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史话：韦小宝没做完的那场小手术……

答案在文中...





文 | 葵妹  （历史研习社社员，华南农业大学）

《鹿鼎记》里的韦小宝大概是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公公。可惜他当年的那场手术没做完，充其量只是个“假公公”。话说回来，韦小宝做的那场小手术要不要给钱？是个人缴纳，还是财政拨款？历史上做完了那场小手术的人成千上万，那些人的命运会怎样？

最近葵妹就读到了一本介绍宦官文化的通俗读本——日本学者寺尾善雄的《宦官史话》，介绍了宦官们许多不为人知的琐事。什么人会成为宦官？成为宦官的必要条件？宦官的日常生活和心理？宦官对中国政治和历史的影响？都可以在此书中得到答案。

中国的宦官的历史极其古老，殷代就已经让异民族羌人做宦官，在古书中可以看到寺人、奄人、奄官、中官、内官、内侍、内监等词，如《秦风·车邻》篇中，有“未见君子，寺人之令”的句子，“寺人”即是当时侍奉秦国国君的宦官。那么，中国历史上的宦官群体主要从什么人中来呢？

自古以来，中国历史上的宦官来源主要有五个：第一是边地的俘虏（如明朝的王安郎等），被带走阉割，成为宦官；第二是外国进贡的奴隶（元朝的朴不花等）；第三，有罪被处宫刑，（宫刑在隋唐之后废除，但明清又继续实行，罪人幼小的孩子被阉割，使唤，如古代秦朝赵高等）；第四，个人理由，主动或被动接受阉割，成为宦官（如清末李莲英）；第五，或买，或骗，或征用，或诱拐庶民之子，对其进行阉割，训练，送入宫廷（如唐朝的高力士等人），中国古代唐末后的宦官来源多是第四第五个。

而寺尾善雄在《宦官史话》中从宦官来源里推断认为宦官的原型是将俘虏的异民族的人阉割后使用的人，他认为农耕民族里刚开始虽有奴隶，但没有宦官，而农耕民族为饲养野生动物，往往将其阉割，他们把这一方法用在了统治异族身上，这就是宦官的开始。中国的宦官自古出自殷，其宦官都是异族羌人，就说明了这一点。去势，是成为宦官前要做的第一件事。在《宦官史话》里，作者用清朝末期一个英国人对宦官去势这方面的记录再现了宦官“去势”的实操过程。在紫禁城西华门外，有个叫“厂子”的破烂小房，里面有政府承认的专家“刀子匠”，当时的宦官几乎都出于“刀子匠”手下。

在当时做“去势”手术是需要事先缴费的，手术费一人六两银子，负责在完全治愈手术者前的一切责任，由于接受手术的一般为穷人，无法交付手术费，因此，他们都会与刀子匠协定好日后用薪金分期支付，所以，一般情况下，没有保证人是不给做手术的。一切都协定好之后就可以开始“去势”的手术，手术过程讲究快和准。

在手术前，先用白色绳子将接受手术的人的下腹部和大腿以上牢牢绑住，将要切断的生殖器部分用热水胡椒汤仔细洗过，手术刀是镰刀状的有些弯曲的小而锋利的刀具。在征得接受手术者同意后，刀光一闪，生殖器就被割掉，手术越快痛楚越小。之后，将白蜡的针过或栓插进尿道，伤口被细心用浸水的纸包好，手术后，三天不让喝水，三天后拔去尿道的栓，尿像喷泉一样流出，手术才算成功。这种手术在中国历史悠久，失败几率是极低的。

阉割之后的男子在身体变化同时，在性质上也会丧失男性特质，手术后的男子脸部的胡须会逐渐脱落，声音变成怪异、刺耳的假声，年轻时接受阉割的宦官会肥胖起来，但肉柔软，松懈，没有力气，随着年岁增长，肉皮就会变得松弛，有许多皱纹。宦官虽然被烙上了失去了男性资格的烙印，但也是可以娶妻的。而且，宦官由于长期处于宫廷社会，妻子大多是女官。此外，女官对宦官来说是很好的伙伴，双方能够充分发挥各自的力量，共护彼此周全。宦官和女官的关系早在汉代就开始了，两者成为夫妇，叫做“对食”，唐代，宦官夫妇相对衰微，但到了明代，宦官夫妇又兴盛起来，被称为“菜户”，到明朝中期，宦官已公然娶妻。有财势的宦官甚至有三妻四妾。中国最早的宦官只是执掌王宫的入口或门的开关，清扫院落，做杂役的邢余者，但随着王朝的更替，宦官的地位也根据时代的推移逐渐发生变化，增加了其重要性。西周时宦官不过是王宫的下层人员，到了秦朝，出现赵高“指鹿为马”；而到了汉武帝时期，宦官制度才有了根本性的转折，汉武帝时期，宫刑泛滥，宦官队伍多了许多名人名士，而任命被处与宫刑多才多闻的司马迁为中书令后，宦官中的中书令成为了制度，不久成了侧近中的侧近，宦官正式开始插手政治。

而到了东汉，由于后汉天子多幼弱，早夭，后宫多有掌权之辈，宦官势力达到一个新高度，宦官和外戚基本垄断了东汉后期的政治，而且双方互相残杀，直至东汉灭亡。史书批评这一情况说：“东汉因宦官而灭亡。”到了唐朝，以高力士为代表的宦官势力达到巅峰时期，“安史之乱”之后，宦官集团利用皇帝和藩镇的矛盾，不断扩大势力，到中后唐时期，竟发展到宦官废除自立皇帝的程度，唐朝后期的百余年间，九个皇帝即位，七个是宦官拥立的，两个不是的都被宦官所杀。

而唐后宋朝吸取唐朝灭亡教训，宦官的势力被压制下来，而到了明朝明成祖之后，宦官势力再次抬头，由于宰相制度的废除，皇帝为应付公务，把身边的宦官变成了私人秘书，宦官实际上掌握了政治筹码，刘谨，魏忠贤等奸诈之辈，一度把明王朝的命途葬送。清朝一代，由于新王朝体制变革问题，宦官势力一度不兴，近代李莲英算是清代有名的大宦官之一。

到了辛亥革命之后，末代皇帝溥仪彻底废除宦官制度，在中国扎根千年的宦官制度跟着帝制正式退出中国历史舞台。

    关注 历史研习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