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汁原味的洪荒生活 周末书房

 

劲道的生活具有哪些气质?...





偶尔,强劲的山风把云层吹破,

眼前豁然开朗,

但见群峰连绵,山谷旷远,

屋舍、田畴与公路,

像串珠一样散落在青翠的山间。

阳光宛如魔毯,闪闪发亮,

在林梢之上快速移动。

袅袅炊烟,为这片高远的天地

增添了人间的安详与温馨。

——摘自《地道风物黔东南》

我格外喜欢《杨绛的故事》中的那句:“一到黑夜,时间却像倒退到几万万年前的洪荒时代。”哪怕到了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我们仍然能在内心深处抑或某个地方寻找到这种绵延了500万年的原始自然力。黔东南,这一片偏隅一角的神奇土地,四处都充溢着野性和人文的原始之美。

在《地道风物黔东南》中,我们可以看到:洪荒既是一种自然状态,也是一种文化力量,如窖藏多年的老酒,这种劲道只有品赏一二后才能品尝得到。渐成社会流行语的“原生态”一词含有多重异义:野蛮、未开化、未被强势主流文明所侵蚀。



在贵州,山地与都市遥遥相对,比如,被群山环抱的首府贵阳,巍峨高楼与紧连的山峰造就了参差交叠、对立统一的奇特景观。层层叠峦的大山,阻断了外来文明和红尘的猛烈冲击,这里的鼓楼,堆砌于历史、宗教、娱乐、法律、习俗、社交等功能之上,作为族人的精神图腾,茕茕孑立,自带几分敏感的傲娇感;无论是侗族还是苗族,他们的山歌可以用来传情达意,是等同于口语和书信的语言,注重公共事务的少数民族还用“讲款”“贾签”等古老的法子来议事说理,维系寨子里的婚恋生活、人际关系和纠纷,构建独有的乡里空间和公共秩序。



没有文字的苗人把本民族的神话、历史和文化都记录在歌谣、舞蹈、节庆、服饰、刺绣里,不讲究写生写实,反而以写意的、神秘的符号凸显仪式感,表达他们独特的朴素的生命观、宇宙观等哲学理念;他们勇于在外国人、媒体的镜头、如织的游人前,甚至借助互联网、原创电影等展示本民族的“万物有灵”的信仰,他们的歌堂、歌队、歌师总能把他们的远古先民筚路蓝缕的艰辛一脉脉向下传承、续接;作为生之物的糯禾被赋予神性,充当沟通天人的信物,用在葬礼的祭祀中,表达人们对死者的纪念……



杨万里曾在《汉文帝有圣贤之风论》里写道:“洪荒之世,人与禽之未别。”我们可以看到,在黔东南这一片仍然保有原生态的土地,人、山地、风习、文化等元素和谐共处,兼具蓬勃刚烈的凶蛮和“天人合一”的圆通气质,这倒是对这本书“地道风物”名谓的最好诠释,哪里有原汁原味的生活,哪里就很洪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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