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病得不轻》:朝觐

 

------朝觐------



苏尧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凤梧殿里静悄悄的没有动静。苏尧一向不喜太明亮,凤梧殿里没有长明灯,只因锦鸢就宿在外间值夜,留了一盏灯在外间,此时昏黄跳动的灯影却叫苏尧有几分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梦梦了多久,只觉得眼角有泪,心也疼得难受,坐在凤榻上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抬高嗓音叫了锦鸢一声,才觉着肚子咕噜噜叫着,是饿坏了。

她今天去勤政殿寻叶霖时正值晌午,没想到吃了闭门羹,回到凤梧殿也没心思吃东西,便一直没有摆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睁眼,就已经是深夜了。

锦鸢听见苏尧的声音,连忙爬起来,连滚带爬地闯进来,惊喜道:“娘娘醒了?”

苏尧“嗯”了一声,揉着肚子扫了一眼四周,她记得半梦半醒间叶霖来过,好像还偷亲了她,只是后来掉进梦魇里,便不知道后来的事了,“陛下什么时候走的?”

锦鸢歪头想了想,回答道:“陛下申时三刻左右便走了。晚膳的时候又来过,只是娘娘还没醒,便只将糕点留下了。”

锦鸢是伶俐人,又在苏尧身边呆了许久,知道她最喜欢的就是从前东宫的糕点,见苏尧揉着胃,立刻起身去外间几上将食盒取了来,在苏尧面前摆开了。

“现在又是什么时辰?”她到底被梦境魇住了多久?为什么只觉得是一会儿的事,睁开眼睛天都黑了,连晚膳的时间都过了。

锦鸢掐指一算,笃定道:“已经过了三更天了,再过段时间,陛下就要早朝了。”皇后娘娘不会想现在去找陛下吧?

苏尧却只是点点头,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吃吃地笑。这人真有意思,中午她去送了解暑汤,晚间他便来送了糕点?倒是礼尚往来,一点都不含糊。她们这也算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了吧……虽然苏尧一向觉着,这两个词形容夫妻的词,并不是在描绘幸福的婚姻生活。

嘴上吃饱了,苏尧脑子也开始运转起来,想到梦里的场景,不禁蹙起了眉毛。她要找到那个梦里的紫檀木盒子。总觉得苏瑶死的并不是那么简单,那一叠的信札也另有隐情。从前她只一心向前,不问苏瑶的过往,可苏瑶的过往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直接影响了她的生活。这叫苏尧终于决心一探究竟,试图了解她的这个宿主的人生。

“锦鸢,你从前在我屋里的时候,见没见过一个紫檀木盒子?四周雕着花纹,带着一把锁的那种?”苏尧皱着眉比划了一下大小。锦鸢自幼便跟在苏瑶身边侍奉,了解的自然多一点,她醒来之后再未见过紫檀木盒子,不知道苏瑶自尽后,又发生了什么。

锦鸢却腿一软,一下子跪了下来,道:“娘娘好端端地提起这些旧事做什么?锦鸢都不记得了,娘娘不是也忘了么?”

苏尧见锦鸢这般样子,更加坚定了苏瑶的死另有隐情的信念。看样子锦鸢不但知道,还知道得不少。扬起眉毛,苏尧道:“你必定是知道的了,我先前确实忘了,只是方才一梦,叫我都想起了以前。我原是自尽的,可为何你们都告诉我,我是生病?我昏迷以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

她从未对锦鸢发过脾气,原以为这样诈她一诈,锦鸢便能实话实说,可锦鸢只是面色难看的使劲儿摇了摇头,咬着嘴唇不说话。

“怎么,不想说?”苏尧咧嘴一笑,明艳的脸上那笑容却有些糁人地阴冷,“锦鸢,你可是我从相府带来的唯一一个侍女。”

锦鸢自然知道自打苏尧醒来,对她极好,心中也是将苏尧当做唯一的主子,未曾起过什么歪心思,只是苏相曾经严禁她提起那事,她亦是左右为难的,可见苏尧这个模样,她今日若是不说,苏尧必定不会再留她在殿内侍奉了。

咬咬牙,锦鸢俯身便是一个叩首,道:“并非奴婢不想说,只是……只是……那日不是奴婢当班,是锦瑟姐姐在旁服侍,等奴婢和相爷夫人赶到的时候,娘娘已经昏死过去,个中细节,奴婢确实是不知的。”

锦瑟又是谁?苏尧一蹙眉,她竟不知道,自己还曾有过一个叫锦瑟的侍女。想来在锦瑟当值的时候出了事,相府也不会留下。“怎么没见她,可是被发卖了?”

