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料》：贪婪的黄 贪婪的黄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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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婷婷想了一会儿，摇了摇头，但目光仍盯着地上的一片狼籍。

“你父亲会不会把钱藏在什么地方？比如饼干盒子里，或者床铺底下之类的？”

“不会。”

马志鹏见问不出什么，就开始从付婷婷父亲家的卧室开始找起。付婷婷却打开了房间的壁橱，静静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一直不说话。

马志鹏看出了，不禁走到她的旁边：“怎么了？”

“我爸爸大部分衣服都不见了。”付婷婷停了下，继续说道，“还有他的行李箱。”

“这应该是好事儿。”马志鹏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这说明他有可能离家出走了，没有遇到什么不测。”

付婷婷点了点头，“但是……。”

“但是什么？”马志鹏好奇地问道，韩冷轩也走了过来，站在门边，听他俩的对话。

“跟我妈妈当年离开时的场景一模一样……当初，我爸爸也是站在这里，盯着空空的衣橱……”付婷婷沉思了一会儿回道。

闻言，马志鹏愣了一下，他和韩冷轩对视了一眼，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大家才一起离开了付婷婷父亲的卧室，回到了客厅，然后拐进了一个小房间。

“这是你的房间吗？”马志鹏问。

“是的，但是我不经常回来。”

付婷婷的目光很快落在了床头柜附近的某人地方，她对马志鹏和韩冷轩做了一个禁声的姿势，然后向地板扑了过去，她的手指伸到柜子的下面规翻腾着，似乎在找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婷婷？”马志鹏见她翻了好一会儿，不禁出声叫了她。

付婷婷手下的动作更加剧烈，眼睛里竟充满了怒火，马志鹏不禁和韩冷轩面面相觑。几分钟后，付婷婷又重新跑回刚才的那个房间翻找起来，接着是客厅，她把东西拿起来检查后，又重新丢到了地上，直到把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她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全都不见了……不见了！”付婷婷蹲下，抱着头抽泣了起来了。

“什么东西不见了？”马志鹏连忙问道。

付婷婷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看着马志鹏，“信。我妈妈写给我的信，全都不见了……有人，有人把它们都拿走了。”

马志鹏和韩冷轩互看了两眼，愣在了原地。付婷婷重新低下头，大哭了起来……马志鹏和韩冷轩都没有过去安慰她，他们不知道，现在，能说些什么……

马志鹏把车停在了付婷婷现在住的宿舍楼前，除了给马志鹏指路以外，付婷婷没再说过一个字。当然，马志鹏和韩冷轩也识相地闭上了嘴，没有再发问。马志鹏把车停了下来，然后转向付婷婷。

“她就那么走了……”，付婷婷没有下车，而是开口说道，“在我4岁的时候，她把我跟爸爸留在了家里，就这么抛下我们走了。”

马志鹏和韩冷轩不开口，安静地听她说下去。

“我清楚地记得她的一切。她的模样，她笑起来的样子……说实话，我总觉得现在的我笑起来还特别像她。”付婷婷兀自地笑了笑，“她啊，每天晚上回来都非常累的样子，不过，即使这样，她都会抽出时间陪我玩一会儿。其实，在过去的18年里，我一直在想，她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走也不带上我……我在想，是不是对于她来说，我只是个累赘？我一直想亲口问问她，可是我连她在哪儿都不知道……说实话，我还是很想她的。”付婷婷低下头，长发挡住了她的脸，马志鹏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突然，付婷婷把脸转了过来，对着马志鹏的眼睛问道：“你们是不是很擅长找人这一类的事情？”

“我想是吧。”马志鹏单手挠了挠头，不置可否地回道。

“那能帮我找到我妈妈吗？”付婷婷的眼里闪出了一丝光亮，盯得马志鹏一阵脸红。

“一定可以的对不对？”付婷婷不等马志鹏的回答，立刻跨出一车门，走上了台阶，像风一样跑出了马志鹏的视线，往宿舍楼上跑去。

马志鹏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艹，又被摆了一道！”马志鹏愤愤不平地骂道。

“呵呵，人家爸爸还没找到，又答应帮人找妈妈，你真是好人！”韩冷轩倚着窗，托着下巴冷笑道。

马志鹏一下发动了车，“这‘好人榜’上也有你的名字！”

