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桥上送流年

诗曰：电车街巷旧容颜，感慨沧桑语万千。三十匆匆弹指过，东门桥上送流年。大嗨碗川菜馆...

东门桥上送流年

作者 ▏黄宇

诗曰：

电车街巷旧容颜，

感慨沧桑语万千。

三十匆匆弹指过，

东门桥上送流年。



大嗨碗川菜馆吃饭，偶见墙上一副旧照片，乃是三十年前成都东门大桥桥头的一段街景：旧式电车、老东门大桥、东大街两旁的瓦房、骑着单车着八O年代典型服装的匆匆路人……太熟悉不过的场景。

老东门大桥系三孔石桥（老祖父说法是象征东三省，另有九眼桥九孔代表南九省，不知当曰四门大桥是否各具特殊意义），跨府河而过，当时府河形象的被称为东门大河，以区别于绕成都西南而过的南河（南河称为南门大河）。

往城里走，即是当年成都城的东门迎晖门及瓮城，城楼巍峨壮美，是为溥济楼（其他几座城楼的名字分别为涵泽楼、江源楼、浣溪楼，非常诗情画意的名字，足见古人于取名的用心）。

出城外，就是天福街、芷泉街，一路向东直到牛市口。不过，及我出生，城门、城楼及城墙早已经拆毁，只是瓮城城门洞格局还在，那一块特别宽敞，一度作为八路汽车的总站。很小时候见过顶着黑色天然气包的老式汽车，记忆犹新。

大桥桥面较周边街道高出不少，水津街和天仙桥街口各有一段长且陡的斜坡，上行不易。

解放以后祖父拉夹夹车讨生活，某次爬坡，背带断裂，面部着地以至摔歪了鼻梁，无钱买药，只得以街头老妪叶子烟灰覆面止血，多年后谈起唏嘘不已，叹当日谋生之不易。

七O年代，母亲学骑单车，在桥头摔过一跤，从此后再不敢骑单车。

等到我读书之时，同窗多三五成群相约骑行上学，常常敢加速从桥头飞奔下坡，追寻那种风驰电掣的感觉。甚而丢开车把，张开双臂做飞翔之状。偶有失手摔了筋斗，或是惊扰了路经的老人换来“死娃娃，把细点嘛，绊到起了乍个得了”责备，我们也就笑笑，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扶起单车跳上去，继续我行我速飞奔向前……

弹指一挥间，近三十年时间就已经过去，一切却又似乎尚在昨日。而老东门大桥一毁于王之手代之以今日的东门桥，东大街又拆于李之手，再难以寻觅旧时模样。

生长于斯，于东门外故家这一片街巷充满感情，这种感情兴许可以称为乡愁，是在这片土地上生长的人们与生俱来的东西，挥之不去。这里的人，这里的事，这里的物件，总会在不经意间涌上心头。

逝水流年，华发渐生，不知不觉间，竟又似鲁迅先生小说中的九斤老太念起了旧。哂笑一下，继续前行，如少年郎骑着单车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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