锦鸢这时候忽然哽咽起来,摇摇头道:“奴婢只知道娘娘昏迷以后,锦瑟姐姐当天晚上便自缢了。”

自缢了?这苏瑶做事还真是干净,留给她一个难题了。

苏尧哀叹一声,抬手覆上眼睫。

太平元年八月十九日,苗南朝觐的队伍顺利抵达长宁京驿馆鸿胪寺卿亲迎,次日新帝同苏后于衍禧殿设宴,接见三百名蛊师和苗南王第七位王女。

苏尧穿着一身深紫襢衣,盛装逶迤,高高的发髻上钿钗绮丽,挺直腰板,十分劳累,心里只想着那紫檀木盒子的事情恍然失神,没在意身侧英姿挺拔、气宇轩昂的那人时不时地拿眼睛瞄着她。

冠冕堂皇的寒暄一番后,苗南使者果然提起了正事,将一直未曾露面的苗南王女引荐了进来,说明苗南想要联姻的想法,便昂首站在殿下等待叶霖的反应了。

百官只见苗南王女银饰叮当地款款走进殿内,修身红色长裙将曼妙的身姿展露无疑,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浓丽的勾人眼眸,顾盼流辉间不知道勾去了多少人的魂魄。高高坐在大殿之上的苏后已经算是出类拔萃的美人了,没想到这人一出现在殿中,竟难以分辨,一端庄一性/感,究竟哪一个更胜一筹。

那王女也是落落大方,往高高的王座之下站定,俯身施了一个苗南大礼,便脆生生道:“苗南王女廖沐兰代父王向陛下问好。”

叶霖心思全没在这劳什子的王女身上,他一心都放在身侧心不在焉的那人身上。自打那日苏尧去勤政殿撞见白樊素,他已经吃了三四次的闭门羹,这两天始终没见到苏尧,苗南王女的事也未曾同她商量,心里没底,哪里顾得上别人。因此,叶霖只是扫了廖沐兰几眼,寡淡地“嗯”了一声,并未表现出多少热情和兴趣来。

百官看叶霖这整个眼睛都快要掉到苏尧身上的态度,联想到之前屡屡被压下的有关充实后宫的奏折,心中更加笃定,叶霖是忌惮苏后和苏后身后的平溪苏氏的势力,也不好说话,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竟然就将堂堂苗南王女晾在了大殿之下。

廖沐兰却不是那种小家碧玉的羞怯女子,见叶霖并不理会她,竟然坦坦荡荡地高声道:“父王将臣女送至长宁京,便是有想同大雁联姻之意,想必朝觐的折子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不知道陛下有何打算,明白与沐兰指示了便是。”

百官暗自啧啧,到底是偏远苗南出来的女子,如此直白大胆,丝毫没有廉耻之心,如同未曾开化过一般,却叫他们耻笑了去。

叶霖这才将目光从苏尧身上收回来,沉默了一两秒,道:“京中尚未有适龄皇子,朕见你年龄亦是未足,不如在京中等上一年,待明年六皇子弱冠,再与你完婚如何?”

廖沐兰却是一撇嘴,朗声道:“早闻六皇子殿下风流倜傥,天下无双,必定是红颜良配,只是六殿下尚未弱冠,沐兰等待不及,恕不能从命了。”

叶霖蹙眉,还未说话,便见百官中走出一人来,正是沉寂了一个多月的摄政王世子封策。

“陛下何必如此为难,臣倒是有个好办法,不知可不可与陛下说来听听?”

“你说。”叶霖声音冷淡,若是封策想要他将这个廖沐兰讨了去做世子妃,听起来是虽是万全之策,他却决计不可能答应下来的。廖沐兰是苗南王女,身后代表着苗南王族,若是叫摄政王府得了她,那还得了?

没想到封策确实是露出一个狐狸般的笑容,道:“陛下新登帝位,已过弱冠之年,如今空置后宫也不稳妥,这王女正是貌若天仙,何不收入后宫去,封上一个妃子,不但空得美人,于两国修睦亦是好事。”

此话一出,原本就活络了心思的百官更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眼风大作,窃窃私语不绝如缕。

叶霖敛眉,没想到封策会这样横插上一嘴,亦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何意,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珠帘后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苏尧,心下一沉,刚要反驳,就听那廖沐兰吃惊地“咦?”了一声。

放眼看去,廖沐兰却是没羞没臊地指着封策欣喜道:“这是哪家公子,确却是气势非凡颇合臣女眼缘。若陛下不肯纳沐兰为妃,也不要将臣女乱许,便许给这位公子吧!”

