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1章(二)崞县城杨延平夺粮陷绝境 城隍庙姚林院跋扈失军心

 

------1章(二)崞县城杨延平夺粮陷绝境

城隍庙姚林院跋扈失军心------




范谨远觉得好象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见他一脸诧异,何振邦告诉他,那名军官正是名震雁门关,让辽人胆寒的代州节度使杨继业的大儿、人称“冷面君”的杨延平,现下为忻州观察副史仍知代州军需使官。范谨远顿时大悟,杨延平早年随父亲杨继业事北汉王,后来归顺宋朝,镇守雁门关。杨继业号称“杨无敌”,父子八人个个骁勇善战,北上抗辽,数番征战,辽人但见杨家旗号,莫不望风而逃。

离开五台车队,范谨远越想越觉不对劲,下意识回身望去,见何振邦下同手下军士聚了一处交头接耳,不知说些什么……

铺天盖地的瓢泼大雨中,蜿蜒如蛇的粮车大队终在酉牌时分陆续到达代州崞县城下。崞县西门外平日里干涸见底的护城河此时涨满了水,深达一丈有余。河道里,浑浊不堪的雨水从官道上、田野中、城墙下翻滚着泡沫四方涌来,将护城河渠聚得满满当当,一路向南,直往一里开外的滹沱河奔去。

西门大敞。昏暗的雨雾中,城门黑洞洞张了大口,吞吐着这群狼狈不堪、步履杂乱的队伍。人人一身泥污恶臭,远远望去,象是一伙纷涌而集的难民。

门洞里人车挤作一团,后边军士们怒骂:

“怎地不进城,要让这雨霹死么!”

一辆车驾刚好走至门洞内轴断成两截,车粮翻了一地,恰好将门堵得严实。崞县城门守军本来就看不起眼前这伙一身落汤鸡般的野丘八,持了枪棒上前破口大骂,催促清除车粮。正是忙中出错,手忙脚乱搬运过程中,粮袋反而破损了好几袋,黄澄澄的撒了满地。

守门军士大怒,二话不说照几个搬粮军士就拳打脚踢。殊不知,这路押粮军士原是从前线轮换下来,早经野战历练的老军伍,眼见同伙被打翻在地,平空招来这番辱骂,顿时怒不可遏。

“前边都是死人,看人家发威么?敢动我们兄弟,给我打!”

“崞县驻军打人了,兄弟们,上啊!”

两下里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汉子,一腔怒吼顿时潮水般涌向门洞。

守城十数军士顿时吓呆了,几个不识相的挺了长矛棍棒,上来咋咋唬唬,还未站稳,已被一窝蜂拳头、脚板、肩膀肘打倒在地,哭爹叫娘乱喊。

范谨远站在门洞口,离何振邦护押的车架隔了四五个车位。前面吵得天翻地覆,何振邦等人仿若什么事也没发生,紧紧护了车驾,一言不发站在雨中。

有鬼!范谨远愈发认定自己的猜测无误。

门洞里正打得不可开交,杨延平率人淌着泥浆及时赶到,将打群架的军士不由分说立时拿了二十来,这才将局势控制住。

待清完粮,后队陆续进城,前后已整整耽误了近半个时辰。

范谨远顾不上问询被拘拿军士,眼睛紧紧盯着驶进门洞的何振邦一行,一路尾随车后,直到车架进了北城城墙下的“马圈围子”,这才回身向东城县衙走去。

半后晌从代州官道上垫完道回到县城的崞县知县彭树元,吃了饭正要歇息,听了范谨远的怀疑,大吃一惊:

“粮车里有禁器,你看清楚了?”

范谨远便将路上查粮,五台县何振邦一行的可疑说了个大概。驻军押粮,地方官员权作秩序维护,根本用不着亲自押车。况车粮进了忻州,早过五台县境,为何还不撤军。

不过,事体极大,又仅是怀疑,彭树元不能不慎重考虑。两人都清楚,依照大宋律条,私贩盐铜之物,可是弃市之罪!

