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梧桐》:1.还报大海以纯净

 

------1.还报大海以纯净------

小时候,姥姥常常唠唠叨叨地对我说:“早先,咱们这片地方都是海。”

上小学四年级,学了一点地理常识,姥姥再对我唠叨海呀啥的,我可就有话说了:“你那都是些老封建玩艺儿。海,离咱们这儿还有好几里地呢。”姥姥平白无故被我噎了一顿,便不再言语。坐在炕头上,身子颠搭颠搭的,一个人唱起什么歌谣来了:

鱼,游到了山上,

帆,够着了月亮,

山,纹丝儿没动,

浪,退出了南岗。

我除了觉得姥姥唱得好听而外,对这歌谣的内容根本不放在心上:只觉得是迷信玩艺儿而已。

一个偶然发现使我悟到:老的传说也不都是荒诞无稽的,姥姥的那首歌谣所反映的内容就不是;倒是我,当年掌握的那点知识只是一知半解,却三下五除二地就批起别人来了。

那是今年春天,当我随同本乡的老朋友攀登南山时,从山坡上拾到许多螃蟹爪、鲨鱼骨和海蛎子皮。惊诧之中,禁不住问同行者:

“这山上怎么这样多的海货呀?”

“你说呢?”老朋友眨着眼睛反问着。

“谁在这儿吃过。”我为固执己见寻找根据了。

“谁有这么大的肚子?”朋友仍是一连串反问,“吃海货还非得到山顶上来吃不可?花色品种还这么齐全?……”

我无言以对了。因为,我这时又在山崖上看到潮汐涨落后的层层印记,它是那样的清晰,这是不可能由任何人工做出来的,而只能是远古时浪花啮噬的齿痕。我审视着眼前这无可辩驳的证据,仿佛我全身都浸泡在茫茫的海水中。

“我还记得当年你姥姥讲的那没牙的老故事。”我的朋友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戳我的痛处。

我仍没有作出有声的反应。老实说,我在现实面前服输,倒不在于长幼孰高的缘故,而是对一知半解又想教训别人的有力惩罚,我甘愿领受这种惩罚,尽管它是三十多年前的旧事。

我站在南山的顶峰,眺望北面说远亦近的海面,每片涡纹都在阳光下闪着金波,就像一只只神秘的眼睛,使人感到扑朔迷离。它们是那样超然,却又不觉其倨傲;它们离人是那样远,却又未失其亲切。一种感激之情在我心底油然而生:由于它的慷慨,使我们化仙岛为宝山,变藻类为花树,沙烁终演成沃土,沉舟枯骨的原址出现屋宇和新人……而眼前那闪烁的金波似也在笑说:不要感谢我,皆天地间万物自然规律而使然。

但是,我还有一连串没有释然的疑问:海水是什么时候让出的?是突然的还是渐渐地?是被迫的还是自动地?是不是考虑到人丁兴旺、空间过于拥挤,便情愿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收缩,让出多多的陆地供人们居住?……

我自信是这样的,这很吻合我平时对大海所得的印象:它的慷慨贡献,是超过由于暴躁而带来的恶果。

然而大海自己对我这一连串的问题都不作回答,它仍闪动着神秘的眼睛,真费人猜想。我觉得这时它的眼神既具有雍容庄重的大家风范,又透着非常温柔、非常妩媚的人情味。

何须再问!面临大海的风格,我觉得更应当珍惜脚下的每寸土地。它是我们年代遥远的祖先紧拽帆绳与惊涛雷电搏斗过的土地,它是那些胼手砥足者从远方背负好土垫肥了的土地,它是大海慨然让出而忤逆的海啸又总想重新侵吞的土地,它是乡亲们的幸福温床而又灾害多生的土地……

我正想着,一艘小火轮从远处小港那边开来,就在我眼前河口附近,不知从船上倒下来一些什么秽物,然后又扬长地开走。至少在一小片海面上,漂浮着星星点点的杂物,就像美好的肌肤上突然平添了剌眼的疮疤;水面上,还闪动着似红亦紫的油光,这色彩不唯不美,而且令人觉得堵心。

对照大海的纯净品性,我带着愤慨的目光追踪着那远去的火轮:你想到没有,对大海渔区的污染将带来什么后果?你以什么样的感情回报大海的厚恩?

想想大海吧,我既爱昔日鱼儿曾经游到山上的陆地,也爱今日鱼儿漫游深底的大海。它是人生不可分割的完整躯体:骨肉和血液相互依存。

要净化,而不要污染大海的纯洁!

(19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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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母婴育儿小说 《梦里梧桐》

作者:石英
现有字数:12万字
最后更新于:2016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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