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留地】四十岁的“小扈”

周围的人对我，有称呼“老扈”的，这往往是与我年龄相仿的人。比我稍长的人中也有叫我“老扈”的，但是多半还是称呼...

四十岁的“小扈”

作者：梁老师

图片：张嘉译

周围的人对我，有称呼“老扈”的，这往往是与我年龄相仿的人。比我稍长的人中也有叫我“老扈”的，但是多半还是称呼为“小扈”。

“小扈”“小扈”，一直这样自然地叫着，我也一直欣然受之。

但是，这次不同。

2016年，对于习惯按虚岁计算年龄的地方，我已然四十岁了。

我们称呼某人为“小某”的时候，想当然那人年龄很小，多小呢？最理想年龄应该在二十岁上下，小小岁数，正是最狂妄的年纪。不怕别人叫自己“小”，小者，正是年龄的优势，也是傲人的资本。人生还像一张白纸一样，可以写最美最美的文字，可以画最美最美的图画。虽被人叫“小”，在应答的时候却有着傲气，有着底气。我“小”，我有未来；我“小”，我有潜力。小的总能变大，大的总能变老练。

四十岁了，还被叫着“小扈”。

这在叫者，自然没有多想。而在听者，却着实让我沉思。

二十岁的时候也被人叫“小扈”，现在四十了，依然被人叫“小扈”。那时候的小扈变大了吗？变得老练了吗？

二十年过去了，这二十年何其漫长。即使是一棵树也足以参天了吧，那一片浓密的绿傲然对抗骄阳，为大地洒下一片阴凉。我呢？我似乎找不到这过去的二十年。它们去哪儿了？

二十年，日子堆着日子。白天黑夜，日月轮转。一步步量过来，从二十走到四十，多少步？你能算得清？可是，它们就是过去了，轻飘飘的，就在你的不经意之间。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弹指一挥”。

照照镜子，从来不能发现今天比昨天又老了一些。但是二十年前茂密的森林已经被沙漠侵蚀，两个鬓角豁得厉害；每一丝愁都会藏不住，它们在眼角呢。聚在一起，便成了深沟浅壑。

太阳每天都在画弧，四十岁，走到了中间，重重西沉。任你如何想要挽留，都徒劳无功。

二十年前，我们互相叫着别人“小某”，我们习惯了这个称呼。四十岁了，还像二十年前一样，欣然听着别人叫自己“小某”，似乎还像二十年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