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晓兰杂草悠悠之马兰

 

吃马兰头是一种享受,去地里挑马兰头更是一种乐趣。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挽上一个小竹篮,带上一把小剪刀,沐浴着春日暖阳,享受着和风轻拂,来到桑树地旁,来到田埂边,找寻马兰头的身影。马来总是一大片一大片地长在一起,别看它地面上是一株一株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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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草悠悠之马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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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邵晓兰  嘉兴海宁人,一个普通的教师。喜欢慢生活,热爱传统文化。工作之余,看点书,研究点花花草草,特别愿意为杂草正名。



    今天在单位又收到了家里老人从乡下摘过来的新鲜马兰头。捧着一大包马兰头,我心里热乎乎的,家里人都知道我爱吃马兰,每年都会寄几次。说到马兰头,总是会引出我内心深处,对于童年最美好的回忆。

早春时节,乍暖还寒,蔬菜品种比较少。这时候,母亲隔两天就会放上一盘分量十足的野菜。剁碎的菜叶,碧绿碧绿的,混着小粒的金黄的豆干,还有雪白的春笋和肉末,散发着青草和麻油的香味。

我早已被勾的十指大动,用筷子夹那细碎的菜末不免有些不过瘾,干脆拿了个勺子,一勺一勺地倒进嘴里。满嘴的清香,使我胃口大开,就算没有其他的小菜,就着它,我都能够吃下一大碗白米饭。母亲就会嘲笑我,说我像家中羊棚里的小羊吃草一样。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从小吃到大,每年春天,餐桌上都离不了这样野菜-马兰头。这是我们海宁老百姓家家户户餐桌上最常见的野菜,也是最爱吃的野菜。



吃马兰头是一种享受,去地里挑马兰头更是一种乐趣。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午后,挽上一个小竹篮,带上一把小剪刀,沐浴着春日暖阳,享受着和风轻拂,来到桑树地旁,来到田埂边,找寻马兰头的身影。马来总是一大片一大片地长在一起,别看它地面上是一株一株的分离的小草,其实埋在土里的地下茎是连在一起的。选好一片马兰,就蹲下来,一手扯住马兰的嫩尖,一手用剪子贴着泥土,在根部咔嚓一下,一株红梗绿叶的马兰就落入手中。只见嫩叶如同兰花般展开,又如新摘的绿茶尖,越看越别致。就这样剪呀剪,直到手里一大把握不住了,再放在一边的篮筐里,然后继续剪。最后这一片马兰就只剩下残茎败叶,莫要心疼,留得它的根在,儿场春雨过后,它又会重新萌发新芽。

马兰属于菊科类多年生草本植物,别名红梗菜、鸡儿菜、紫菊等,春天长出嫩苗,然后不断长高,茎拉长变老,秋天的时候会开出淡紫色的小“菊花”。马兰几遍全国各地,我们江浙一带较为多见,但是近年来,这里的野生马兰逐年减少,大家为了能吃到这美味的野蔬,就想到了把它的根茎挖来,埋在自家的园子里。这样倒也一劳永逸,每年都可以剪几茬来吃。只不过野菜家养,吃多了肥料,长得又嫩又长,恐嚼起来就没那么香了。



马兰性凉,辛,清热解毒,利湿消食。历代医学家对马兰头的药用价值多有记载。《本草纲目》中记载:“马兰头能散血消肿,利筋滑胎,解毒通麻”。现代医学研究表明,马兰头对大肠杆菌、痢疾杆菌和伤寒杆菌均有明显的抗菌作用;对金黄色葡萄球菌有强力抑制作用,因而有“天然抗生素”的美称。

关于马兰的文献,最早出现在《楚辞·七谏·怨世》:马兰踸踔而日加”。因为马兰的植株有特殊味道,连片暴长,所以当时被誉为恶草,但是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已经普遍被视为野菜了。后有少量文人的诗句流传,最喜陆游的《戏咏院中百草》诗:“离离幽草自成丛,过眼儿童采撷空。不知马兰入晨俎,何似燕麦摇春风?”

