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旗:渡劫(上)

 

此去福祸莫测,情恨纠隔,三生三世,再见遥遥无期。...



苏小旗

颠倒众生工作室


渡劫(上)



话说北极真人安期生修成真人之前,曾为寻找神山仙药四处云游,他听说海上有神山仙草,便四海而求之。

安期生历经千辛万险,北上沙门岛,南下海中洲,驾舟渡东海时遭遇大风浪,舟毁人伤,其魂飘飘荡荡,不知飘荡了多久,待其睁开双眼,见眼前立一白衣仙女,问询了前因后果,方知自己是被一神龟相救,并将他驼到蓬莱仙山。

安期生拜揖仙女,问这神山可有仙草仙药乎?

仙女说:“盘古开天之时,海上有五座仙山,每座仙山上都各有神药,采来分食,可延年益寿;若合用,则可长生不老。可惜彼时想要成仙之人太多,女娲补天之时,斩下四只鳌足立于四极,将仙山圆峤移至琅琊,将仙山岱舆移至北极海底。如今五座仙山不全,即仙药不全,除非找到这五种仙草,否则除了修炼,成仙别无他法。”

这五种仙草,分别为蓬莱长寿菊,瀛洲太阳花,方壶忘忧草,圆峤桃花石,与岱舆长生枣。

于是安期生道别仙女,继续云游寻仙山仙草。

且不说安期生最终如何寻得这五种仙草而终得修真成功,也不说安期生羽化登仙之后如何驾鹤仙游,如何云来雾去而随心所欲,只说他寻到舟山群岛的马秦时,隐居此处采药济民,偶得一株百年无情草,和一株极为稀有的烟色桑槿花。

这无情草生性傲气,量少稀见不说,即使偶见一株,也是因为近身之人极易过敏而无人敢采摘。而桑槿花虽常见,但烟色,安期生也是从未见过。

于是安期生将这二草种植院中,虽然安期生因怕人怀疑自己过于长寿而再次引发世人修真之风而几次易乡,却始终将二草带于身边。

不知过了多少年,安期生依然白须飘渺,矍铄清瘦,而无情草和桑槿已经幻化为人形,无情草为男童,名为吴情;桑槿化为女童,名仍为桑槿。二人对安期生以“师父”相称。

历经几世世间游历,吴情与桑槿贪念凡世烟火气息,欲享凡间之乐。

安期生不置可否,只是拈其雪白须髯说:“你二者若随我修炼,虽不能成仙,但因有缘通真达灵,可以以不死之身常伴我身旁;若执意入凡,尔等非人非仙,有魄无魂,因此虽不必堕入六道轮回,但此去为人为兽,抑或为石为鸟,皆无定数。三世为限,或渡劫成仙,或灰飞烟灭。三思而后定夺。”

无奈吴情与桑槿二童凡尘之心已动,虽感念恩师相告利弊,还是于某日三更之夜悄然跪拜安期生,之后消失于烟雾渺渺的夜色之中。

安期生睁开微闭的双眼,安然无波,随即又合上。

此去福祸莫测,情恨纠隔,三生三世,再见遥遥无期。

吴情与桑槿一路飘走,终到 “归墟”。

归墟位于渤海东面,为一深不见底的大深沟,无论地上的水,还是海里的水,终极都是流于此,尽管如此,归墟里的水却保持同样的状态,既不增加,也不减少。非仙非人之物,无需过奈何桥,无需喝孟婆汤,只需纵身跃入归墟,便可落凡人间。

吴情与桑槿相继入墟,从此辗转循环,三生三世,未知可悔,不知结局。


1
江南之南,春草悠长,净气犹和,薄雨如轻烟,秋露似沾巾。

有一处浑然天成之地,四面青山,中有谷地,其中,鹿无数。

此处为鹿苑。

马鹿,水鹿,驼鹿,泽鹿,梅花鹿,白唇鹿。这些鹿吃的是尖梢处有晨露凝结的青草,喝的是大山深处一路逶迤而来的溪水。

因鹿别名为“斑龙”,因此传说其通身上下是宝,尤其是梅花鹿,极富药用价值,各处有各处的妙用,常以鹿入药,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鹿苑之主为东汉朝廷指派,所有鹿,都是为皇家所养。

鹿师为白家世代为继。白家第三子,名为白亦清。

白亦清出生于春之寅时,此时天尚未大亮,其父白九鸣于产房外目眺远方,四周青山竟然皆拂去清雾,轮廓分明,青翠如画,甚至见得到大山之处的峰回路转,此景仅持续一刻,便如海市蜃楼般消失不见了。之后,产房内传来婴儿啼哭。

