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微信背后——第五章 故地重游

 

和曹媛的认识,至今我还是稀里糊涂的。如果,没有阿冬的话,我想不来“一克拉的温度”和“幸福的小绵羊”之间会有...



和曹媛的认识,至今我还是稀里糊涂的。如果,没有阿冬的话,我想不来“一克拉的温度”和“幸福的小绵羊”之间会有什么交集。但,我还是听从了她的建议,重新省视自己的小说。《想念一段时光》,缘起小雯,但又不仅仅是对她的回忆录,也要跳出那份深沉的思念。

阿冬这几天看到我就跟看到仇人一样,咬牙切齿,说他在小夏面前的形象,崩塌了。而我,看到他,就像是看到苍蝇一样,甚至会觉得有苍蝇梗在喉咙。倒是小夏,看着他笑,看着我笑,然后还是笑。真的是婴宁啊。

阿冬干脆打包了些衣物,躲到剧组里去了。而我,也重新回到一个人的世界,偶尔看看曹媛的动态,偶尔和她聊聊微信。

我已经看不到小雯的任何东西了,也许,她已经开始了她的开始。

窗外,秋雨绵绵。我把电脑合上,打开窗户,然后泡了一杯绿茶,静静地坐在窗口旁。

我是喜欢雨的,每到下雨天,我的思绪会特别有感觉,如果这时候拿出笔和纸,写出来的散文也要比往常来的温润、清新、自然。兴起了,我会打着伞,或者干脆不带伞,然后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好像像是树苗逢甘霖,我的想法也不会觉得枯燥。但自从和小雯走到一起后,我基本上和雨便不再联系了。小雯不喜欢雨。偶然碰到,我会陪着她一起抱怨雨的各种讨厌。但很多讨厌只是我瞎掰的。因为对我来说,小雯才是最重要的,迎合让她开心是我最自然的反应。

有雨的生活我过了22+3年,没雨的生活我过了3年。可我愿意用22+3的生活换取有她在的日子。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就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多年的心事一下子说清楚。

一会儿,我放下笔和纸,起身,拿了伞,直接下楼打车去西湖。小雯离开后的三年,我基本上是处于迷糊状态,除了倒时间差和她联系,除了工作,我基本上不记得任何事。今年秋天,她提出的“分手”,就像是一个盗墓高手,挖掘出那些不知道被我埋葬在哪里的记忆,我甚至都能回忆起她在我耳旁呼吸的温度。

也许是受杭州西湖的影响,我一直称福州西湖为“小西湖”。而“小西湖”,是和小雯初识的地方。那时候,她常常去西湖练琴,而我,常常去西湖发呆。呆子通常会容易被美妙的声音所吸引,我算半个呆子,倒也乐得沉醉在那宛若流泉一般的天籁中。我记得我最喜欢的一首《流水》就是在秋雨的时候,流进了我的心里,从她的指尖。

下雨的时候,西湖没有多少人,偶尔零星的,也是步履匆匆。雨水掉在树梢上掉在亭顶掉在地面汇成了河流。

我弯下腰,捡起排水道口边上的一片落叶。

也许,有时候的离别,只是一份无奈。

我并没有马上起身,静静地在这安静的公园,听雨。

听雨,是我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被我遗忘了。我觉得雨声是不夹杂人的因素而纯粹的天籁。

听着,听着,我竟然听出了伤感情绪,好像雨滴跳跃的悲伤。不对,确实有笛声传来。我凝神细听,好像是从莲花池边上的凉亭那边传过来的。而且,还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但我确定这旋律我没听过。我把落叶握住,起身循声而去。

已经深秋了,莲花池只剩下一些叶片和残梗。一道白影在亭子里横笛而奏。我顿住脚步,远远的看着。好像回到了昨天一样,我远远的听着小雯在亭子里用古琴弹奏一曲高山流水。我当时并不知道高山流水有什么样的典故情怀,所以只是觉得好听,并没有多想俞伯牙和钟子期的基情。我和阿冬虽然打生打死,但我们心里都知道,我们很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当然,我们的基情没那么高雅。

眼前的情境和记忆重叠,我没忍住,踏脚往前走,进入了亭中。

怕惊扰到她,我的脚步走得很轻,但终究我还不是幽灵,也不是猫,意识到这一点,我已经心生懊悔了。她缓缓放下笛子,动作轻而优雅,然后转过身。

“是你?”

“是你!”

