一片漆黑,除了晚归的主人回家时引起的狗吠,街上一片寂静。

如若是满月的日子赶上天晴,家家的院落则洒满了温柔的清辉。无休无止的雨下起来的时候,家家户户早早吹灭了洋油灯,有时候精神头大的孩子不肯睡,就会被爹娘喊道:“还不睡觉,阴天下雨点灯熬油的耗啥!”
家就在小清河岸边,徐徐的凉风,从河床上吹来,驱走一天的燥热。

夏日夜晚,故乡的村口逐渐热闹起来,劳作了一天的人们纷纷到街上乘凉。这些夜晚是孩子们的天堂,他们围着老人,央求着他们,讲述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故事,他们相信老人稠密的胡子和故事有着某种数量的联系。“孩子王”孙老头绘声绘色地讲故事,李老头则揣着个收音机一遍遍地调来调去,然后定格在一段梅先生的《贵妃醉酒》。

池塘里蛙声阵阵,忽而“扑通”一声蛙声全无,原来孩子们跳进池塘打起了水仗。妇女们的交谈忽而轻柔忽而嘹亮,接着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哄笑。

“俺家孩子他爹回来了……”还没等别的女人说什么,一位女人拽起地上的小板凳一溜小跑地回家了。
夜里的村落,唯一闪着亮光的是小卖部。刘二黑白天走街串巷做卖货郎的生意,晚上则在家里守着自己的小卖部。

那时候,我可以在一星期里吃到一块糖,一个月里吃到一支糖水冰糕、消耗掉一小包“糖精”。

最犯愁的,莫过于做晚饭时家里没了油盐酱醋,这时候娘递过酱油瓶子掏出一毛钱:“去你二黑叔家打一斤酱油……”于是皲着头皮,从灶头抽一根棉花柴,跑出去打酱油。在这样的黑夜,棉花柴成为信心的保证,成为驱赶身后悉悉琐琐可怕声音的最好武器。即使是这样,赶回家的时候,脊背上还是沁出一层细汗。
等到长得稍大一些,孩子们的视野越来越宽广,有一段时间紧紧地盯上了谈恋爱的青年男女们。王大娘家的胖妮姐姐和邻村魏家的国庆哥哥好上了,晚上胖妮姐家来了好几个提亲的媒人。我们挤在屋门外,瞅着屋里大人们客客气气地说话、文驺驺地喝茶、中规中矩地微笑,只有国庆大哥哥炯炯有神而又窘态不安。后来的日子,胖妮姐姐和国庆哥哥偷偷约会的地方,少不了猫叫唤和狗踢蹬,直到胖妮姐姐说:“熊海娃子,快给我滚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捣得鬼……”
在外工作多年,再回家,却觉得有些烦躁和郁闷。当初父亲盖的房子,是村子里最好的房子,如今已寒酸和简陋。村头的公路,已经被新修的大马路覆盖的没了一丝痕迹。工厂林立,土地再无,一切过去都不经意消逝在历史的尘烟里。

听说我要回家,母亲擀了面条,捏了饺子,把专门留给我的被子拿出来晒了三天,禤和和的,满是阳光的味道。可是记忆的根基已经没了,只有父母花白的头发,在灯光下,刺痛了我的眼睛。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王玉山,生于博兴,长于博兴,现供职于滨州市审计局,滨州市作家协会会员,滨州市青年岗位能手、十佳志愿者,献血英雄。爱好读书、写作、摄影、运动。诗歌、散文、小说等作品发表于《渤海》《中国审计报》《齐鲁晚报》《滨州日报》等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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