白九鸣为男婴取名白亦清,对其钟爱有嘉。这白亦清从小便聪颖过人,仿佛心有九窍,清透重情。

知子莫若父,眼见自己爱子恻隐之心过重,因此白九鸣不打算让白亦清再做鹿师。

白九鸣当然知道,这是朝廷的肥差,可虽然鹿与人殊途,却极通人性,只有情冷意绝之人才能做得鹿师,如此,每每眼见捕捉之鹿送入宰鹿场,见鹿哀垂泪,才不至于受蚀骨动情之累。

显然,白亦清不适合。他对一花一草,一蝶一鸟都怜爱呵护,更何况鹿。

因此白九鸣从小便请人教白亦清读书,之后入仕途,也算得是一条上好的路。

白亦清对于诵读之书过目不忘,却偏偏不喜读书,只爱到鹿苑游荡。

鹿苑山谷相间,草树相生,晴天坐于溪边磐石之上吹笛,雨天躲在亭阁之中望远处雨雾。白九鸣与夫人相劝几次,明知白亦清心思不在读书,也无他法可施。

“亦清他有来处,也自有归处。随他去吧。”白九鸣与夫人,终于不再强求。

鹿苑中有无数鹿,但那白亦清却每日都与一个烟色梅花鹿相伴。

这鹿奇特,且不说偌大鹿苑之中只有它一只是独特的烟色,光是那清澈明澄的眸子,便会使见者心中大动。

十岁的白亦清亲眼见它从母体中落地,那四肢柔软的初生小鹿刚刚可以站立,抬眼寻得白亦清,便走到他身边,白亦清怜爱地蹲下轻抚鹿头,那鹿明亮的眸子里竟然闪起泪花。白亦清有些吃惊,从那鹿眼中得到的感觉却又说不清道不明白,只觉魂之深处被一股轻柔的力量拴住。

从此他在哪里 ,那烟色鹿便跟在哪里。白亦清为它取名:念樘。


2
念樘温顺又极富灵性,烟色的皮毛上印着洁白的梅花。

清晨它只与太阳奔程,与其他鹿无争无抢;夜晚四肢蜷匍于地,只是抬头遥望,宁静安详。

它能够于很远之外嗅得出白亦清的气息,欢快轻盈地奔跃到他身旁。白亦清也是欢喜怜惜。

一鹿一男孩,白家上下都知道,小公子性情仁善安静,独独待一头烟色的梅花鹿如同知己,不免人人称奇。

白九鸣心中也难免有惑,却总觉这“惑”来得坠坠不祥。他远望白亦清手里拿着柳枝,编成柳环戴在小鹿念瑾头上,喃喃自道:“《诗经》里有诗说:‘野有死麕,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毕竟世代为鹿师,不仅白九鸣明白此诗含义,连白夫人对于关于鹿的古诗,也是略懂一二。

尽管这是描写男女情爱的诗,却是男子到树林里打死一只鹿,来送给自己钟情的如花似玉的姑娘,而姑娘,对男子也是同样一往情深。

似喜,又非吉。白夫人深知白九鸣这“惑”的来历。

白夫人轻步走到白九鸣身后,说:“世间之事,参不透的又何止这一件呢?亦清这孩子从小就与他兄姐不同,所思所言皆不入俗,聪颖通透却不好诗书之道,日日与这鹿苑之中的鹿群为伴,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更何况咱们凡人之家呢。”

白九鸣静默,心里思索着夫人这番话。如果将来必有一子承下总鹿师之职,那么这个人,必不会是白亦清了。他对这些鹿,朝夕体恤,年岁相伴,如此看来,他更像是一个于广阔天地间汲取自然精华的“灵物”了。

白九鸣与白夫人望着远处鹿群,那鹿群悠闲漫步,安静自由。再远处,只见碧草之上一人一鹿两点,因为相隔太远,也只是两个淡白色的点罢了。


3
“念樘,你说,青山的那头,是哪里?”十五岁的白亦清更像是自言自语,并不扭头看烟色的念槿。

念樘仿佛听得懂,满眼温顺之光,清亮而灵动。经用湿湿的鼻子轻触白亦清的手,白亦清抬起手,顺着它的鼻梁一路到头顶,轻柔地抚摸着它颈上顺滑柔软的毛。

“每年这些鹿,也只有在夏天才能暂无性命之忧。”白亦清说,“却不知这恰恰是最危险的宁静。夏天过后秋天就来了,秋,万物敛藏,皇上和他的贵族们,又开始进补了。”

“还好你是一头雌鹿。”白亦清转过头对念樘说,“只是不曾产下一头半只的小鹿,相伴久了,倒是觉得你的灵性丝毫不比凡人差,只不过灵魂被锁在了鹿的皮囊里。”