我们同时问出,只是她只是惊讶,而我,更是意料之外的惊讶。

“哼,为什么不能是我!”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先问道,还举起手中的笛子指向我,加上她此刻佯裝生气的表情,像极了在断桥上小青折柳成剑质问负心汉许仙。我呸。我怎么可能是负心汉,再说了,我哪有许仙那么腻歪。

“是不是觉得自己人品有问题,然后又极力给自己找借口。”她收起笛子,戏谑地看着我。

“我……我,我不是许仙……”我怎么又结巴,现在跟她不是陌生人了。还是因为被猜到心事心虚了。不对,我怎么说起许仙。靠,真心虚了。

“咯咯咯,我知道了,你觉得自己像许仙一样负心,哈。”她笑着,越笑越大声,越笑越夸张,甚至捂着腹部弯下了腰。

“喂——”我不满地大叫:“不要随便猜别人的心事,没,没礼貌。再说了,你见过这么帅的许仙?”

“我才没也懒得猜,只是你自己写脸上了。嘻嘻。而且,我发现了你竟然也会不要脸的自夸。”

“镜子借我一下。”我确定我的脸红了,不知道有没有被他看出来,但是我还是很牵强地拐了话题。

“你要镜子干嘛?今天没带。”她不解地看着我。

“我看下我脸上写了什么。”我很理所应当地回她。

“噗嗤。看来,你真的心虚了。”

“不是心虚,我确实写脸上了,你看,镜子里都照出来了。”我看着她的眼睛,耍着嘴皮子,而这功夫竟然还无师自通了。其实,我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和小雯说话,我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粗俗坏了她的高雅。而在曹媛面前,我肆无忌惮,“妙语连珠”。

“哪来的镜子?”她看了一下四周,问。

“在你的脸上啊,又圆又亮的两面镜子。”我们视线对在了一起,而后又尴尬地迅速移开。

“怎么,才多久没见,学会了油嘴滑舌?也难怪,近瓜则瓜。”她率先打破尴尬,说道。

“我这叫直言不讳,坦率。遇到美好的,就是要真心赞美。只是你说什么什么瓜?”其实,我自己都觉得这时候太不要脸了。

“你不是跟何闰冬住一起么?他就是一个大东瓜,笨笨的大冬瓜。”她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个大圆。我恍然,难怪阿冬那时候那么拼命地锻炼减肥,原来在他仰慕的校花眼里,他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大冬瓜。

“你笑什么?一脸猥琐样。”

“阿冬要知道他心中的女神这么形容他,他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喂,我哪里猥琐了。”说完阿冬,我才反应过来又被她损了一句。

“咯咯咯,不贫了。话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鬼知道你在这儿,我只是下来散散心。”

“你就不会说假话哄我一下,让我开心你会死啊。死木头。”她拿起笛子,敲了我的脑袋瓜,虽然不痛,却还是会窘迫的。我真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境遇到她,而且更没想过说假话,更何况是用假话来哄她开心。再说了,干嘛要哄她开心。但如果是小雯呢,我会怎么说?“昨晚梦见天籁在梦中响起,所以情不自禁地闻声而来,闻雅音而知其意嘛。”一股浓浓的苦涩涌上心头。为什么又要想起小雯呢?可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更深刻地想起她。这矛盾的难受喔。

“唉。”我叹了口气,走到栏杆处,坐下。

“怎么了?因为小说?还是因为她?”曹媛走过来,也坐了下来。

“说不清楚。她不会回来了,小说也写不下去了。”我想了一下,说。

“她,我是没办法给你召唤回来,不过,小说,我可以帮你一起写下去哈。”她一边说着,一边旋转着手中的笛子。

“帮我写小说?”我不解地看着她。

“嗯。小说的材料你都有了,我们一起把这些画面整理下,然后用主线串联起来。”她说得很认真。

“为什么要帮我?”我很认真地看着她。我真的想知道她为啥那么热心的帮我。阿冬那么激情的追求她,碰壁只是小菜。甚至绝大部分人都吃了闭门羹。听若兰说,她好像没有什么较好的异性朋友。对了,好久没看到若兰了,不知道她最近怎样。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今天我们就从西湖开始。”她又敲了我一下。

“不许打我。打傻了你要负责吗?”额,这不是之前她说我的台词么。难道真的是近朱者赤。

“好呀,但我不养木头。”看着她俏皮的样子,我此刻竟然有种看邻家丫头的感觉。

我转过脸,看向西湖。雨水落在水面,涟漪漾开,偶尔有鱼冒出水面来。

也许,现在真的只能是小说了吧。

“好啊,我们一起写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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