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洗眼！穿越到英伦乡村躲雾霾

繁花的园子里春天醒来，x0a如同爱之精灵无所不在。...



今年春天分外早。

趁着春暖花开，你想不想去与我们穿越，跟随英国女教师伊迪丝·霍尔登的脚步，去上世纪初的英伦乡野散散步，读一读她写给春天三月的‘情书’？

在罗马历和一七五二年前的英国教会年历中，三月向来是元月，法定新年从该月廿五日开始。一五九九年，苏格兰始将元月改至一月。罗马人称此月为“马蒂乌斯”，此名源自战神马尔斯；盎格鲁-撒克逊人则呼之“暴月”，意即“喧嚣”或“风雨”之月。

三月干尘两加仑，赎得帝王富贵身。

三月雾浓，五月霜重。

三月借来四月天，天公三日不开颜。

头日飞雪夹冰丸，次日偏逢雨绵绵。

最后一日透骨寒，众鸟戚戚离树难。

三月遍地找，四月走着瞧，

是死还是活，五月见分晓。

三月无端恼人天，来似猛狮去如羊。一日 今年三月来时好似羔羊，携和风细雨自西南方而至。

四日 阳光灿烂。这是今春第一个暖和的日子。所有的云雀都飞上碧空，唱起歌来。我出去溜达了好久。发现款冬和耕地生婆婆纳开花了；杂树丛下方淌着一条小溪，向阳渠岸上只见大片大片的欧洲报春，一条条根茎顶着硕大的花骨朵儿，绿叶之冠如雾海一般团团围绕；白屈菜的花苞也不小了，再来一两周淑暖的天气，就会迫不及待地绽放。到处都有兴奋的鸟儿出没，树篱树木无不流出妙音，汇成好一支大合唱！

六日 夜里看到一只蟾蜍在大厅里跳来跳去；肯定是从花园小门溜进来的，这门一整天都开着。又是个大晴天。连续三天天晴，引得树篱中的小叶芽儿纷纷冒了出来；榆树花也在盛开，露出小小的花药花丝。早上我去了黄水仙生长的地方；花苞全都高出青草一大截，笔直秀挺，就像小小的绿矛头顶在一片蓝青色矛林上。

十日 骑车到布什伍德半英里内的柳林；不巧是个阴天，春雨连绵，乡间一片阴寒灰暗。没了阳光，榆树和欧洲桤木那淡红的花序也都黯然失色。踩着自行车在树篱之间穿梭时，我看到许多鸟儿仍在冒雨筑巢。稍稍偏离主道，沿着通往金斯伍德的羊肠小径往下走，寻访蓝色小蔓长春花生长的陡岸。花儿大多才刚绽开；找来找去只有一朵已然完全盛放。我要来看白花堇菜地和白色小蔓长春花惯常出没的堤岸，位置有点偏，于是不得不抬着车子，在陡峭泥泞、荆棘丛生的浅滩里走了四分之一英里，两侧都是高高的堤岸。在这些荫蔽的堤岸上，看到了白屈菜小小的花，还有莓叶萎陵菜今春初开的花。



十日 （续）走到小路的尽头，我把自行车靠上堤岸，就地在篱笆处野餐。

一只漂亮的松鸦披着一身春天的华羽，从小径上空呼啸而过，飞进对岸的落叶松林里。对于这个闯入如此荒僻之地的人类，他似乎有些愤愤然。我很高兴看到白色小蔓长春花仍在堤岸上“牵引着小小花环”，不过还是些蓓蕾；堇菜也一样，鲜绿的叶子下面花骨朵儿才刚要绽开。在无数鸟儿的啁啾中，我辨出了欧歌鸫、乌鸫、林岩鹨、云雀、鹪鹩、大山雀、苍头燕雀、金翅雀、白鹡鸰和黄鹀的鸣声。尤其是黄鹀，一身艳黄羽衣高立于树篱上，十分抢眼；他不停叫唤——很难称得上是一支歌——奇怪的尾音拖得很长，一遍又一遍重复。乡间学舌说是：“一点点面包，但不要干酪——”在坎伯兰郡，人们说黄鹀唱的是：“坏蛋坏蛋，不要碰俺——”在苏格兰，该鸟俗称“乐得林”或“黄娇娘”。我留意到白色长春花有五片花瓣，而蓝色花却只有四片，不知是否向来如此。

十二日 潮湿而多风的一天过后，今晨我们在一场如期而至的暴风雪中醒来。满天雪花随风乱舞，我却于此间听见云雀之歌。

十三日 昨晚又下了一场大雪。天寒地冻，早上一众鸟儿都噤若寒蝉。好多鸟儿到草地上来寻求喂食；紫翅椋鸟和雄苍头燕雀刚换上春装，看着特别精神。

十四日 早晨结了浓霜，阳光却很好。春阳气血方刚，不一会儿就消融了冰雪。下午时分，我去了堇菜林；令人惊喜的是，在一片荫蔽的林间空地上看到了好些鲜艳夺目的紫花。回家途中，还在小径一侧边坡上看到一座知更鸟巢，很明显刚刚完工；这也是我今年所见第一个筑好的鸟巢。

二十日 又去了一趟黄水仙花田；不过花骨朵儿才刚泛黄。倒是看到两座欧歌鸫巢，都筑在冬青丛里；一座是空的，另一座当中有一只欧歌鸫正在抱窝；她直盯着我看，眼神如此无畏而明亮，我实在不忍心打扰她，不管我有多么想再偷偷瞄一眼那些蓝底带小斑点儿的蛋。今天见到一些绿色的五福花。