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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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皮------

没等叶霖出言拒绝,一道清淡的女声忽然响起来,声音不大,却叫大殿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一处。

“王女这说得是哪里话,苗南王既然不远万里地将你送来长宁,必定是希望两国皇室亲如一家琴瑟和鸣,你要下嫁摄政王府,却是什么道理?”

说话的正是始终沉默地端坐在珠帘后皇后的苏尧,此时却有些随意,一只胳膊搭在凤椅的扶手上,以手撑着尖尖的下巴,容光摄人的脸上竟染了几分玩味的笑意,没在乎旁人的眼光,只继续道:“还希望王女记住,既然来了我大雁境内,便是我大雁的子民,有些主,王女便做不得了。”

黑眸蓦地望过来,死死地盯着她的侧脸,似乎想要分辨出她那莫名的笑容究竟是什么意思。苏尧坦坦荡荡地偏头对上叶霖的一对黑瞳,放柔声音道:“如今后宫着实匮乏,想来此绝色美人能纳入后宫,甚好。陛下说,是不是?”

在场的人都没想到隐隐已经在长宁城传为“善妒”的皇后娘娘竟然主动提出将廖沐兰收入后宫,叶霖更没想到,此时一双黑眸已是暗流涌动,身侧的手指慢慢缩紧,低低轻唤了一声,“阿尧!”

苏尧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来,用眼神制止了叶霖即将失控的情绪,目光向下瞄去,果然见居于百官之首的那人向前一步,叩了个大礼道:“臣以为娘娘所言极是。”

叶霖偏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苏相苏序。

是了,同摄政王府与苗南勾结在一起相比,将廖沐兰纳入后宫显然更加保险,这人既然对封策生了好感,若是放在宫外,假以时日封策施计勾/引,想必是一勾一个准的。如此祸患,莫不如放入后宫,在眼前好好看着。封策原是何意他不甚了解,可廖沐兰这一示好,分明是把他往唯一一条路上逼。苏尧和苏序这般,又叫他不得不顺水推舟了。

叶霖不说话,苏尧便笑着将他望着,百官见皇后和苏相都松了口,连忙一个一个跟着附议了。眼见着大殿跪了一片,廖沐兰路痴一个骄傲的笑容,将头高高扬起来,道:“陛下可有定论了?”

半晌,那人完全没有任何感□□彩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里响起来,“此事容后再议,王女暂且住在芷汀宫吧。”

说完这句话,叶霖的脸色便冷了下来,直到奉见结束,也不见他再露过一丝一毫的笑意,仿佛他人虽在这里,心却早不知道飘去了何方。

倒是宴饮结束后,苏尧拖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往回走,身后的一十二个宫女忽然都低下头停住脚,规规矩矩让出一条路来。苏尧刚要回头,手腕便被急匆匆追上来的那个人死死地扣住,稍微一带,便将她拉进了熟悉的胸膛里。

叶霖有些恼怒,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拥抱却并不温柔,咬牙切齿道:“苏尧,你不要赌气。”

苏尧笑。她什么时候和他赌气了?他就以为自己是那样一打就翻的醋坛子?未免太小瞧她了!他敢说不知道将苗南王女和封策放在一处有多危险?还是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对封策没了心思,以为自己是见不得封策娶别人才……

不,她不能再想,其实她现在别别扭扭患得患失猜来猜去的模样,同赌气吃醋又有什么区别?苏尧及时打住了自己越开越大的脑洞,推开叶霖,努力露出一个微笑道:“阿尧没有赌气。陛下不是很清楚么,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是,看起来这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为社稷为江山,可他前世为了江山社稷一辈子,茕茕孑立了一十二年。他不要再做那样的皇帝,如果做一个好皇帝便意味着失去她,他宁可做一个昏君!更何况,他现在哪有什么资格谈失去,他何曾拥有?!

“阿尧,你可知道,后宫之事一旦松口,往后的麻烦便会不绝如缕。”她今日这样表态,往后他拿什么堵住群臣之口?难道真的叫他开出一个后宫来?

