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燕婷|无癖不深情,我用情太深

 

妹妹在政协做秘书多年,常见她闲话家常也拿个十字绣飞针引线,现在才明白,她拿女红减压,我泡茶泡咖啡泡日子,都为冲淡与身俱来的爱与哀愁。...



听歌读玫瑰……

老被人说小资,其实把日子过成诗,成本非常低,有心就有诗,一壶茶不用紫苑十分一。

昨天还没起来,狗就在下面大叫,原来是夜场朱老板经过,想看看我家菜地。

他的花园那么精致,造价不菲,独缺一块菜地。

招呼他喝茶很简单,一勺普洱,然后问:“加陈皮,玫瑰,紫苏还是菊花?”

他说我不懂,你给啥喝啥。

我就去后园剪两段香茅,泡本宫最近发明的香茅普洱,味道好极了。

他也承认。

其实他家鱼池边的香茅比我院子里的长得茂盛,但在他眼里只当是一把装饰草。还说:“你什么都跑出去摘来泡,人家的茶还用卖吗?”

所以必须让他体验一下。

我说:“人家的茶有我好喝吗?”

任你多少钱一斤的玫瑰,怎及我知根知底。真的,没种过玫瑰,不知它扎人那么痛,不知花叶都招虫。产业化的人,哪有我这么身体力行跑到院子捉虫,他们会直接喷农药或稀释了的滴滴畏。

香茅泡茶是跟大马小姨学的,小姨吃素,我住吉隆坡时,只能跟她吃素菜馆,在那里学会用青绿的香茅直接加黄姜片冲水,后来我喝出境界了,知道怎么改良,最好的喝法是配四分之一只新鲜罗汉果,以它天然的甜度,不用再加蜂蜜了。



我不会烹饪的理由是怕长肉,好在天生会烹茶,把各种花草植物混搭冲茶是我的强项。其实我像神农氏尝百草那样,也有风险的,苦的涩的,伤胃的拉肚的,我首当其“冲”,一一尝透。

除了写作,我全部的想象力都用在捣弄草本饮品上了。

妹妹在政协做秘书多年,常见她闲话家常也拿个十字绣飞针引线,现在才明白,她拿女红减压,我用泡茶泡咖啡泡日子,都为冲淡与身俱来的爱与哀愁。

人无癖不深情,我用情太深了。

昨晚陈小姐拎着两块土猪肉夜访,两人都怕睡不着,遂开了一个干瘪的百香果,泡了一壶香得不想活的果茶,外加一件老婆饼,两串红提子,权当半岛夜茶了。

没想到,这边厢,拿种子秧的百香果今天突然开花了,花瓣与花蕊之间,还有一个炸芋丝似的小托盘。不禁大喜,看来一年四季要喝的东西多了。



比如紫苏普洱,是把吃不过来的紫苏梗晒干研碎,配上开茶庄的侄子给淘的老树普洱,就很惹味。个性化的香气和滑嘟嘟的口感,这样也能喝,问你死未?哈哈……

除了紫普可以治胃,陈皮普洱也是可以的。这是邻居开五金厂黎总的体验。她的前儿媳是新会人,陈皮的发源地啊,她弟是广州名医都治不好姐的胃出血,据说最后是陈皮普洱把她给治好了。

所以趁陈凤霞童鞋,不对,是陈校长从新西兰回新会时,让她找人买了一百斤新会柑去肉留皮晒成一大袋陈皮,打算买只陶罐放它几年才喝。把它们松松垮垮放在客房角落,这两天进去拿东西,那种果皮溢出的幽香氛得我简直不想出来。

所以常常唠叨此生不开个茶馆或咖啡馆真是死不瞑目。天地良心不是想做阿庆嫂,只是想实践我妹做十字绣那种自得其乐的心情。

这不,我妹真的公务员也不做了,去台湾呆了一个月,说是市场调研,回来后雇了几个人,开了个手工作坊,每天埋头做布艺手袋钱包,说是大规模上线,现在哪都看不见,等了两年才发现,其实她更沉迷于做一个工人,忘了时间成本,忘了营销才是她的首要。



参照这个案例,爱美丽说,妈咪,如果你真的开店,爱好瞬间就变成一门生意,你会失去所有的乐趣和自我陶醉。

想想也是,一旦沾上铜臭,茶就不香了。算了,还是请人喝更有福。

因为主说,施比受更为有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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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邓燕婷,作家,媒体人。曾任羊城晚报.新闻周刊采访部主任、深圳青年杂志社采访部主任、深圳晚报首席记者,主要作品有长篇小说《出租爸爸》(同名电影正在拍摄;以它改编的电视剧《我爱男保姆》已播出)、《猫看见》、《第十九洞》、《请你抚摸我》、《禁止拥抱》、《为爱分手》;散文集《散珠儿》;长篇纪实文集《绝对真实——邓燕婷采访手记》;散文《欧洲札记》获全国晚报副刊作品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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