韩冷轩冷冷瞪了马志鹏一眼，忒么得又拉他“下水”！

翌日。

马志鹏来到付婷婷拍照的地方。刚走到场地旁边，马志鹏就愣住了。今天的付婷婷充满了朝气，在大学的体育场上进行着一组照片的拍摄。另一边的球场上，传来了学生运球的声音，撩得马志鹏的心痒痒的，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球场上，和这帮年轻的小伙子们比上一比。

可惜马志鹏不能这么做，现在的他虽然是在休假，但是还得当“保姆”，照顾一个现在已经“红透半边天”的小嫩模。

韩冷轩今天却撂了挑子，躺在家里睡大觉，让马志鹏一个人来保护付婷婷。马志鹏猜测，韩冷轩肯定是感受到了付婷婷的大小姐脾气，自己不想来遭罪，就让马志鹏自己一个人上“战场”，简直不够义气！

马志鹏看着付婷婷拍摄，她的表情很专注，似乎完全沉浸在了拍摄之中。付婷婷确实适合当模特，姣好的身材和脸庞，给了她与众不同的天赋，加上她对拍摄的投入，马志鹏可以看出，付婷婷是真心喜欢自己的这份职业。付婷婷穿着一件白色的无袖T恤，里面是黑色的内衣，显得性感十足。

拍摄结束后，付婷婷看到了坐在看台上的马志鹏，向他挥了挥手，就躲开众人，朝他走了过来。

付婷婷在马志鹏旁边坐了下来，她打开了矿泉水的盖子，猛灌了几口。接连几个小时的拍摄，让她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真舒服！”喝完水的付婷婷满足地笑了笑。

“看来你们做模特的也很辛苦。”马志鹏理解地点了点头。

“是啊。不过比你们警察好一些，至少没那么危险。”

马志鹏摊了摊手，表示赞同。

“是不是有什么新线索？”付婷婷又喝了口水，汗水顺着她的发际留了下来。

“你父亲把账户里的钱都取干净了。”马志鹏说道。

付婷婷脸上平静的表情消退了，她盖上盖子，目光飘向一边，摇着头说道：“这太奇怪了。”

“嗯？哪儿奇怪了？”

付婷婷把手里的矿泉水瓶颠过来倒过去，然后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像是怕它会长翅膀飞走一样，“跟我妈妈离开时的情景一样。”付婷婷眼里满是迷茫，“先是衣服不见，然后是户头里的钱。”

“你母亲离开时也把钱也带走了吗？”

“对啊，一分钱都没给我爸和我剩下。”

马志鹏看了看付婷婷，付婷婷盯着球场上的球看着，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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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一会儿，马志鹏说道：“你父亲失踪前有工作吗？”

“有。在XX小区当保安。”付婷婷点了点头，“也是那里的工作人员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我爸爸在哪儿，我才知道他失踪了。”

“你父亲在那儿工作了多长时间？”

“唔……记不太清了，大概有五、六个月了吧……”付婷婷有些想不起来了。

“你知道他的主管叫什么名字吗？”

“陈宝强。因为跟王宝强就差一个字，所以一直记得。”付婷婷抿着嘴了笑了笑说道。

马志鹏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记了下来。这也是他的职业病，到哪儿都会带着纸和笔，听到关键的东西就记下来，而且问起问题来也是“连珠炮”似的，一个接一个。

“你父亲经常去哪些地方？比如餐馆、球场之类的。”

付婷婷想了下，“他每周会去家附近的XX面馆吃两到三次饭。”

“那他有没有比较亲密的朋友可能会帮他出走的？”

