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已尽，情未央——读鹿桥小说《未央歌》

 

2011年5月9日星期一

作者在前奏曲里讲的几句关于小说的话最让我认同：“二十世纪的人是太忙了。没有工夫去读谈思想的书。可是却有空闲去读一本五六十万字的小说，再从那里淘炼出那一句半句带点哲学味儿的话来，岂不更是大笑话吗？”是的，通过读几十万字，我们得到的也许只有一句话。所以近年来我读小说特别少，觉得是一种无谓的浪费。可是在读完这本书之后，我的印象却并非如此。一部好的小说并不仅仅传递了一个理念，它更多地表达着一种美，一种沁人心脾的美感。

在我眼里，《未央歌》是一首诗，虽然篇幅太长了一些，显得不够精炼。抗日战争期间，西南联合大学建立在美丽的昆明，那是一个战火暂时还没有波及到的世外桃源。在中国的最高学府中，一群怀抱理想的年轻人走到一起来。单纯的环境、单纯的年龄、单纯的人群，让这里发生的故事单纯得令人舍不得碰触。美好的一切在并不美好的世界中努力地展示着它的美，美丽的心灵在并不美丽的情节中一心坚守着自己。我感觉这部小说完全是用诗人的心态在写，诗人的眼光、诗人的笔调，让一切变得浪漫而朦胧。

故事的女主角名字叫蔺燕梅，由于电子版错别字较多，我在开始一直以为她叫兰燕梅，直到看了一半以后才看到有人介绍她的姓是“蔺相如的蔺”。这个女孩子有很多方面讨人喜欢，首先是长得漂亮，其次是善良，心地单纯，能歌善舞，于是她成了学生们的中心，人心所向。她因此担负起引导学校整体发展正确走向的责任，这让她不得不努力追求完美。男主角名字叫童孝贤，也是一个特别单纯的人，单纯到让人看不到他、想不起他，却又放不下他。感情之路上，在经过许多波折之后，蔺燕梅最终选择了童孝贤。天生的一对金童玉女，别人都无福消受。

书中的配角最主要的有伍宝笙，她相对来说更理性一些，更有修养。从一开始我就把她配给了一个不太重要的配角宴取中，那个能够冷静分析事物，又懂得热情生活的人。可惜作者让伍宝笙和余孟勤结了婚，余孟勤是第一男配角，可是他不懂得欣赏美，用严谨的学术态度禁锢了美的空间。蔺燕梅被他所伤害，伍宝笙应该不会，想来她一定可以在无形中影响“大余”，让他也能学会轻松地生活。朱石樵、冯新衔、范宽湖、宋捷军、金先生、陆先生……沈蒹、沈葭、凌希慧、乔倩垠、范宽怡、梁崇榕、梁崇槐……这些人物个性鲜明，虽然有着或多或少的缺点，但是看得出来，不论他们做了什么事，不论他们做出怎样的选择，作者都会用欣赏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在这里，情节变得一点都不重要了，小说里面本来就没有多少故事，有的只是心灵上的冲击。美好的歌声渐渐远去，毕业的日子即将到来。多年以后，故事中的人物早已远离了那段青春岁月。也许他偶尔还会收到一封远方来信，也许再也没有了同学们的消息，可是青春的记忆永远留存在每个人的内心深处。

缘聚缘散，人去人来，该走的早晚会走。回首往事，想念那和风，想念那花香，想念靠得最近的那颗心。人散了，情还在，缘已尽，歌未央……

无法再写下去了，写到最后这几句话时我已经热泪盈眶。虽然那不是我的故事，可是在每个人的经历中，美是一样的美，思念是一样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