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阅读→泸州诗人展】之：乱板－乱板的诗

点击上方诗歌阅读↑让我们共同前行！特约组稿：涂拥本名周勇，创作爱好者...

特约组稿：涂拥

■乱 板☉油 画（Ⅰ）

你仍然把桂圆树舞蹈成一只向上的手

我们离开泥土这么久

那发呆的天空和僻静处的虫鸣

能泅渡过你高尚的颜料之河？

很多时候，你用几把虚构的光线，

勾勒出街上强劲生长的大多数

我们不言不语完成整个下午

你放下心虚的呼吸

天花板上几处破损，被黄昏堵住

还犹豫什么，我们要趁着夜色行到远处

行至教堂或斑驳的古铜色

不伦不类的侠和骑士。再远一些

是一辆古典小马车迎接的城堡

我们的爱人还在十七世纪的月色下唱歌

歌声是影子，歌声是蝙蝠

或者，我们去远方的另一处

吉它弹出的水仙，琴键点开的湖面

在深夜，我们相拥着女同学走向墓园

然后在清晨的露珠上开怀畅饮

但是我们搞砸了，远方这件薄毯

时常被烧出大洞

你说记忆不行了，其实是你管理不了现实的烟头

此刻我们眼里有雾涌出

油画中的人在面前悉悉走动

那个喂奶的妇女，那个躲闪不及的工人

那个十年前在折迁房外扎篱笆的太婆

扎着扎着扎进了天堂

仍不得安息的太婆

在画布上守着你虚伪的愤怒

你就要画完那只向上生长的手

好不容易挤出一角天空

我们出去寻找纯净蔚蓝的颜料

不必准备过多的冷漠

一直以来你都可以从容路过精神病院门口

☉油 画（Ⅱ）

一条鱼故意上了我的钓钩

它强忍疼痛，向我请教

怎样才能带领族民，从水中逃亡到陆地

在每一片自然水域

垂钓者是鱼儿眼中最善良的人

我不说一句话

一叶扁舟漂在水面

一个农人立在水田

竹林，村庄

水葫芦碧去远方，紫色的烟是它的花

我不说一句话，写生的水墨者在田野游荡

宣纸作披风，稻草人为家园守望

鱼儿，陪我呆在岸上

扁舟上大功率电瓶，农人手里高毒农药

村庄里的小作坊，水葫芦浓密须根

它们只是静物，它们很无辜

我们不要说话，鱼儿

下起雨，飘起雪，荒草漫过头，藤蔓爬进眼角

鱼儿，稻草人己腐朽

天真的水墨者早知道真相

我们静静望着，鱼儿

风云将我们侵蚀，黄土将我们掩埋，泥石流将我们覆盖，沙漠将我们包裹

我们身边陆续出现高地，湖泊，洞穴，峡谷

鱼儿，最后我们做不成化石

我们要寻找合适的时间回来

在一幅油画中成为主角

☉油 画（Ⅲ）

师傅在车间忙活了一夜

巨大机器上悬挂一只粘稠的蚁

黝黑的机器，我描绘成银白色

仿佛指头一用力

就能将它按成粉碎

我习惯侧脸坐在灯下

描绘中强烈的明暗对比，像一剂鸦片

在夜班的工厂

就像在没有地下铁的城市坐上零点的地下铁漂移

静默对峙或一明一灭

我看着力大无比的师傅脱下工作服

露出满身嶙峋的排骨

黑与白不躲在背后

怎样去理解倾斜和扭曲

我拿着微薄的薪水如同捏住蒙克的一条河流

多年来，印象中奇妙地把《工人下班》和《呐喊》

混为同一幅画作

没有错乱的线条，没有颠覆的彩色

甚至缺少景物

师傅默许了我对他的描绘

但我忽略了

一张被他内心反复撕碎的照片

戴大红花的先进工作者

不知所措地泛黄，不可分辨的黑白

☉夜 色

预报说流星雨可能飞掠城市

夜晚有些不悦。酒桌上会少几个人

中年里会多两个小年青

躺在它暗黑胸膛上的脑袋

有多少要扭向星空

不过夜晚仍掌控一切

液体准确倒进玻璃杯

认识不认识的准时围坐一起

透明的事物依然暖昧

众目睽睽下的拥抱还是伸手不见五指

预报中的流星雨一直没有消息

夜晚松了口气有些得意

它先是糢糊了一群男人关于回家线路的正确记忆

然后把灯红酒绿变成生活的一种艰辛

紧贴城市浅薄皮肤

夜晚习惯俯看与蔑视

其实无限星空和纯净月亮

就在头顶

不懂得抬头

夜晚永远成为不了夜色

☉ 三 观

僧

我住闹市，僧住我眼瞳

僧携红男绿女

观红绿股潮

出入灯红酒绿

我乐得一身清快

拉下卷帘门

生活就是诗行，禅意和远方

夜晚

灯灭僧就出现

僧给我香火钱，我给僧讲缘法

窗外，谁的歌飘来

“你的眼睛背叛了你的心”

我们相视一笑

僧与我，彼此信赖

 俗

鸡鸭鱼肉，飞禽走兽

一张嘴，吞下一个世界

鸡毛蒜皮，天文地理

一张嘴，吐出一个世界

那时我们一边吃着中华鲟

一边谈论环保使命

这不是我们的错

我们生在长江边，长江是我们的全世界

人一开口就是俗

荤的吃多了，我们谈得就荤

素的吃多了，我们仍荤谈

也有那么几次高深莫测的饭局

我们紧闭嘴唇吃菜，交谈

  道

爱是什么口音，恨有怎样的语气

愤怒是一声惊雷还是一阵山洪

民生是什么声

我的耳朵里住着一个道士

道士天天打太极

他说声音啊，有时像柄利剑，有时是块飞石

我天生好听力

最近道士在耳朵里摆八卦算周易

我感到耳朵就要失去本质的聪慧

☉歌声（Ⅰ）

一次远行就要烧成一堆灰烬

执着于想象的人

听觉里驻满乌鸦的人

旅程是一列人挤人的慢车

宽阔的内心，空洞的风景

伴奏不会停止

你从未错过从不下车

聆听

优雅的呼吸，疼痛的发音

抓住远方一丝微弱笑语，以升调的感情

近处的哭泣置若罔闻

客厅的指针不肯走向午夜

午夜的玫瑰要挣脱爱情

送给你的歌，唱的是別人

挣扎，淡漠，平静

中间一段抒情的过门

捕捉的人被捕捉，倾听的人被倾听

跳跃的一拍

是久置于阴影的花朵在自焚

不同的耳朵驶出同一趟列车

糟糕的歌手在车厢深处

他要用模仿来的旋律

照顾你一生

☉歌 声(Ⅱ)

发辫在年代荡来荡去

野花在城市飘来飘去

腰缠霓虹奔跑的少年

想念者胸膛吹出的风

月光在废墟晃来晃去

江潮在杯口漾来漾去

被节日隐匿的回家脚步

被灯火困顿的沿街叫卖

我不知道哪种歌声才是爱

我不知道别人的艰辛该如何表达

我看见疲惫的工人走向角落

我看见惊慌的乳房裸露风中

我不知道哪种歌声才是爱

我要把啤酒泡沫倒给每一个艰辛者

享受这平凡的虚伪和道具

我在酒吧默默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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