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2章(一)秀容城落难人测字断祸福 署衙门薛先生施粥定凶犯

 

------2章(一)秀容城落难人测字断祸福

署衙门薛先生施粥定凶犯------




彤红的天光跃出恒山余脉重峦叠嶂的万千峻岭,越过巍峨耸立的雁门关城楼,光影耀目,煞为绚亮。

大宋初年,历年烽火,狼烟四起,群雄逐鹿,太祖赵匡胤天命所授,涉历陈桥兵变,经二十余年艰苦征伐,宋朝大军渐趋称雄,兵锋即指,所向披糜,后蜀、荆南、北汉、南唐等郡国累次陷落,南至云贵边陲,东临渤海古国、西界甘陕极地、北距雁门古关,莫不臣属。太祖开宝九年,高居九五之尊达十七年之久的太祖赵匡胤病危,梁太后与宰相赵普依“金匮之盟”,将大位传于其弟赵炅,虽有“斧声烛影”之疑,却是大势所趋,遂至太平兴国年。其时,北地河东路雁门古关大辽国间有搔扰,犬牙争战,而纵观江淮、中原一带,民众莫不安居乐业、尽显栖息休养之恩泽,天下总是呈出少有的和平气象。

雁门关下忻州城,古称秀容,西踞黄河,北望长城,东临太行,南屏中原,境内山峦起伏,关隘险峻,地势险要,历代多为狼烟四起、兵家争伐之地。汉高祖刘邦北上平定匈奴,贪功冒进,被匈奴困在白登达七天七夜,惨遭围困。后收散军马,突围至忻州忻口一带,见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便有“六军忻然”,遂赐名忻州。忻州地居忻宁盆地,土地肥沃,民风淳厚,自太祖登基至今,境内秩序井然,实为黄河以北,边境一带少有的乐居之地。

雁门关自古征伐不断,代州一带百姓纷纷内迁忻州。早在前朝末,忻州不过两万四千余户。太祖赵匡胤践祚后,天下大赦,到太宗赵炅太平兴国年间,忻州城已有四万余户,仅城内东西南北四条大街就有三大市、七小市,物流通畅、市集繁华丝毫不逊于开封。刚进八月,距中秋尚有十余日,刚过辰牌时分,忻州城最为繁华的秀容大街上,已是商贩云集,人流如潮,街面铺店商柜门檐上,略显凌乱的各色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与街沿吵杂热闹相比,位于北街口的顺民巷子冷清异常。一位年约十七八岁的后生手拢了袖筒里边踮脚朝巷内焦急张望边喃喃自语。

“奇怪,薛先生今日如何出这般迟?”

街边阶台下一位年愈六旬的老汉呵呵一笑:“后生,莫要着急,昨日人多,薛先生摊子收得晚了些,兴许早上睡了懒觉。看样子,你是个举子?”

后生脸一红道:“惭愧,原想去年秋试,不料家母病重,误了日期,只能明年再说了。”

老汉道:“看来你是个孝子。”

后生指着老汉脚前一大块灰布上摆放了零散碎包,奇道:“老伯,您这就是卖的什么?”

老汉道:“耗子药,看看快过节了,满大街的人都忙着做月饼,家里没钱,想卖几个钱置点瓜果。别人不吃,小孙子的嘴总得堵堵。”

正说着,巷内深处传来一阵桌椅磕碰声,从里面走出一位年约四十出头,肤色黑红的汉子,两手吃力地搬了张桌子,臂上还挎着一张小马杂,甚是吃力。此人姓薛,名怀固,原是南唐帅府幕僚,江陵人氏。当年江陵城破,南唐后主李煜及其爱妃小周后被俘。薛怀固授李煜之命,护送太子李沅乘乱绾城出逃,一路隐姓埋名逃亡至雁门关下。两人以叔侄相称,因李沅年幼,薛怀固将他安置在雄镇伏虎滩村,孤身进了忻州,靠测字卖卜为生,贴补日常用度。

老汉笑道:“喏,薛先生来了!”

后生赶忙跑前几步,帮汉子交桌椅搬出街沿,紧挨老汉安置妥当。

薛怀固道:“多谢这位兄弟。”

老汉道:“薛先生今日出迟了,这后生已等了你多时?”