真若有人在军需里贩运私禁,日后一旦查获,身为崞县知事,罪责不轻,何况这是雁门边境!两人一阵商议,认定即便真有私禁,绝非几个普通衙门军士敢为,其后必定大有来头。

彭树元面无表情地看着范谨远,许久不置一词。范谨远明白,身为知县他不能不考虑后果,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过境呢还是就地彻查,在彭树元没作出决定之前,范谨远亦不便表态。彭树元自有他的考虑,怎么说这是边关,州府内若有人涉足期间,实是知律犯律,不将边关律令放在眼里,其行可恶,其心可诛!

这样一想,彭树元迅速做出决定:查!

范谨远大为欣喜,思忖再三,让彭树元留心一个人!

“谁?”

“杨观察杨延平!”

莫非代州节度使杨继业之子杨延平也牵涉期间?彭树元有些不相信,不过,在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这种疑点还不能排除。杨延平既是忻州团练副使观察官,又是押运主将官,如果粮车内有问题,他不知道未免难以让人信服,是真是假,一探便知!

“谨远,我给你两个时辰!”

“彭大人等我消息!”

范谨远一闪身扑入茫茫雨雾中。

雁门关下崞县城在太平兴国初年被南下辽军攻破,占据了近三个月。北城下原有一处祠堂,被一把火烧个精光,辽人便在空旷处作了临时马廊。撤兵之后,马廊犹存。宋军入城,仍将该地作了马廊,当地人称“马圈围子”!

开往前线的车粮将整个本不大的晋北崞县城几乎塞满。军粮运输原与地方驻军无关,统属河东路提点常平仓组织。押运中途连续两天秋雨,军粮前进速度放缓。上宪命令一道接一道,不断催促粮车,使本已泡在泥浆里的下层军官及部队士兵怨声载道。

负责押运任务的副军使姚林院在粮车到达忻州后,受忻州知州刘光生和通判冯晋春两人相邀,一住就是三天。眼看秋雨越下越大,姚林院屁股再也坐不住了,冒雨追赶车队,到崞县城内时,已是掌灯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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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三)崞县城杨延平夺粮陷绝境

城隍庙姚林院跋扈失军心------


亥牌时分,雨势渐稀,一条黑影沿北城墙贴近马圈围子,绕过西边透出微弱昏暗煤油灯光的土坯房,从半人多高的土墙探身朝院内窥探。

黑影四处审视一番,纵身跳进围子,西边房门吱呀开了,从里面出来五六个军士,三条人影零零散散在院子四围遛达,一个直奔粮车,一个直奔黑影蹲身之处。

黑影掀开衣袖,从袖筒内摸出支袖箭,将锋利箭芒露出半寸。走至五六步远近时,黑影正要甩箭,军士停了下来,当地解了裤带小便。

“你倒跑得远,哪里不能尿?”

“地上早成了河,我尿一泡,明早起架车怕沾了你的鞋,臭烘烘的好闻么?”

五六个人转了一圈,又返回房中。

黑影绕墙边转至灯光被车架遮挡处,向车架边摸去。车驾上粮堆足有两人多高。黑影绕车转了一圈,一手托了车辕便往车上跳。

突地,一阵轻微的水花声从墙东北角传来。黑影忙躲在车后,几步退回马廊内。只见又一条黑影跳进土墙蹑手蹑脚跃上其中车辕,那人转眼又上了架车,不知在上面舞弄些什么,半晌才沿原路悄然跳出墙外。

马廊下的黑影愣了一下,起身尾随那人跳出墙外。此时,天色渐渐拉开,露出点点星光。

两条黑影一前一后,相隔十余丈。前面黑影三拐两拐,最后直奔崞县县衙后院。

县衙后院一片死寂,南房内亮起微弱光亮。

“彭大人,果然不出所料,都他娘是伙贼!粮车里藏着铜!”

“果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在军粮中私带铜器,大宋律令,私带铜器七斤以上弃市!”

“彭大人,赶紧率人连车带粮剿了,来个人赃俱获!”

“不可鲁莽行事,这是军车。要是有人半夜一嗓子喊出来,有人劫军粮,黑天半夜的,如何处置?非但物赃无获,被反咬一口,岂不担天大罪责。”

“那彭大人的意思是?”

“现下衙内加上你手中驻兵还有多少人?”

“城门领原有二十大几人,被忻州杨观察拘了七八个!”

