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闻怀菊香……

 

回不去的从前,剪不断的思念,淡淡的,如菊花的香……...

最近又被层出不穷的口腔溃疡折磨得叫苦不迭,这样那样的中药西药吃得让人崩溃。张同学对我说:“你喝点菊花茶吧,这可是我从焦作带来的,正宗怀菊花,指不定比你吃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效果还好呢!”

他不说,我差点忘了,家里还有菊花茶。欣然打开包装,一股菊花的幽香扑鼻而来。花朵很小,甚至还不能称之为花,而是将绽未绽的小花苞,一颗颗如珍珠似的。取一匙放入杯中,任其在水中氤氲弥漫,淡淡的新黄,幽幽的清香,把我带入记忆中的那个地方。



十年前,我在焦作上大学,那里依山傍水,真真的是个美丽的地方。一直觉得焦作的规划师很高明:东边有湖,他们就依湖修建了龙源湖公园;西边是太行山系的支脉,他们又就山势规划了缝山针公园。最初看到这个公园的名字,觉得好俗气,后来才知道,这是一座矿山公园,上个世纪,那里盛产煤矿,无序又无度开采让山残破不堪,环境每况愈下。直到本世纪初,当地政府才痛下决心治理污染,2005年6月5日,世界环保日这天,焦作市“缝山”艺术行动拉开帷幕。2006年元旦,“缝山针”雕塑安装完毕。按照图纸设计,在长度1000余米残破山体的山顶边缘,将缀起一个个象征缝合伤口的红色“针角”,这些“线”用不锈钢钢管制成,喷上红漆,与巨型手术针雕塑构成一体,矗立在这座凤凰山上。那个巨大的针象征着要把山的伤口缝合上,再也不滥加开采,这就是缝山针公园名字的由来,想及这些,这“缝山针”终于不再那么尖锐,反而多了几分温暖。

每逢周末,花上一两元钱的公交车费,就能到这个有山有水的好去处。登缝针山,绝对是我们学生时代的一大乐趣。最喜欢在秋天去登山,“山抹微云,天粘蓑草”可不就是说的这里吗!“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古诗词里的景致可不就在我们的眼前吗!山风萧萧,在耳畔响,似是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又似是吟唱着无字的歌谣。放眼望,山天一色,纤云袅袅是天空的点缀,新菊摇曳是青山的韵脚。我和朋友正值青春年华,动辄就学作采茶女模样,把含苞待放的野菊花摘下。采摘后,装到塑料袋里怕它们腐烂,就先晾晒一番,再装进透风的网兜里。



五姐经常牙疼,得知野菊花有清热解毒之功效,就自制了菊花茶,一杯又一杯地泡着喝,小小的花苞在水中绽放,那水也随之摇曳着淡淡的黄。那时,我常想,古人所谓“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也许指的就是这菊花茶。那菊花茶果然厉害,五姐只喝了几天,牙就不疼了。她兴高采烈地跟我们说:“我就说吧,焦作的野菊花去火效果特别好,让你们多采点儿,你们还嫌麻烦,一个个的都是大懒虫!”正当我们一个个后悔采摘的不够多的时候,四姐有了新发现:“我的野菊花里怎么长虫子了,姐妹们,你们都快看看!”

“哎呀,我的也长虫子了!”老大吼道。

“妈呀,真的是哎,怎么搞的,我这视力这么好,摘的时候小心着呢,别说是虫子,就是长得不好看的我都不要,怎么现在又有虫子了!”三姐嘟囔着。

……

一时间,宿舍里似炸开了锅。五姐悔得肠子都清了,她眼睛近视得厉害,基本就没仔细瞧那花有没有问题,就直接泡茶喝了。

“你也不必难过,至少你的牙不痛了,有虫子说明咱的菊花纯天然无公害!”我们打趣她。

年少的我们,根本没想到,采摘的菊花虽没有虫子,却不见得没有虫卵,而我们又不懂得怎样熏蒸烘烤……



回不去的从前,剪不断的思念,淡淡的,如菊花的香……

十年,弹指时,当年的友人已各自天涯。唯有菊花那幽幽的清香,娉娉的倩影,穿越了时空,透着微微的苦,泛着淡淡的黄,浸润我的脾脏,温暖我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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