廿五日 雨夹雪大举来袭。下午的暴风雪阵仗不小。

廿八日 收集了一些黑杨的绯色花序；月底这几天十分干冷；北风凛冽，三月干尘处处有。

今晨有人从池塘里捞来一些蛙卵，连同石蚕宝宝一起。这些石蚕宝宝都窝在滑稽有趣的草木小编筐中；其中一只看起来很聪明，在他的蜗居墙上糊满了艳绿色灯芯草和水生植物的枝叶。

卅一日 骑车到布什伍德，天气阴郁凝滞，土路干爽济楚。三月份如羔羊般渐行渐远了。

今天我没进林子，想必再过一两周，林中就会铺满了欧洲报春花。倒是在田地两侧堤上和路旁发现了好多欧洲报春花和香堇菜（有蓝色和白色）。在迪克小径尽头处看到今春第一朵犬堇菜花开放。黄花九轮草才结出花苞；白屈菜却已开得如火如荼，照亮四方沟渠；莓叶萎陵菜星星点点，缀满田堤。我还看到两座知更鸟巢和两座乌鸫巢，不过里面没有鸟蛋。在树篱间穿行时，看见一大群可人的鸟儿。一只泛青的小灰鸟儿穿道掠过，我琢磨了一会儿，料定是只莺鸟；但这家伙又飞回来，在树篱上待了一阵子，我才认出原来是只戴菊。不过至今仍未看到任何夏天的访客。我记得每年最早抵达英格兰的鸟儿是穗?，但在乡间这一带却不见其踪影。通常情况下，此地最早露面的是叽喳柳莺，紧随其后便是欧柳莺。

三月可真够冷的，但大体上还算干燥：首周有那么两三天晴明煦暖，就像是夏日送来的尝鲜体验。



这树篱生得可真够妙，把那精巧的鸟巢藏起；

还遮住只耐心的鸫鸟，双眼亮闪闪，

花纹斑驳的胸羽下面，孕育着五个小小天地！

尽管日日夜夜，生命在形成，

但她爱怜的小世界，仍旧无声无息，

她胸前的锦色渐渐褪去，不再完整。

那薄淡的蓝纱，终于掀起，

万物苏醒，向鸟儿注入生机，

婴儿的初啼便震荡天地。

如今那位鸫妈妈，幸福又骄傲

她有一个小巢要照料，可爱的鸟宝宝要喂饱

当西方天色渐暗，还要哄着睡觉。

——诺曼·盖尔



丛林里，我斜倚一树而坐，

听到千百种乐音交响；

我心旷神怡，听着听着，

愉悦带来了怅惘。

内在的性灵，由造化引导，

与外在的景物互通情状；

我不禁忧从中来，想到

人把人弄成什么样。

长春花牵引着小小花环，

穿行在樱草丛簇的绿荫里；

我深信：每一朵花儿都喜欢

它所呼吸的空气。

鸟雀们跳着玩着，我不知

它们在想些什么；

但它们细小的动作举止

仿佛都激荡着欢乐。

小树枝铺开如扇子，去招引

缕缕轻快的微风；

我反复寻思，始终确信

其中有乐趣融融。

倘若这信念得自上天，

倘若这原是造化的构想，

我岂不更有理由悲叹

人把人弄成了这样！

——《早春命笔》华兹华斯



当水仙初放它的娇黄，

嗨！山谷那面有一位多娇；

那是一年里最好的时光，

严冬的热血在涨着狂潮。

在燕子尚未归来之前，就已经大胆开放，

丰姿招展地迎着三月之和风的水仙花。

小小水仙来镇上，衬裙娇黄绿袍长。

——莎士比亚





伊迪丝•霍尔登是英格兰爱德华时代的乡村女教师，也是当时有名的童书插画家；她的艺术风格受到工艺美术运动的影响，画作曾多次受邀参展。一九〇六至一九〇九年间，她任教于沃里克郡索利哈尔市的一所女校，积极推动艺术教育，倡导艺术与生活的结合，并为学生制作了堪称典范的自然观察手记。

《一九〇六：英伦乡野手记》记录了一九〇六年一月到十二月间英国乡野的种种物候现象与自然风情。

一九二〇年，伊迪斯在英国皇家植物园泰晤士河畔采集标本时不慎落水身亡。完整的手记于一九七七年首度出版，题为《爱德华时代女士的乡村日记》。《一九〇六：英伦乡野手记》记录了一九〇六年一月到十二月间英国乡野的种种物候现象与自然风情。细腻生动的文字，辅以数百幅精致清新的手绘水彩图，佐以众多英伦诗人佳句与岁时谚语，带来一整年的审美盛宴。

这部由伊迪丝·霍尔登在艺术学 校执教期间为学生示范制作的手记，不独是艺术教育样本，更是自然观察的典范之作。一九二〇年，伊迪斯在英国皇家植物园泰晤士河畔采集标本时，不慎落水身亡。完整的手记则于一九七七年首度出版，题为《爱德华时代女士的乡村日记》（The Country Diary of an Edwardian Lady），甫一上市便引发全英怀旧乡愁，成为现象级畅销书，译成十余种文字。

原作问世一百一十年以来，初次以中文呈现。译本拥有独家版权高质量图源，译文经过精心校对，并请北京大学汪劲武教授等专家审阅。内文由设计师一字一句手抄，根据中文特点调整排版，还原了艺术与生活结合的美好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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