付婷婷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印象了……说实话，像我爸爸这样的人，我不觉得他会有什么要好的朋友……”

马志鹏点了点头，“家庭成员呢？”

“我的姑姑，如果我爸爸能信任某人个人的话，应该也只有他的亲姐姐了。毕竟有血缘关系。”付婷婷耸了耸肩。

“你姑姑住在哪儿？在这附近吗？”

“还好……她家在西边儿。”

“你有她电话号码吗？”

“有的，怎么了？”

“能给她打个电话，说我想找时间登门拜访一下吗？”

“什么时候？”

“最好现在。”马志鹏摊了摊手，“你不是想早一点儿找到你父亲么？”

“好。我去拿手机。”付婷婷站了起来，就往放包的地方走去。

付婷婷的姑姑住的地方在郊区，其实还是有点儿距离的。那个地方算得上比较杂乱了，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付婷婷姑姑家环境却还不错，周边绿树成荫，还是一栋单层的建筑，像是农庄式的住宅，通常的结构是3间卧室，一间半的浴室。马志鹏把自己的车停到了车道上，还不忘向四周看看有没有人收费。不过还好，在这样的小地方，还没有那么多人来收停车费。

付婷婷的姑姑已经年过五十了，但看上去还不算太老。脸上的肉很多，头发蓬松着，还烫了卷儿。身上的裙子还算贴合。她一开门，看到马志鹏时就露出了微笑，弄得马志鹏都觉得开心了起来。马志鹏就喜欢这种看上去乐观开朗的老人，总觉得这样的老人家，看上去都显得特别慈祥、神圣。付婷婷的姑姑脖子上挂着一副半月形的眼镜链子，看着她右边的眼睛似乎有点儿肿，像是撞伤的，手里还拿着正在编织的毛衣。

“马先生是吧？请进，请进。”付婷婷的姑姑热情地邀请马志鹏进了家门。

马志鹏礼貌地点了点头，就跟着付婷婷的姑姑进了房间。房间里弥漫着一种祖父母家特有的陈腐气味。在马志鹏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闻到这种味道还会觉得恶心，浑身起鸡皮疙瘩，但是当他慢慢长大后，却很愿意再闻到这种味道，就像这样就能把岁月留住，让祖父母还像小时候一样，陪在自己身边似的。

“我在煮咖啡，给你泡一杯，你坐那儿等等哈。”付婷婷的姑姑笑着对马志鹏说道。

“好的，谢谢。”马志鹏其实想让付婷婷的姑姑别忙活了，可是见她老人家一副开心的模样，也就没再说什么，随她去了。

马志鹏坐在老式沙发上，不自觉地就把双手放在了大腿上，仿佛在等待老师来给自己上课的学生一般。他环顾四周，咖啡桌上摆了一个非洲木雕，电视柜上放着全家人的照片，几乎所有照片上都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马志鹏猜测，那应该是付婷婷姑姑的儿子。这些摆出来的照片就像是一部完整的成长史，有这年轻人彩虹背景的学生照，打篮球时候的照片，穿着礼服的照片，还有一些毕业照。这些照片莫名地打动了马志鹏，每个父母对孩子的爱及关注，都体现在了这些珍藏的照片上了。

“咖啡来了。”付婷婷的姑姑递给马志鹏一杯咖啡，然后把着奶和糖的盘子也递了过来。

马志鹏喝了一口咖啡，“您的咖啡煮得真棒！”

“谢谢，呵呵。”老人因为得到别人的夸奖，更加高兴了起来。

“不过，现在好像爱喝咖啡的人没那么多，都更偏爱茶一些。”马志鹏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说道。在他的印象里，中国老人待客更会沏上一壶茶，而不是煮上一杯咖啡。

付婷婷的姑姑笑了笑，“是啊，我也比较喜欢喝茶。不过我儿子爱喝咖啡，所以我就跟人学了怎么煮咖啡，每天早上都会给他弄一杯。看你是个年轻人，觉得比起茶来应该更喜欢咖啡，所以也就给你煮了一杯。如果你不喜欢，我给你换换。”