“这该如何是好,就是一对一,也不是对手。”

“这事也邪,忻州杨观察早不拘人晚不拘人,为何在城内拘人?杨观察估计也不是好鸟,必与此事有牵连。”

“若真如此,已无半点胜算。代州杨老令公七郎八虎个个都是猛将,就是辽兵辽将尚望风而逃,我们哪里是他对手?唉,杨老令公一世威名,其子怎的做出这等违法抹黑之事!”

突地,一条黑影破门而入,唬得正在商议的彭树元与范谨远吓了一跳。

“谁人如此大胆,深夜私闯县衙重地!”

黑影沉声道:“谁人如此大胆,凭空污蔑代州杨老令公!”

说着,缓缓摘掉遮在头上的黑布,正是杨延平。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彭树元和范谨远对望一眼,范谨远暗暗退后几步,将桌上一柄短枪握在手里。

彭树元盯着杨延平足有半晌,缓缓坐进椅中,冷冷一笑:“杨观察深夜至此,莫非来灭口?”

杨延平笑道:“若来灭口,何需三更半夜独身到此!彭大人,我在窗外听得多时。实不相瞒,我怀疑此次军粮中有人贩禁,路上无从下手。不想,范兄弟先得了手。范兄弟,你好似并未打开粮袋,如何晓得是铜器?”

范谨远从袖中抽出一根细铁丝:“第一辆车上,我从上往下捅,进去不及三寸。第二辆车横着往里插,刚进两寸左右。不是铜,莫非还能成了铁?”

“你估计有多少?”

“盘量大小轻重,一袋粮中约有三十斤,三车估计有一千余斤,够宰这伙王八羔子四五十次!杨观察莫非已有成算?”

杨延平道:“遍地丘八,硬闯不妥。我手下还有日间拘押的二三十来条汉子。借一个字,乱!”

彭树元奇道:“如何乱法?”

杨延平道:“两位随我到舍下,天亮前就动手!”

范谨远一口将油灯吹灭,县署大院重归黑漆。

三人到了杨延平下塌处,直进拘押打群架军士后院,隐隐听到里面有人大骂不止:

“…老子是稀松软蛋?有种放了单,明日出去真刀真枪见回合!”

一进房中,扑面一股难闻的臭味。借昏暗的煤油灯,左首半人高的土炕上边或躺或卧了十余名军士。右首地上坐着七八名军士县内城门兵,显见起初耀武扬威的城门兵不是对手,炕头让人占了。

杨延平冷冷看了一眼,道:“刚刚是谁隔了门叫嚷?有种站出来!”

炕沿边斜躺的一位军士坐起道:“怕什么,是我说的!”

“你叫什么?”

“曹北峰!”

答话的是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的四方脸、单眉细眼的军士,却面无惧色。

“你可知军需过境,扰乱地方,与地方军动刀枪,依军法,该如何处置!”

曹北峰道:“臀笞二十,肩杖十,老曹又不是没受过,怕求!”

杨延平道:“现下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事成即往不咎,想不想立这个功?”

曹北峰道:“可是要缉察军需贩禁的事?”

杨延平一愣:“你怎知道?”

曹北峰道:“此事能瞒得了走南闯北这伙子兄弟?朝廷数十路大军,哪一路没有此等枉法之事?不过这事极大,不知上面连着哪层天,不知大人有没有这胆?”

杨延平冷冷一笑:“你怕了?”

曹北峰道:“多少官老爷这种嘴脸见得少么?也有真想干事的,替朝廷挖这伙子蛀虫,到头来呢?非但不成事拖累兄弟送命不算,自己都成了过不了河的泥菩萨。谁敢管!”

杨延平道:“我今日就要管一管!事成事败,均不管你们的事。事成,功劳归诸位,我上报州使大人论功行赏。事败,我将你们悉数开脱出籍,归我父亲代州雁门军籍!”

曹北峰道:“杨将军真有这胆,咱跟着你干就是!”

炕上炕上听说查禁立功,立时兴奋异常。

杨延平登时大喜:“彭大人,天亮前让兄弟们饱餐一顿,我们就在雁门关下干一场大事!”

此时,雨早已停歇,院外一轮清月高悬,满天星宿将天地映得一片亮堂。

隐隐听房内杨延平低低道:“明日……”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33378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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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军事小说 《雁门关》

作者:平之梦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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