白亦清说完便起身,掸去白色长衫上的泥土。念樘亦起身。此时恰巧有风,白亦清于风中吹起长笛,笛声悠扬婉转,一波又一波清亮地传至远处。直教万物一静,洗尽尘俗。

众人都知道,白家小公子俊朗出尘,无欲无求,精通鹿术,整个鹿苑的鹿不言不语,对他却极为顺从。

众人也都知道,鹿苑之中最为独特的一头烟色梅花鹿,不发情亦不交配,所有雄鹿似乎皆因敬而不靠近,所有雌鹿在它面前更是低眉顺意,俨然鹿中之王。

此事传至皇室,连皇帝也连连称奇,视这烟色的雌鹿为皇室之神物。

然,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水必湍之。“神物”也正是因为“神”,便难免遭人觊觎。

白亦清十六岁那年的冬天,江南难得下了一场大雪,是夜,宿命之中的灾祸终于到来。


4
一群胆大的盗猎者经过细密筹划,趁着大雪掩护,背弓带箭,潜入鹿苑。

他们是为了念樘的头顶骨而来。

极古之时,人们便因对鹿的顶骨膜拜而竞相追逐。

因为鹿自然生长的顶骨将头顶分为三个界限,因此顶骨又被称为“三界”。“三界”生来便披着玄幻的面纱。佛教中的“三界”,指众生所居之欲界、色界、无色界,人类认为,很多动物往生之后,顶骨部位汇集了灵气精华与三魂七魄,尤其鹿的顶骨,为一身极阳之物,有强大的辟邪功效。

因此“三界”在民间极为贵重,凡所佩戴之人,可以远离厄运,定魂稳魄。并且“鹿”与“禄”同音,传说千年为苍鹿,两千年为玄鹿,因此鹿又为长寿之仙兽,这便使得鹿顶骨更为珍贵,更为凡人所追求。

普通公鹿的顶骨做成三界,也只能是普通之中稍带灵气的三界。但念槿的传说让常年猎鹿贩卖三界之人无比向往。虽然它是雌鹿,但通身烟色,这本已十分稀奇,谁料它又极通人性,灵慧如神,并且从来未曾交配,这更是极洁之物,这对众多追捧三界的富贵之人来说,得到它,就是无上的殊荣。

是夜,白雪长落,众鹿焦躁难安。白亦清心亦难安。丑时他披起斗篷来到鹿苑。

鹿苑已经是漫白一片,众鹿却依然不眠,于苑中来回踱步。白亦清见得于不远处亭廊中匍着的念樘,那一团烟色仿佛变得极淡,周身甚至在雪中在夜中笼着一层柔和的光。

谁知半个时辰过去,鹿苑里的鹿集体嘶鸣,这鸣声忙乱急切,待白九鸣与众守鹿人赶到,只见白亦清倒在亭廊台阶之下,四周白雪已被鲜血浸染通透,念樘跪在白亦清身旁,不停舔舐着他闭着的双眼,时时发出哀鸣之声。

火把之下,念樘两滴泪落在了白亦清的眼睑。


5
白亦清中了箭。那箭直直从右肩胛骨斜穿进去,于左胸前透出。

他用自己的身体为念樘挡住一箭,之后众鹿的奔腾攻击,让盗猎者仓皇落逃。

白九鸣连夜请了所有高医,皆束手无策。白亦清脸色惨白,呼吸极度微弱。无人敢拔箭,那无非是死路一条。也无人敢冒险切肉取箭,唯恐失血过多。

白夫人哀恸到不能自持,恨不能亲身替孩儿中箭。白九鸣腹热心煎,心如火焚。

正在众人忧心如捣之时,突然有下人闯入,说外面有一位老道长请求相见,还未待白九鸣明白过来,室外便传来那道长的长歌一声:“夺天地之造化,安之若命;循环变幻,他命由我不由天!”

白九鸣立时明白:来者不凡。等道长入内,便长跪不起:“真人,望救小儿一命!”