“啊，不用麻烦了，真的，有咖啡就很好了。”马志鹏连忙拦住说着就要起身给自己沏茶去的付婷婷的姑姑。

“那就好。”付婷婷的姑姑笑了笑。

“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您打听一下婷婷父亲的事情，您最近见过他吗？”马志鹏正襟危坐，直奔了主题而去。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看来付婷婷并没有告诉她姑姑，她父亲失踪的事情。

“他没有去上班，婷婷也找不到他。”

“啊？这样啊……”付婷婷并没有表现出很惊讶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她的声音也变得谨慎起来，“你怎么会对这件事情感兴趣？”

“没什么，我就是想帮帮忙。”马志鹏挠了挠头，他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对，为什么付婷婷的姑姑突然改变了对自己的态度。

“帮什么忙？”

“找到婷婷的父亲。”

付婷婷的姑姑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

“我……我只是想帮助婷婷，婷婷她想找到他的父亲，就这样。”马志鹏有意隐瞒了自己是警察的身份，直觉告诉他，还是不要让付婷婷的姑姑知道他是警察比较好。

“婷婷想找到她父亲？她找他做什么？你知道吗，她向法院申请了禁止令，不让她的父亲靠近她，现在却要找他？开玩笑。”

“我知道……”马志鹏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付婷婷的姑姑把眼镜戴上，拿起了毛线，开始动作娴熟地继续织起了毛衣，“我想你不应该管这事儿。”

马志鹏知道，付婷婷的姑姑是在发“逐客令”了。但他还是厚着脸皮坐着不动，继续问道：“听您的意思，您是知道他在哪儿了？”

付婷婷的姑姑，头也不抬地就摇了摇，“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婷婷遇到了危险，可能跟她的父亲有关系。”

付婷婷的姑姑猛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直视着马志鹏，厉声问道：“你觉得作为一个父亲，会去伤害自己的女儿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马志鹏连忙摆了摆手，“可能婷婷的父亲跟这件事情有关系，有人闯进过他们家，婷婷父亲也收拾好了行李，取光了卡里所有的钱，据我推测，他应该遇到麻烦了。”

闻言，付婷婷的姑姑低下头，继续飞快地纪织她手里的毛衣，“如果他真遇到了麻烦，也许藏起来才是最好的办法。”

“您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马志鹏语气诚恳地问道。

付婷婷的姑姑只是继续低头织她的毛衣，全当没有听到马志鹏的问话，马志鹏无奈地撇了撇嘴，看来在她嘴里已经套不出什么话了，于是马志鹏干脆起身，环顾起这个房间，再次看起那些照片，仔细地研究起来。反正气氛都已经这么僵了，马志鹏也不怕再厚点儿脸皮，做些其它调查。

“这是您儿子？”马志鹏部在道。

付婷婷的姑姑从眼镜上方看了一眼，“对，我儿子。当年我20岁就结了婚，婚后一年就生下了他。”毛衣针飞快地上下翻飞着，“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他的父亲就死了，被枪杀在了家门口，是我一手拉扯他长大的。”

“啊，不好意思。”马志鹏连忙对自己的冒昧道歉道。

付婷婷的姑姑只是耸了耸肩，表示不介意，但是马志鹏还是看到了她脸上露出的一丝悲伤的情绪：“我儿子是他们这辈人里唯一考上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右边那个是他的妻子，我的儿媳，还有我的两个孙子。”

马志鹏拿起那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相框，看着里面的照片感叹道：“真是幸福的一家子。”

“我儿子读的T大学的法学院，就是跟婷婷一个专业。”付婷婷的姑姑扯了扯手中的毛线，接着说道，“工作的时候就打赢了好多官司，有了点儿威望，然后进了政府机关工作，现在也已经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官。”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59984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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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轻小说小说 《颜料》

作者：半夏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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