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记忆”征文】杜玉魁:记忆中的那条路

 

诗者其人:

杜玉魁,网名竹山。祖籍山东烟台。2010年退休于黑龙江农垦宝泉岭分局机关,现居住上海。退休后...



诗者其人:   杜玉魁,网名竹山。祖籍山东烟台。2010年退休于黑龙江农垦宝泉岭分局机关,现居住上海。退休后开始文学创作,有近百篇散文、诗歌及报告文学作品在报刊网络发表。尚处于写作初学阶段。


一生中走过的路太多了,几乎都没了印象。唯独从宝泉岭到二九0农场这条路却让我永生难忘。

在兵团时期,宝泉岭是二师师部所在地。二九0农场则是二师下属的八团,地处黑龙江与松花江交汇的三角洲,距师部150多公里。不仅路途遥远,且路况极差,那是真正的“水泥”路,车走起来一晃三摇。去一趟师部,起大早也要多半天,比现在去一趟哈尔滨还要费劲。正因为此,很多人都说八团是个憋死牛的地方。



两年前,陪几个阔别30多年的知青回访二九0农场。从宝泉岭出发到二九0,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全都是高等级水泥路,这让他们惊叹不已。他们说:“当年我们回家探亲,最难走的就是这条路,从农场到鹤岗火车站(距宝泉岭30公里)一走就是一天,现在想起来还打怵呢。”是的,别说他们,就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变化会如此之快。我告诉他们说:“自从这几年国家实施路路通工程以来,咱们这里路的发展速度可快了,不仅从宝泉岭到各农场场部修上了水泥路,就连许多生产队都修了白色路面,什么时候都畅通无阻,你想找当年的路都找不到了。”听了我的介绍,知青们个个感慨万千、连声赞叹。

说起这条路的可怕,我比他们更有体会。

1977年初我调到师部工作,由于住房紧张一时搬不了家,每个月在这条路上往返一趟,跑了半年多,让我吃尽了苦头,常为回家感到发愁。

八团是二师最大的团,3万多人口,每天只有一趟发往鹤岗的老式客车(乘坐30人)。每次天不亮就要起床,早早赶到汽车队排队买票,买晚了只能等第二天再走。买完票就是拼命般往车上挤,不管有没有座位,能上去车就是万幸。车上的人像沙丁鱼般挤在一起,有的面对面,有的背靠背,连转身都困难。有时候身体扭好几道弯,只能一只脚着地,过不了多久腿就得麻失去知觉。一站好几个小时,只有到半路停车解手的时候,才可下车舒展放松一下。冬天挤点还好,起码挤着暖和,夏天就完了,车里不仅空气混浊让人喘不过气来,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闷热,站着的人个个都大汗淋漓,晕车的、尿裤子的是常有的事。好在那个时候人的觉悟比较高,有点谦让精神,大家都能和平共处。在我的记忆中,乘了那么多次车,极少有坐的时候。由于宝泉岭是中途站,回家常有上不去车的时候,被逼无奈,不得不先乘车跑到鹤岗住一夜,第二天一早再从那里坐车往回返。要是没有座位,就得站六七个小时,常常是车到站了人却不会走路了,真是不堪回首。



有时侯我就想,当时的车那么破,超载又那么严重,居然没有发生过交通事故,这既是奇迹又是万幸。我想大概有两个原因:一要归功于开车师傅技术高超。那可都是部队转业的老驾驶员,经验非常丰富。第二就要感谢那条破路了。这所谓的公路,几乎没有一点平坦的地方,不是坑洼就是“搓板”,车根本跑不起来,时速最快的时候也不过40公里。一会儿吱嘎吱嘎地左晃右摆,一会儿又咣当咣当颠个不停,颠得人肠子都痛。到了冬天更是受罪,车破四处漏风,捂着狗皮帽子还冻耳朵,脚冻得猫咬似的。这条路上有几个风口,一刮起“大烟炮”就把路封了,车不得已就得另辟新径,在空旷的大地里跑,车被雪捂住了,乘客下来推车是常有的事。记得有一次遇上了暴风雪,两个多小时走了不到5公里,满车人饥渴交加,走了整整一天直到天黑才到家。这样的经历不胜枚举,很多二九0人都会记忆犹新。

有人说科技的进步和交通事业的快速发展,可以把地球变小,这话太有道理了。如今宝泉岭到二九0农场,距离还是那么远,只因路好车也多了,不仅出行方便,而且大大节省了时间。过去走一天,现在只要一个多小时,这是多大的变化呀!当地人自豪地告诉我说:“现在农场每天有好多趟直达宝泉岭、鹤岗、佳木斯乃至哈尔滨的豪华客车,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方便极了。”幸福满满,溢于言表。



是啊,现在的人都赶上好时候了,作为一个老二九0人,我由衷地替他们感到高兴,愿他们沿着这条光明大道越走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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