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阅读】母亲节！ 一组写给母亲的旧作◎尤 佳

倘若出门娘挂念，梦魂都在儿身边，常思常念常许愿，望儿在外多平安，倘若音信全不见，烧香问神求灵签，捎书带信把卦算，盼望我儿早回还……...

◎尤 佳

 

 

 

题记：一年一度的母亲节又到了，手机上微信、微博关于母亲节刷屏的内容很多。我母亲已经离开我们15个年头了，作为所谓的“诗人”，这么多年来，我几乎没怎么为母亲写过诗。心里时常想起母亲倒是有的，但整天为了生活忙碌，想想也就过了。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在问自己——母亲还健在的时候，我为母亲做了什么？尽到了一个儿子应尽的责任与义务了吗？

……此刻，只有泪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

 ◆母 亲                            

你不知道我在为你

写诗吗    母亲

我知道你    你的一生

哪怕是一天

不是一首诗所能表现

你的劳苦    你的善良

你的泪水    你的欢乐

你的美德    你的智慧

此刻    我远离

我的村庄

远离温暖的锅台

远离你目光的洗濯

母亲    你是应该知道

我在为你写诗的    对吗

因为    我依稀听见

你在呼唤我的乳名了

我依稀呼吸到

你放飞的馨香的炊烟了

呵    母亲

有一只鸟儿落在

我的窗前

口衔一株麦秸    望着我

这不能不使我相信

它就是来自故乡的小鸟

来自故乡的麦田

从你苍白的发鬂

衔来作我诗的主题

1990，3，13

◆ 秧

我是一棵瘦小的秧苗

插在母亲善良的心田

吮吸日月之精华

一年四季泛滥着绿意

母亲总是站在我生活的

田边    默默地守望

虔诚的目光充满了期待

无论天晴还是下雨

从不耽误半个节气

水稻收割了一茬又一茬

而我    仍然只是一棵

流淌绿意的秧苗

在母亲的期待里

迎着岁月的劲风

一个劲的绿

细听母亲的呼吸    我感到

岁月的雪花已堆满她的发鬓

我心中美丽的言辞

日渐饱满而朴素

就像母亲一生中唯一期待着的

黄灿灿的谷粒

可你是否还有耐心等到秋天

我的一生都在守望着的母亲啊

◆秋天的声音

秋天的田畴    金色之光咄咄逼人

镰刀喜悦的声音在高天上流动

我在田边垂手而立    满含深情的目光

我的苦难母亲啊

我在寻找你一生都忠实于

泥土和庄稼的姿势

宿命的雪    从头上一直铺满

你善良的心田    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你坐在秋天的门口

无助地听秋天的脚步从身边走远

你再也不能有力的挥动镰刀

与朴实的水稻联袂共舞了

我的苦难的母亲啊

看见你惘然若失的双眼

我就禁不住流下伤心的泪水

我早已在多年前那个秋天的早晨

远走他乡    沉重的行囊里

尽是你慈爱的叮咛

独自流浪的每个夜晚都能听见

你在敲响我梦的心窗

而我隔月为你寄去的三十元钱

又怎能扶住你喘咳的余生

我只能祈求秋天温馨的阳光

代表我的心意    在入冬之前

把你尽情地照耀    母亲啊

◆诗歌与咳嗽

我知道    再美丽的诗篇

都亮不过你的爱和乳汁

可除了这些浸着血与泪的文字

我又能献给你什么呢    母亲！

从小你就要我好好学习

要把每个汉字的结构弄懂

甚至用心咀嚼

像嚼大蒜一样嚼出味来

为了让你更多的懂得诗的意义

我尽量摈弃那些晦涩    华丽的词澡

把你最熟悉的麦子    玉米    红薯和土豆

以及所有你抚摸过的东西请进诗中

让它们散发出朴素的气息

使你感到儿子笔下的诗歌十分亲切

随着年龄一天天的增长

我对你的愧疚感与日俱增

母亲啊    你给我的太多太多

今生和来世都难以报答

虽然我远离家园    远离你简朴的床铺

但我依旧清楚地听见你的喘息

看见你半坐半卧    靠在床头

艰难而痛苦的咳嗽    我遥遥陪你坐到天明

为了我的冷暖和前途

疾病过早地剥夺了你劳动的权利

只有我最清楚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可怜儿子伸不出有力援助的手呀

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而活着

但我明白    现在钱对你有多么重要

母亲啊    而今诗歌不值钱

我之所以坚持一首一首的写诗

是为了保留心灵中那块净土

让自己的心好受些（看我好自私）

咳嗽有增无减    但你在尽量不让我

听到    母亲啊你忍不住就咳吧

我不能让你退守到了生命的悬崖

还要替儿子作想    咳吧    母亲！

我要把你每一声咳嗽都镶嵌在我的

诗歌中    作为警言

忘记母亲就是对生命的背叛



简介：尤佳  原名：田中明

职业：医生

爱好：读书、写作

1963年初春出生于四川遂宁三家凤凰山村。

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会员；

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

中国散文诗作家协会会员；

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

华夏田完文化四川研究会四川田氏宗亲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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