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眼看诗】之五:一次次回到“世界上那个最疼我的人”身边

 

什么是诗歌的技巧?朴实、自然就是诗歌最大的技巧。《梦里回家探母》,仿佛就是一次梦的纪实,句句平平常常,句句又仿佛精心布局,读着,让人泪下,读着,让人心疼。...



之五

吕叶《梦里回家探母》
犹如又一次远行回家

为我开门的自然是母亲

脱鞋进门  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拥抱得比往常久了一点

母亲也没什么变化

依然满脸笑纹  头发显然刚焗的油

母亲剥开一个金黄的小桔

塞在我的手里  我掰成两半

一半塞进母亲的嘴里

“人走茶凉呀  我才死没几年

回来给我拜年的就没几个了”

母亲半真半假地咕哝着

我没注意她说这话时用的是老家土话还是

天国的方言  我赶紧讨好地说

“老妈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2014年2月8日 深夜 珠海
一次次回到“世界上那个
最疼我的人”身边
——读吕叶的《梦里回家探母》
彦 龙


即使与吕叶再熟,我也无法把他进行归位,在诗歌的写作途中,他总是带着狡黠的微笑,拒绝给自己贴标签。他的诗歌粗读,给人的感觉是“无味”;细读,又发现许多东西隐藏在其中。我曾试着,把他诗歌中的某些句子删去,使其具有一种阅读的陌生感,但那样一来,文本似乎纯粹了些,却又总感觉失去了吕叶独有的味道。喜欢一个人的诗歌,你就得忍受他的瑕疵。

不管是“空”还是“实”,吕叶一直在努力为自己的诗歌找一个宏大的写作背景,并将其大部分作品归结其中,比如诗集《我时代:吕叶1990-2010》就是他的一次尝试。经他梳理,其20年间主要写作的作品被归结为“青铜时代--生命系列组诗”“面具时代--存在系列组诗”“寓言时代--城市寓言系列组诗”“灵性时代--阳光行动系列组诗”“虚空时代--沉寂系列组诗”……把一首首具体的诗作,归结为某某时代,文本在其中,就显得渺小了。

或许我太熟悉吕叶那种不安份的鼓动成分在诗歌中的存在了。当我在本世纪初读到他为四川之行所写的《三倒拐》时,我惊喜地发现吕叶“回归”了,回归到生活之中,关注诗歌与生活发生的关系。而读到他的《梦里回家探母》,我发觉吕叶又一次远离了他那些为“理想”而进行追索的写作,撤回了远望的目光,回到触动他灵魂并作为诗人无法抛开的自身隐秘的情感。

“犹如又一次远行回家 / 为我开门的自然是母亲”,一切真实就在自然之间,“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接下来的数句,也是几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日常生活细节,“脱鞋进门”“拥抱”以及观察到母亲的头发“刚焗的油”……栩栩如生的母亲,又一次来到身边,即使只是在梦中,即使再短暂,这些转瞬就被忘记的日常生活细节,越写得细,越让人痛心,因为这太过平常的日常之举,失去了,却永远不能再来——“人走茶凉呀  我才死没几年 / 回来给我拜年的就没几个了”,母亲不经意的一句话,让诗人即使在梦中,也“赶紧讨好地说 / ‘老妈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可是,慌乱之中,“我没注意她说这话时用的是老家土话还是 / 天国的方言”……诗歌语言的越镇定,越让人感到情感撕心裂肺地崩溃。

什么是诗歌的技巧?朴实、自然就是诗歌最大的技巧。《梦里回家探母》,仿佛就是一次梦的纪实,句句平平常常,句句又仿佛精心布局,读着,让人泪下,读着,让人心疼。

 

                                    责任编辑:尤 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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