苏尧却是耸耸肩膀,迈开步子继续朝凤梧宫走,语气轻快道:“陛下是天子,陛下若是不想做的事情,纵然是群臣又如何?苏家是决计不会在这事情上逼迫陛下的。”

这天下虽是叶家的天下,天下的清流,却是苏家的清流,若苏序支持罢黜后宫,自然能找出一万条理由来搪塞,保准叫那些心术不正的大臣们无话可说。不过,好端端地在皇宫里放进这么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苗南美女,苏尧心里也是有些膈应的,叶霖心思虽定,可保不齐那王女使出什么邪术来叫他就范。

因此,苏尧走了几步又停下来,侧过身,笑道:“虽是有些逾越,可阿瑶还要提醒陛下一句,太艳丽的花,往往都带/毒,陛下若是有心采摘,可千万寻了旁的采,不要以身犯险。”

她到底还是心中有所芥蒂的,叶霖不怒反笑,快走几步与她并行,戏谑道:“这你大可放心些,放着我大雁最娇艳的牡丹不采,哪还有心思去看旁的庸脂俗粉。”

苏尧侧头瞪了叶霖一眼,这人说话太没个正经了,哪里是一个皇帝该说出的话,嗔了一声“胡说什么呢”,便抬腿走了。叶霖笑而不语,心中的阴霾烟消云散,也一道朝凤梧宫去了。虽然苏尧不承认,可叶霖觉着,自己盗取苏尧芳心的计划,明显是有些进展的了。

用过了午膳,也不见叶霖走,只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旁同自己对弈,侧面清俊摄人,唇边泛着一点笑意,玄色广袖长袍以紫丝暗绣了龙纹的袖口露出半截修长白皙的手指,当窗执子,衣袂同墨发随风微动,好不风雅恣意。

自己同自己下棋还能笑得像一朵花一样,也是稀奇。苏尧早就换下了一身盛装,只穿了素色单衣外罩一件同色绣梅纱衣,头发也挽得随意,伏在不远处的案几上眯着眼看了又看,也没能看出这人到底想要干嘛。对心思已经动摇的苏尧来说,这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啊!苏尧抬手按了按眉心,叹上一口气,怎么着,他打算赖在凤梧宫不走了是吗?

不只是苏尧,就连锦鸢和锦袖也觉着奇怪,陛下还真是阴晴不定,若是不来,便几日也见不着人影,若是来了,又赖在这儿不走,往常用过了午膳,皇后娘娘都是要小憩半个时辰的,今日陛下在此,皇后娘娘自然不能将他扔下去睡觉,眼见着哈欠连天,伏在案几上眼皮都快打架了。

不多时,在梦与现实之间苦苦挣扎的某人终于放弃治疗,直接伏在案几上睡着了。

锦鸢比锦袖胆子大些,知道苏尧这样姿势睡着醒来必定是要难受的,刚想出声提醒莫名其妙跑这儿来钻研棋艺的叶霖,就见那人放下棋子,起身朝睡着的苏尧走去。

叶霖轻轻将苏尧抱起来便往里间走,心里却是一片柔软。从前她也总是嗜睡,他在一旁批奏折,这人陪在他身边,次次都是很快就伏在一旁睡着,醒来又哼哼唧唧地吵着脖子疼。

穿过一道纱帘,有帘脚的流苏穗子扫过苏尧的脸,那人也许是觉着有些痒,忽然动了动,一只手下意识地搭上他的肩,嘴上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自顾自把脸往叶霖怀里埋了埋。

锦袖只看见缓步往里走的皇帝陛下忽然停下了脚步,站了一会儿,低头亲了亲怀里那人的眉心,仿佛是在克制什么,又过了一会儿,才继续朝前走了。她从来没见过叶霖如此珍惜过谁,那时候破例将苏瑶带入紫宸殿她们就该知道的,尊贵的太子殿下都肯为她脱鞋子,想来以后一定是会成为母仪天下的人的。

她算是幸运,因为原来在东宫同苏尧有过几面之缘,才能从叶霖送来给苏瑶使唤的那波人里脱颖而出,成为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心里感恩,更希望帝后能够恩恩爱爱白头偕老。兴许那样,一向清冷的皇帝陛下,才会时常露出这样温柔得令人心碎的笑容吧。

因此,锦袖很快抬肘顶了顶一旁发怔的锦鸢,悄悄地退了出去,遣了门口的宫娥,亲自守在门口了。

苏尧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也就自然醒了,迷蒙间睁开眼看见那张清俊的容颜,眸色深沉缠绵,只当自己是在做梦,笑了一声嘟囔道:“怎么又梦见你了。”

叶霖微微一怔,继而欣喜万分,追问道:“你从前梦到过我?”古人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梦到过他么?

苏尧却在听见这话时一下子清醒过来,揉揉眼睛翻身坐起来,那人果然还好端端地坐在一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登时打了个激灵,脱口而出道:“陛下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在窗前的榻上下棋吗?不不不,他难道不应该回勤政殿处理朝政吗?!怎么会在她的床边?

叶霖却是垂睫浅笑,道:“你莫要害怕,我只是想看一会儿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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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古代言情小说 《陛下病得不轻》

作者:苏扶疏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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