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说出我想你

 

不知不觉,日复一日。...





五年前的长寿花,现在还养着,开花火热。

年底说出我想你

芭蕉雨声

又一年。

年是什么?我总说年是一挂鞭炮,捻儿一旦被点着,噼里啪啦就燃到头了。响声大小,烟味浓淡,火光明暗,管不了了,也来不及管,这一年说过完就过完了。

面对着形影不定的日子,我总是很被动,我没有它跑得快,我被它揪着往前跑,我的脚因迟疑而被地面摩擦得生疼。一疼方惊,一惊一瞅,半年过去了,再回头,一年没了。我不承认年没了,我刚把2012几个数写顺手,就有一股劲拗着我必须写上2013。以往工作时候,我给车间下处方,每到新旧交替的年份,我总要涂抹写下的日期,一涂再涂,月儿四十改不过来。是心里不愿意还是习惯成自然?至今没捋清。

我对“新”的接纳总是滞后半拍,新房子买了,不着急装修,私心里是不想挪窝,不舍旧居;新朋友邀约了,也迟迟疑疑,不肯爽利前往,胆小,窝囊;新衣裳买来了总要在柜子里捂几天方敢上身,怕太惹眼或招摇。总是不能把理智认可的现实上升到情感里的愿意,固执,执拗,倔犟,不知道哪一个词能更准确指出我的弱点。

平素的我是闲散的,上没有领导管束,下没有孙辈儿闹腾,不老不嫩的我可以每天睡到自然醒,日历一天天变薄也只是一个想象,我没有日历本,挂历也没,想知道几号看手机,想知道农历就上网翻老黄历,更多时候我数着太阳在室内墙上制造的脚印来感知时辰的移动。午后躺在沙发上那一段时光最响亮,我先是拉一角窗帘很快是半边围巾,蒙眼以遮蔽直射的光照,待我一觉醒来,光影已退到我脚尖也够不着的墙拐角位置。若有兴,我会撵到主卧的飘窗上去,那里,太阳正冉冉袅袅浅笑,饶有趣味地边挥手边撤离,似在告别,更像游戏。

“每个白昼都会落进沉沉黑夜,就像有那么一口井,锁住了光明,我们必须坐在黑洞洞的井口边沿,要很有耐心地打捞掉落下去的,光明。”聂鲁达我不认识,不妨碍我读到了他的诗。打捞光明,不比打捞水底的月亮更有把握,可我们谁不是正在把屁股底下的坐椅当井沿儿在不厌其烦不知疲倦地重复着打捞的动作呢?风儿拦住了雨声,霜雪被温暖解冻,一丘一壑都是景,腿不发麻轻易不动。

我翻翻一年的日记,也不知道自己都打发了什么,打捞了什么,我似乎袖着双手呆立了三百天,但我的确存了份心动,因为爱而心动不已。姐妹爱,兄弟爱,爱人爱,我终于知道我爸为啥把发音最不洪亮的一个字给当乳名,爱,使得单调的重复不显单调,即使黑夜沉坠,心底依旧有黄光照耀。甘愿并敢于把眼睛合闭,对明天抱有闪亮的希冀——你会在。

在新鲜与老旧的矛盾中穿行,似一场难以违逆的宿命。有时走一步退两步,有时候又忘了回头,凝眸与展望,痴一会儿,站一会儿,索性彻底融入一回。走着走着,越走越远。每每听到元旦的钟声,我便急切安慰我自己,春节还没到呢,着什么急。捱一日是一日,过罢春节我才不得不说我辞了旧迎了新,又长了一岁。你也是,谁也别笑谁先变老,老了有啥不好,至少老核桃更香,老酒更醇,老生子更贴娘的心。我只想坐在年底的井沿上说出我想你。

2012年12月31日



家常日子。



五年前的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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