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师溜溜

凌伟珍吾家有儿 —— 之九：“只有及格”

跟同学相比，乔是个快乐的小学生，完成作业后他可以去楼下玩耍，溜溜球捉迷藏羽毛球小足球还有孩子们自创的一些游戏他都乐于参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会上楼洗手吃饭，晚饭后自主阅读写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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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有儿 —— 之九：“只有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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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凌伟珍，女，中学高级教师，任职于南湖区教育研究培训中心。爱自己、爱家人、爱工作、爱生活，喜旅游好阅读，闲暇时喜欢用文字抒写心情。

跟同学相比，乔是个快乐的小学生，完成作业后他可以去楼下玩耍，溜溜球捉迷藏羽毛球小足球还有孩子们自创的一些游戏他都乐于参加，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他会上楼洗手吃饭，晚饭后自主阅读写日记。那时同一单元的还有两个男孩，二楼的明一楼的帅，都比乔大一年，他们俩喜欢跟乔一起玩，有时也到我们家一起参观乔收集的“奥特曼战士”以及各种型号的四驱车。我并不喜欢帅，倒不是因为他父母是每天清晨在车库烧酱鸭去荷花堤菜场摆摊的，而是我接触几次后发现帅这个男孩不仅“刁蛮”而且有着超出他年龄的“世故圆滑”，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帅特别爱贪小便宜，我请他们吃水果零食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地看见帅悄悄地在往口袋里装零食，而嘴上却说“够了，不吃了”。倒是明，单纯可爱开朗直爽又有礼貌。我曾想告诉乔我的看法，又担心我这种“成人思维”会影响乔对“朋友”的态度，也担心增加乔的“灰色”心理从而影响他日后大胆交友。当时想毕竟是小孩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发生，让他们相处着再说吧。

验证我灰色想法的事发生在一个周六的下午。帅敲开了我家的门，手里拿着一个溜溜球，说是乔把他的溜溜球玩坏了，要我赔钱，跟在帅后面的乔和明低头不说话。我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乔仿佛做错了事不敢抬头看我，帅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哇哇叫着这个球他才玩过两次，一定要赔钱，倒是明说话了：你说谎！这个球早就坏了，你故意要我们玩的！你故意的！帅说反正你们两个玩坏的，一定要赔！一人赔一半！我已经大致清楚事情的原委了，我问帅想赔多少钱？帅说六块钱买的，现在赔五块好了。我说好，我赔你五块钱。拿钱给帅的时候我告诉他：以后乔和明不叫你的话你不要主动找他们玩。这小家伙拿到钱“哼”一声转身就走，明在他背后喊：你的球本来就坏的你故意的，我们和你绝交！乔和明坐定后我告诉他们：你们玩了帅的溜溜球现在坏了他要求赔偿，帅没有错。但他不应该故意让你们去玩他本身就坏了的球，这样做很不诚实，这样的人也不适合做好朋友。

乔二年级时，我们搬家到了穆湖花园，我也终于从秀洲区调往秀城区，服务于当时的九年一贯制的穆湖实验学校。学校就在小区围墙外，步行穿过小区五分钟的路程，很是方便。我想让乔转学跟着我，征求乔的意见时乔却表示不转学，原因有二：不想离开现在的老师同学；不想跟妈妈在一个学校，那会让别的同学误会“奖状表扬都是靠妈妈老师的”。我们尊重乔的意见，仍旧在清河小学求学，只是离家远了，早晨由我送上学，放学自己步行到我学校在我办公室作业然后一起回家。

乔在学校有很多好朋友，除了卓远这“铁杆”外，还有泽、杰、凯等等，直到现在我也还叫得出那些孩子的大名。用老师的话来说，乔“大度大气又乐于助人”所以男孩女孩都喜欢他。可钱老师这一阵不喜欢他了，因为他实在太粗心大意了。一张单元卷上漏了一大题不说，还把另一大题的答案全部错格填了，钱老师毫不留情打了叉用红笔写了大大的“及”字，“及”这个等第可是从没有过的，乔一下懵了，涨红着小脸不说话拎着卷子不肯离开办公室，似乎在央求老师再给一次机会，老师让他“回家订正并让妈妈签字”让他很为难。那天晚上乔做完了所有的作业才慢吞吞从书包里掏出那“及”的试卷，没说话小眼已红了，“妈妈，对不起，我太粗心了。下次我一定仔细做题。”之前钱老师已经跟我沟通过，我看着已订正好的试卷爽快地签了字并没多说什么，乔惊愕地看着我，似乎在想想象中的批评声骂声呢？我摸着乔的头，递给他一本图画书，让他“读完这个故事再来找妈妈”。

这个故事的标题是“小数点大灾难”，讲的是前苏联“联盟一号”因为一个小数点点错而坠毁的故事。

这之后，虽然乔在学习上还是多次粗心出错，但“漏题”“错题”倒是没出现过。确实，成人过多的说教比不上孩子自己的省悟，只有他经历“磨难”内心真正理解了知道错误所在才会萌生改正的动力并内化成今后自我矫正的潜力。

寒暑交替，乔三年级了。就像老师喜欢他一样乔喜欢每一位老师，表现在学习、活动上有两个小遗憾：不大热衷上美术课、“立定跳远”不达标。于是晚饭前后邻居们都可以看到“乔乔跟他妈妈又在小公园立定跳远了”，两周下来终于达标并有持续进步的势头。体育课是每个孩子的最爱，乔也不例外，那年乔的体育老师是顾老师（如今已是嘉兴市名师、某小学副校长）有次体育课练习蹲马步时，调皮的男孩阳从后面推了乔，乔受伤了。顾老师带着孩子们到家里来看望乔并表示歉意还让阳道歉，阳带来了他父母买的水果还说要承担乔的医药费。我当着老师和孩子们的面收下了水果但拒绝了阳给的钱，我告诉孩子们：这件事情顾老师没有错确实是阳闯的祸；事情已经发生，小朋友都要吸取教训，上体育课同样要专心，玩闹要看时机。

当时有几个熟识的家长怂恿我“去告诉校长告诉教育局”，他们认为事情发生在上课时间，任课老师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也有说要阳的家长好好赔偿的，因为阳“一直惹事，很多同学吃过他的亏”。谢过各位后我说了：我也是老师，我敢保证任何一位老师都不愿意在自己的课堂上发生类似事故，而且，事实是老师很难在每一分钟内关注到每一个孩子，尤其在体育课上；小孩子之间磕磕碰碰在所难免，给他个教训就可以了。我这样说并不是我有多高尚，只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而且经历了帅和阳这两件事我希望乔明白并记得：为人要胸怀坦荡交友须慎重且有所选择，善良有底线，“得理”也不能“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