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丨时间是我遇到最好的摆渡人

 

每次回望,让人还能踽踽前行的力量,大概是我还爱这花花世界。大学时上过天文学的课,可惜半途而废,无法探索浩瀚的星空;但至少,我腿脚还行,竹杖轻胜马,诗酒趁年华。...




导 读
每次回望,让人还能踽踽前行的力量,大概是我还爱这花花世界。大学时上过天文学的课,可惜半途而废,无法探索浩瀚的星空;但至少,我腿脚还行,竹杖轻胜马,诗酒趁年华。

最近,我写了快一个整版的人物访谈,踩着岁末年初的时间点,请青年作家们聊聊一年来的心得体会,编辑还拟了一个特别诗意的主题“时间是我们遇到最好的摆渡人”。看着报纸印出来,我突然想到,这句话也可以说给自己听。身为记者,总是在记录别人的喜乐哀愁,也该留点时间写写自己。

这是我做记者的第5年,更确切一些,是4年半。其实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专栏作家,因为爱写,也爱四处瞎逛,现在算是部分实现了梦想——只不过,写的是稿子,逛的是采访。前20多年人生算是顺风顺水:顺利地念了新闻学院,顺利地进入报社,顺利地成为文化记者。从实习到工作,我一直从事文化领域的报道,码字为生,忧心的却是广大青年的文化生活,有时真觉得自己操碎了心。

在中国青年报做文化,可以永葆青春,至少在精神上是这样的。比如,不管你自己喜欢的是“老干部”还是“大叔”,你都不得不承认那些“小鲜肉”的热度。尽管我自诩是有深度的文化记者,但很遗憾,2016年我做的关注度最高的报道,不是什么文化大事或者文化名人,而是对TFBOYS队长王俊凯的专访。

四则微博转发量20余万,两则短视频的播放量500余万,粉丝还来报社加印了当日报纸1200份,这种“盛况”让头发花白的编委都震惊了。编委当即指出,今后要重视“粉丝经济”的力量。尽管他压根不知道TFBOYS是谁。

传统媒体的文化记者有时候会端着,觉得自己和那些娱乐记者不一样,但有时候,明星只是载体,关键在你问的是什么。有人专问“下三路”,也有人专问正能量。对王俊凯的专访,我们集中在两个点:一是他高三学生的身份,二是他的推荐书单。明星是未成年的高三学生,一样面临高考压力。明星对粉丝具有示范效应,我们报道他的生活与学习,对粉丝来说也颇有榜样的力量。

这次专访,动用了报纸、微博、微信公众号、短视频等多个渠道,全媒体的大潮下,没人可以不下水,短视频大概是今后的一个重要方向。我曾经采访过一个做短视频的创业公司,公司负责人曾在电视台拍了几十年纪录片。他告诉我,短视频在全世界都流行,美国人喜欢看5分钟的,中国人更没耐心,喜欢看3分钟的。拍摄王俊凯的机器就是一台相机和一个三脚架,后期也没经过太多剪辑修饰,两则视频加起来不到10分钟,也并无太多新闻性,但这不妨碍粉丝的爱和路人的好奇。

2016年,我还兼写副刊文章,主要关注青少年心理。虽然未婚未育,但已经把孩子从出生到上学到毕业到结婚的各种烦心事儿几乎都“经历”了一遍。比如,总带孩子去大商场里的游乐场好不好,让孩子过早独立对不对……

和新闻报道不同,副刊要求情感性,感同身受。在写“配角综合征”的稿子时,我和另外一个撰稿人,都进入了“精神分裂”的状态。一方面,故事得真实;另一方面,故事需集中在虚构的主人公“我”身上。于是,掘地三尺,挖出自己和朋友们的童年,建构了一个人物形象,让“我”来向读者说明“配角综合征”的前因后果。不过,这么一看,我离小时候的梦想“专栏作家”又进了一步。

身处一个瞬息万变的时代,我通常只做一个星期的计划,好处是非常扎实,简直掷地有声,每完成一件事情,都有满足感;坏处是,达不到“风物长宜放眼量”的境界。

工作5年,这是一个不长不短的年头,如果每年干的事情和前一年相比,毫无长进,就该焦虑了。我见过很多记者,几十年如一日跑着一样的会,写着一样的稿子,甚至和采访对象一起慢慢变老,这难道是我想要的职业前景吗?

至少,每年得做点不一样的事儿。2017年,我立了好多flag,比如,写一个记录不同职业的人生活的专栏,将人物访谈的短视频做成常规项,把中国地图的最后几个省份跑遍……

很多人听说你是记者,都会说,你们这活好干,通稿改改就行。的确,不少记者就是这么干的,也过得十分滋润;但我不是,我不想丧失在其他地方也能生存的能力。据说现在的中产阶级最愁三件事:娃、房、空气。尽管目前我还只愁空气,但这种不安定感是让人保持清醒和努力的力量来源。

在2016年的最后一天,我发了一条朋友圈:“每次回望,让人还能踽踽前行的力量,大概是我还爱这花花世界。大学时上过天文学的课,可惜半途而废,无法探索浩瀚的星空;但至少,我腿脚还行,竹杖轻胜马,诗酒趁年华。”

从2016摆渡到了2017,时间尚未掩盖我的梦想,蒋记者还是蒋记者。

(作者为中国青年报文化副刊部记者)

【文章摘自《青年记者》2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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