这道长一袭青袍,发须雪白,眼神明亮矍铄,外面雪落如棉,这道长却是通身未沾染一片雪花。见到昏睡于床榻之上的白亦清,轻轻摇头叹气后,便把所有人清出屋外。

道长用火盆将一株千年无情草焚成灰,连同碳灰一同涂抹于露出胸前的箭头之上,瞬间抽出箭,再将剩下的草碳灰敷于伤口之上,并立刻喂白亦清服下一枚丹药。

半个时辰后,道长要一盆清水,并让人唤梅花鹿念樘进入房内。

那烟灰色梅花鹿进入房内便四肢跪地,眼泪扑簌簌落个不停。

白亦清已稍稍清醒,道长唤梅花鹿到白亦清床榻前,将装有清水的铜盆置于他们面前,盆中倒映出来的是一男一女二童。

原来这二童落入归墟后,吴情入人道,虽未曾喝孟婆汤,却也因为七魄在归墟中飘荡太久而难归原神;入鹿道的桑槿虽然依然记得前尘,却因为皮囊之限,无法以语言表达。

白亦清前尘原神,立时在这盆清水面前归位。

“你二人一去,便是世间五百年。”道长说,“吴情,若为师今天不救你性命,恐你七魄早已散落殆尽。别无他法,唯有你之前寄身的忘情草之灰烬可固你七魄。有道是‘天机不可泄露’,为师今天走这一遭,至少白白废了五百年的修行。”

白亦清欲起身,被道长轻轻定下。

“只是寄身之物已无,如此,不成仙,便成灰。此劫难远未到达尽头。共生共修真;同死同赴归墟,如此,七魄才可得以完整保存。你二人,好自为之。”说完,道长起身,施施然离去。

然而立于屋外的人并未见到道长出门,直到天色朦亮,白九鸣才悬着心走进屋内,见念樘长匍于地,白亦清气息平稳,已经沉沉睡去。

床前柜上,是那只取出的完整的箭。


6
江南的那场大雪,足足积蓄了半个月。待到终于融化之时,鹿苑重又隐约露出青绿色的土地。天空如镜,远山清晰如黛。

同日,白亦清与梅花鹿念樘消失不见。

白夫人因思念孩儿而涕泣。白九鸣之心却豁然明朗了,自从那日道长相救之事,他已经稳稳断定白亦清不是凡人,只是借了白家之子的皮囊,来这世间走了一遭。

“果然是,自有来处,也自有归处。”白九鸣长叹。


7
“念樘,你说,青山的另一面是哪里呢?”

待翻过一重山,是另一片低谷之地,而谷地尽头,依然是山。

“念樘,你说,这青山的另一面,又是哪里呢?”

天涯尽头,四极八荒,渤海东极。是处,为归墟。


8
公元565年。北周邺城上官府。

是年五月初五,上官府中两位公子分别添丁。大公子添得一女,取名上官凝茹;二公子添得一男,取名上官海武。

若是按照时间上来说,上官海武为兄,上官凝茹为妹。两人相隔六个时辰出生。

上官凝茹生下来,眉心便有一颗小米粒大小的红痣,这让这个娇嫩如水的小小婴孩看上去更加令人生出疼惜的怜爱来。其父上官世和坐在刚刚生产完的裴燕婉身边,用尽所有力气的裴燕婉面色苍白,已沉沉睡去,上官世和望着在母亲身边酣睡的小小女儿,满心满眼的疼爱。

唯一不圆满的,是上官凝茹是庶出。

裴燕婉原为老夫人的梳头女,性子沉静,容貌清秀,心灵手巧。上官世和与夫人湛氏成婚五年依然未出子嗣,一来老夫人考虑到偏室不必考虑到门当户对,小户人家的姑娘对夫君日常起居料理得势必更加周全仔细,二来老夫人始终属意于裴燕婉,这姑娘十二岁上跟着她,父母拿了卖女儿的钱早已不知所踪,况且燕婉聪慧娴静,从不多话多事,许配给府中其他小厮老夫人心里确实也不舍。于是在燕婉十八岁上,便许给上官世和做了妾室。

成婚不到一年,便得了上官凝茹。

巧的是,上官凝茹出生之前六个时辰,二公子上官桂华先得了一男。

上官府上下都欢天喜地,除了湛氏一人。

湛氏是大户人家的掌上女,嫁入上官家以来谨守妇道,对夫君体贴备至,却始终不见有孕。她当然知道,作为元配夫人,若不能有所出,虽然地位不受影响,但势必是被架空了的。尤其是裴燕婉嫁过来才几个月便有了身孕显了怀,这对她一直未能生养的原因,便有了不言而喻的说明。

她也恨自己,二夫人为何就能生养?却唯独自己不能?从此以后,自己空守着一个大夫人的名头,却是最像上官家之外的人了。

因此她曾经提出让自己众多的侄儿之一湛泽沅过继到上官家。老夫人与上官世和皆不同意。此后湛氏更加郁郁,终日冷漠不快。

而裴燕婉非常知尊卑,守礼节,在湛氏面前从不骄狂自大。但无论如何,都不受湛氏喜爱,待她始终极淡,从不露笑颜。

倒是裴燕婉,从不在乎,依然寻常如故。

哪怕是上官凝茹会说话了以后,称湛氏为“母亲”,称她为“娘”。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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