“噢?”薛怀固擦擦头上汗水道,“昨晚侄子过来,喝了些酒,睡晚了。大爷,这两天耗子药卖得如何?”

老汉叹了口气:“昨天赶薛先生走卖了十来包,今还没开市呢。”

说话间,已围过一伙看热闹的百姓,七嘴八舌地嚷嚷开了。

“薛先生还不开摊子?”

“先排队,没听说人家这后生已等了些时候么?”

“让后生先来。”

薛怀固坐下,这才看清眼前后生衣裳破旧,左肩上搭条褡裢,里面鼓鼓囊囊地好象盛着些干粮。

“这位兄弟,不知你测算什么?”

后生不好意思地搔搔头,道:“薛先生,我想算算明年能不能得中?”

薛怀固道:“那你先写个字。”

后生嘴里答应着,接过纸笔,却一时愣愣地不知写什么字。扭头看看自己身上行头,叹口气,恭恭敬敬地写了一个“串”字。

有人笑道:“这后生倒会写,肩上挎幅褡裢,前后各留一个口,莫不是一个串字!”

周围人群哄地笑了。

“小点声,听你么,看看薛先生如何拆法。”

薛怀固接过纸,审视一眼,道:“兄弟是外地人吧?”

后生道:“我是代州府繁峙人,来忻州走亲戚,今日后晌就要回家。听说薛先生字拆得好,算得准,就过来试试……”

薛怀固笑道:“恭喜这位兄弟,来年必然得中!”

此言一出,人群大哗。

后生欣喜道:“多谢薛先生吉言。”

薛怀固指着“串”字道:“你来看,拆开‘串’字,就是两个‘中’字,即‘连中’,意思是说不但前程光明且有连连奏捷之喜。只要你抓紧这半年光阴,悉心研读,往后封麻拜相难说,谋一官置光宗耀祖必是稳稳当当的。”

后生当即一揖,面庞通红道:“多谢,多谢!”说着从怀中摸索一番,“几个钱?”

薛怀固道:“十钱足矣。”

后生摸了一阵,脸上突地潮红,脑门上顿时汗水涔涔:“对不住,薛先生,我只有八个钱了,你看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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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章(二)秀容城落难人测字断祸福

署衙门薛先生施粥定凶犯------


薛怀固道:“看你后生是个老实人,不定日后就是哪个府县太爷,既没带钱,我今日分文不取。不过,看你写的一笔好字。烦请兄弟帮这位老大爷个忙,写几个字如何?”薛怀固指了地上蹲坐,嘴里叨锅旱烟笑呵呵看热闹的老汉。

后生忙道:“写什么字,薛先生请说。”

薛怀固道:“老哥,你那耗子药底下不是还垫着张布么?拿来让这位兄弟写几个字,保准让你的耗子药供不应求,兴许能多卖些钱,好回家过十五。”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听薛怀固出此大言,一齐抱了看热闹的心思涌过来。

老汉将烟锅在鞋底下磕磕,取出一块三尺见方的布递过来,呵呵笑道:“我不认得字。”

“无妨。”薛怀固道,“这位兄弟写一笔好字,借他的吉相吉面,他能祝你生意兴隆。”

说着,薛怀固握笔略一思忖,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对后生道:“兄弟,这是十个字,上面四个,下面六个,一字一钱。烦劳兄弟帮这位老哥写得大些,就挂在这檐台下。我们两不相欠,如何?”

后生诧异地接过纸来一看,扑哧一声险些笑出声来。

“薛先生聪慧过人,后生晚辈佩服莫名。好,这十字,我来写!”

后生捋起袖子,长舒了口气,转瞬挥笔立就。众人尚水看清,后生就润湿的墨迹上吹吹,拉过薛怀固旁边的一条闲凳:“薛先生,借用一下。”

待后生踏凳将布条贴在老汉头顶上方的檐壁上,还没跳下,围观百姓已是轰然大笑起来。捶胸跺脚者有之,捂嘴咳嗽者有之,弯身抚肚者有之,呛天抹泪者有之,半条街面的百姓闻声一齐围将过来。

老汉转身看看字又看看众人,看看众人又翻身看看字,只咧了嘴嘿嘿嘿地笑。

“老伯,您知道上面写得什么字吗?”

老汉不住摇头:“字认得我,我不认得字。”

有人早已指着布块大声念起来:“正宗配方,耗子不死我死!”

