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基督徒的气质问题

 

上周礼拜天，青少年主日学的安老师有其他服侍，我有机会代主日学的课，讲的是“瑞士的宗教改革”这段教会历史。在提到慈运理时，我岔开话题，提到了基督徒的气质问题，或者说基督徒应该有哪些精神特质，受时间限制，意犹未尽，这里再聊聊。

慈运理是“改教运动三巨人”之一，生于1484年一月，仅仅比路德小两个月。慈运理的父亲是乡村的地方长官，家里经济充裕，在文艺复兴的风气下，慈运理青年时期就开始四处求学，增长见识，在巴塞尔、伯恩及维也纳等大城市游学。1506年慈运理获得文学硕士学位，后被按立成为神父，在瑞士歌拉路斯的教会服侍。

宗教改革的时代，并不温文尔雅，与其叫“宗教改革”，不如叫“宗教革命”。当时整个欧洲因各样的原因，战事频繁，瑞士的雇佣兵素以英勇闻名，慈运理在1512年和1515年两次随同雇佣兵前往意大利，他亲眼看到雇佣兵如何疯狂抢掠财物，如何道德沦丧。这些经历使他非常厌恶雇佣兵这种形式，他抨击雇佣兵做法是“以鲜血换黄金”的邪恶方式。

慈运理按照圣经教训，极力宣扬基督徒间应该彼此相爱，弃绝暴力，寻求和平。作为神职人员，这种声音相当是政委不听中央使唤，歌拉路斯政府无法容忍这种动摇军心的做法，最终慈运理在军队的服事结束了。

1518年，因着过人的讲道恩赐，慈运理受邀在瑞士的苏黎世，担任苏黎世大教堂教会的神父。他年富力强，精力充沛，对真理充满了激情和渴慕，深为会众欢迎。

次年八月，苏黎世城爆发了鼠疫，这场瘟疫夺走了城里三分之一的人口，许多人纷纷逃离了苏黎世。当时的慈运理本在城外度假，但因着作为牧者的责任，他不顾自己的安危，立即返回城中，去探视和安慰病患。不久，他也感染上了疫病，身体衰微，病情渐渐加重，在死亡边缘徘徊了三个月，最终活了下来。感谢主！

慈运理为羊群不顾性命的精神，使他获得了人们的尊敬和拥护。1520年，在苏黎世议会的支持下，慈运理得以开始进行系统的宗教改革工作。改教运动虽浩浩荡荡，有城市欣然加入，但也有城市胆小怯懦，依然支持罗马教会。信仰冲突，加上已有的摩擦，战争是迟早的事，不可避免。慈运理建议主动出击，投入战争，改教城邦却不同意。1531年，拥护罗马教会城邦，突袭瑞士改教运动的大本营苏黎世，苏黎世眼看兵临城下，但后悔已来不及了。

事态紧急，慈运理戎装佩剑，率领士兵出城迎敌，希望为其他军队投入战斗赢得时间。经过一场激战之后，慈运理率领的苏黎世军队被打败，受伤的慈运理被对方斩杀，年仅47岁。这场战斗持续一个月后，双方签署了和平协议，改教联盟取得了宗教信仰自主权。

慈运理是神职人员，他生活在政教合一的时代，他是什么样的精神气质呢？慈爱、怜悯、勇敢、激情、忠心、战斗、博学……慈运理让我们想起约书亚，“ 我岂没有吩咐你吗？你当刚强壮胆！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因为你无论往哪里去，耶和华你的神必与你同在”（书1:9）。

如何评价慈运理呢？圣经教导我们说要“效法基督”，又说“圣灵所结的果子，就是仁爱、喜乐、和平、忍耐、恩慈、良善、信实、温柔、节制”（加5:23 ），这没有错。但我担忧在儒家文化圈里，这些经文容易沦为优美的道德主义，或者我们顾此失彼，忘记了“纯正话语的规模”（提后1:13）。最终基督徒没有因真理，得以自由，反而又去追求儒家式道貌岸然的君子理想了。

我的意思是说，基督徒会不会因聚焦于道德行为，而忘记了这些美德的根本乃是基督，乃是上帝的形象。温润如玉的儒家信徒和“温柔、节制”的基督徒到底有何区别？在这个“小鲜肉”、“暖男”、“娘炮”的男色时代，基督徒的精神气质是否能够分别为圣？在这个消除性别的享乐主义时代，基督徒男性和女性的精神气质是否有所不同，在人群看一眼就能被认出？

现代社会蕴含着一股阴谋的气息，很容易消磨人的信仰意志，索多玛蛾摩拉的糖衣炮弹，要比天主教的火枪更厉害。如果福音沦为心灵鸡汤，或者成为中产阶级的心灵家园，那这样的福音就不会祝福到别人，仅仅是文化上的搔首弄姿而已。

福音是雪中送炭，是死人堆里施行拯救，是在游走的狮子口中抢夺灵魂，是神国发动攻击的号角，“我儿啊，你要在基督耶稣的恩典上刚强起来。 你在许多见证人面前听见我所教训的，也要交托那忠心能教导别人的人。你要和我同受苦难，好像基督耶稣的精兵”（提后2:3 ）。

“字句是叫人死，精意（或译：圣灵）是叫人活”（林后3:6），基督徒应该是什么样的精神气质呢？这个问题无法一概而论，从圣经的启示来看，基督徒的精神内核非常接近“士兵”。基督徒们各有各的恩赐、各有各的脾气、各有各的气质，但聚在一起就只有“一灵， 一主，一信，一洗”（弗4:5），一切行动听主指挥，要拿起神所赐的全副军装，为主争战。

在苏黎世，有一座纪念慈运理的铜橡，他一手拿着圣经, 一手拿着刀剑。后人看到这座铜像会说什么呢，无神论者或许会说，“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是无数革命先烈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而基督徒明白“万有都是本于他，倚靠他，归于他。愿荣耀归给他，直到永远。阿们！”（罗11:3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