“马兰花,马兰花,风吹雨打都不怕,勤劳的人们在说话:请你马上就开花,就开花。”

“马兰花,马兰花,马兰花开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这两首童谣对于七八十年代的小伙伴应该知道。那时候女生们最火的课外活动就是跳橡皮筋了。大家一边跳,一边哼着各种童谣,其中这两首关于马兰花的童谣很受欢迎。我们都觉得故事中那朵马郎栽种的幸福之花,就是我们看到的马兰花。我们是多么幸福呀!可惜现在的孩子们都不会跳牛皮筋了。我曾在班级中尝试这一个活动,可惜我忘得差不多了,身体也不似小时候那般灵活,不太会教了,孩子们似乎也兴趣索然。于是不了了之。



    杂草悠悠之诸葛菜

第一次注意到这种杂草,是在我家旁边的钱江小区边上。有一年的早春,我骑着自行车路过那里,河港边的草坪上,一片蓝艳艳的花地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不由刹车,双脚点地,疑惑的看着:眼前的植物看着像青菜,又像油菜,也像是萝卜,但又全都不像,因为他们没有这么蓝湛湛的花朵。我干脆停好车,蹲下来仔细的研究。不错,它们的叶子跟油菜非常接近,但是要比油菜嫩很多,每朵花都是四个花瓣,四高两低的雄蕊围绕着中间的雌蕊,花药上都是黄色的花粉。有的还都是花骨朵儿,被绿色的萼片紧紧的包着,隐隐的透着一点紫,顶端还有一层细微的绒毛,煞是可爱。这是标准的十字花科的植物。



于是我拔了一株,带回家研究。上网一查,知道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二月蓝。一看便知,这花是开在二月(农历),是蓝紫色的。可能更多的人愿意称它为二月兰,这个是兰花的兰。我到不是很以为然。现在很多花名都喜欢把这个“兰”字扯进去,好像什么花加上的这个兰字就变的高雅了。其实他们都跟兰科差十万八千里,毫无关系。每种小草都很可爱,做自己蛮好的,何必闹个名不符实呢?

当然,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就叫“诸葛菜”。怎么又跟三国时期的智囊扯上关系了?说来话长。相传,诸葛亮林军队出征时,总是要为粮草的供应而头疼。有一次,他微服出巡,见到一种被称为“蔓菁”的植物,从老农口中得知这种植物浑身是宝,根茎叶均可食用,于是对此菜极感兴趣,命土兵广种“蔓菁”,以充军粮,收到了很好的效果。后世就把这菜称为诸葛菜。等等,这里怎么又出现了“蔓菁”这种名称?据我所知,蔓菁乃是日本春之七草中的一种,应该是我们这里说的大头菜,我找到细井徇的《诗经名物图解》为证。故事中的诸葛菜,应该是诗经里的“葑”,它有很大的块茎,开的是黄花。想来这个“葑”更适合做军粮,至于我们现在看到的二月蓝,嫩茎叶的确是野菜,但也只能用来佐食,填肚子却有点勉强了。我第一次发现这种野菜就摘了一大把回家,洗净焯水后净泡了一会儿,然后切碎了,用它来炒鸡蛋。炒了一大盆,虽说还略带苦味,但总体味道还不赖,碧绿鲜嫩的菜叶拌着金黄色的蛋碎,连女儿都吃得不亦乐乎。至于这两种诸葛菜怎么会混在一起,也不得而知了。



古人有写诸葛菜的诗,但流传度都不是很大。如清人陈作霖有词作《减字木兰花·诸葛菜》:

将星落后,留得大名垂宇宙。

老圃春深,传出英雄尽瘁心。

浓青浅翠,驻马坡前无隙地。

此味能知,臣本江南一布衣。

这里把它放到了与诸葛亮同等的高度写,但不知他称颂的是哪一种诸葛菜?但是季羡林先生有一本专门以《二月兰》为名的散文集,里面却实实在在提到了这种紫花植物。此书的第一辑中,专门有介绍燕园的二月兰。是呀,二月兰这种野花野草,单独的看,没什么特别,但它跟油菜花一样,贵在以多制胜,一大片蓝紫色海洋就蔚为壮观了。

当然,在一片蓝紫色的花海里,你偶尔能找到一两株开白花的。这就是一种基因的变异吧。如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二月蓝的叶子,幼苗期和成株期还是略有不同。幼苗期的叶子略圆,成株期的叶子就拉长了。再看叶缘也有不一样,有的是叶缘比较光滑,有的却有比较深的裂。植物世界就是有这么多的秘密。



我总是趴在路旁的野地里观察二月蓝,路过的行人总是不免有点好奇,会多看两眼。我曾向两个中年人询问这种植物的名称和是否可以食用,一个本地的,一个外地的,可惜他们都表示不知道。可能是我们这边地处江南鱼米水乡,一直以来,老百姓对这些野草没有过多的关注,不像刘学刚老师所写到的家乡洪沟河,对每一株草,都抱着深深的感情及对母亲的回忆。路过的也有小孩子,他们会饶有兴致的蹲下来,睁着大眼睛听我给他们介绍这些野花野草。

不过,现在二月蓝的身份似乎已经从野菜转换为园林景观植物。海宁百里钱塘已经有大片的花海,倒也给早春的海塘增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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