话音未落,半条街的人哈哈大笑!

“老伯的耗子药保准管用,我且买五包试试!”

“我来十包,给我娘也买些。老宅里耗子窜得比人还勤快。”

“大爷,我来五包!”

一瞬,老汉惊诧莫名地倒有些忙不过来了。后生狡黠地对薛怀固一眨眼,道:“先生,罕才也。我替老伯卖耗子药去!”

人群中又挤进一位二十余岁、留丛小胡子的后生,径直坐了薛怀固对面,道:“薛先生,请教了,我明年也想会考,测测我能不能中?”

有熟识的笑道:“三小,你白天酒楼里出来,晚上进勾栏晃悠,没正正经经见你读过一天书,也想及弟当官老爷么?大清早没在夜壶里照照自己的模样!”

被唤作三小的后生怒道:“以貌取人么?昨日夜里我梦见和孔老夫子共进晚餐了,这不是吉相么?你懂个屁!”回头对薛怀固道,“薛先生,我也想测个字。”

薛怀固道:“请兄弟写字出来。”

三小取笔在纸上大大写了个“串”字:“先生请,我就测这个字!”

周围百姓大奇。刚才后生测了此字,现下三小也测,有心看看薛怀固如何拆法,便齐齐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薛怀固。

薛怀固看了三小一眼,眉头蓦地紧蹙。

三小道:“薛先生,如何?”

薛怀固道:“这位兄弟,这个字我不给你拆!”

三小大睁了两眼道:“就这奇了,别人拆得我为何拆不得。不就是十钱么,我不会短下半钱,请薛先生拆拆看。”

薛怀固道:“果真要拆?”

三小点点头道:“除串不拆!”

薛怀固道:“兄弟,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三小道:“薛先生此话有误,花钱拆字算命相,谁不讨望个真话。”

“好,得罪了!”薛怀固指了“串”字道,“兄弟命相不佳,来年赶考非不能中,荣升更是无望,反倒要从即日起防止外患,恐有不测之祸!”

此言既出,众人大惊!

三小登时脸涨得通红,一跳脚,险些将屁股下的马杂踢翻,指了薛怀固道:“薛先生,你这话说得好没道理。”

薛怀固示意他坐下:“兄弟明言,我如何拆得没道理。拆字不过是个寓示,心里信他便是真,不信权当玩玩而已。个人生死荣辱关键在你自己说什么话、走什么路、行什么事。”

三小头摇头象个钹琅鼓:“薛先生,我先前听得清楚。那后生也是个串字,为何人家连连奏捷,我却要倒大霉?实在不解,同样一个字为何两种拆法,且命数如此迥异?今日对着忻州城众父老的面,你若说不出个道道让我信服。甭说十钱没指望,恼了我拉你在这街上走一圈,让忻州人看看你这‘薛神算’什么模样!”

薛怀固微微一笑:“诸位且听,先前那后生所书‘串’字出于无心,而兄弟你后书‘串’字则是有心,我说得对也不对?”

三小脸红红的不作声了。

薛怀固又道:“无心为‘串’,则有连中之说;而有心为‘串’,‘串’连心则为‘患’,岂能无祸!”

周围百姓听得连连点头,暗暗叹服。

“奉劝这位兄弟,日后行事小心谨慎为是。岂知祸患为劫,尚有一避;惟命是从,祸即临头;慎重待之,或可免之,不定大祸化小,小祸化了,亦未可知。”

一片哄笑声中,三小脸涨成血葫芦,起身从怀里摸出十个钱放在桌上,低头挤出人群,头也不回地远远走了。

“薛先生当真神机妙算,真正让人信服。”

“你以为这三小是个好货色么?前日与一群狐朋狗友翻墙偷了邻家两只鸡,险些被人打断了腿,还想及弟呢!”

“薛先生,给我看看。”

“我也看看。”

薛怀固笑呵呵地有求必应,不觉天色将午。卖耗子药的老汉已将手头二百多包药卖得干净,见薛怀固闲下来,死活要拉他回家喝酒。薛怀固执意不肯,老汉有些急了,卷了摊子索性将他的桌椅堵了。未完待续......欲知下回,请关注微信公众号: xiaoyida_com ,回复 xse33378 获取完整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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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说内容节选自:军事小说 《雁门关》

作者:平之梦
最后更新于:2016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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